第一卷 成長的煩惱
第018章 用我的方子下毒？
張力又叫了兩個菜一壺酒，繼續與康興安和高元良大吃大喝起來，還叫了一個藝妓過來，美美地聽了一回曲兒……
那青年文士搖頭晃腦地道：
那病人家屬立刻衝上前去，卻被潘郎中一聲怒喝嚇得呆立當場：「誰都不許碰屍體！衙門裡的仵作沒來之前，誰敢動屍體，就把誰一繩子捆了，等會交給官爺發落！」
張力很快寫下了烏頭湯加減的方子，遞給了潘郎中：「潘郎中，你給病人抓藥吧。」
張力啟齒一笑，淡淡地道：「既然病人有了好轉，我這就去看看。」
張力原本在家中憋屈了好幾天，正打算帶著康興安和高元良一起出去逛逛，誰知天色竟然又陰暗了下來。
及其使人也，器之。
張力微微點頭，看了看他的舌頭，只見舌苔已經消失了。張力又給他號了脈，發現脈象比較沉穩。
一聽這試題，張力就聽明白了。
張力一驚，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心裏瞎琢磨的被人罵作膚淺，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話都沒說，人家顯然不是說的自己。
那病人滿是失望，聽說張力也是郎中，又過來求張力看病。
張力不經意間回頭時，發現很奇怪，那對夫婦和那名老者，竟然也不開口找張力看病，彷彿是看戲的一樣。
高元良對康興安笑道：「俺老高都吃你做的燉白菜好幾天了，嘴都快淡出鳥來！不如趁這會還沒下雨，去買兩斤豬肉來？」
潘郎中連忙將方子遞給了葯童：「你先去準備其他
只見那婦人三十多歲光景，不停地喘著粗氣，似乎是哮喘之類的癥狀，她丈夫則是坐在她身旁；而那老者，張力只能看出他的臉色很難看，暫時還不知道是患了什麼病。
康興安罵道：「在家中窩了好幾天了，正要出去透透氣，這天卻又要變了！」
（舜）德行方面是聖人，地位上是尊貴的天子，財富擁有整個天下。
這人還沒死，就先去報官了？！
德為聖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
潘郎中對著張力訕訕一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小神醫，我去去就來，你在這稍等一會。你先喝杯茶，我去去就來啊！」
張力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科舉考試後世自己也知道不少，不過試題卻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這個時代的會試試題具體是考的是什麼。
三人齊齊往院門看去，只見潘郎中帶著一名小廝走了進來。潘郎中一雙眼睛有些閃爍，嘴裏卻像灌了蜂蜜一樣：「小神醫您在家呀！太好了，那位中風的病人又來複診，說是已經不發熱了。現在只剩下半邊身子偏癱，您過去看看？」
「小神醫……」潘郎中在身後輕輕叫道。
張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居然會先掃視那對夫婦和那名老者。
這麼下賤？
那漢子口齒已經比較清楚：「多謝小神醫了，我身子不痛了，也不畏寒發熱。現在就是左半邊手腳還
剛起身準備走，又來了一位病人。無奈之下，張力只好再給這病人看病。也是感冒之類的小病，張力開了方子，那病人千恩萬謝地走出了回春堂。
難道用我開的方子下毒？
張力起身，琢磨了半晌，道：「潘郎中，借用一下紙筆，我開方子。」
高元良眼睛都鼓了出來，捏緊了手中拳頭。張力還是輕輕搖頭，示意高元良不可魯莽。
回春堂今天顯得有些冷清，偌大的鋪子里，除了躺在門板上的那個打井匠和他的家屬之外，等著看病的只有一對夫婦，還有一名老者。
張力後世雖然是醫學博士，但他家是中醫世家，傳承了好幾十代，所以他從小也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對四書五經並不陌生。
張力也不好推辭，就給病人瞧了瞧。卻也沒什麼大病，不過就是吃壞了肚子，很快張力就下了方子。
直到午後，天才放晴。
那幾名漢子將中毒的打井匠人圍了個嚴嚴實實，連家屬都不準靠近。
從早上起來，張力的右眼皮就時不時地跳幾下，這讓張力心情有些壓抑：俗話說得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道今天要發生什麼倒霉的事情么？仔細一琢磨，也沒什麼事啊，估計還是這雨下得人讓人有些心煩意亂吧！
葯童收起藥方，連忙跑去藥材柜子里開始揀葯了。
圈套？
心的功能是思考，思考就會有所獲得，不思考就不能有所得。
「都不準
服事君子是很容易的，但是想討君子喜歡卻是很難的。
還沒等張力搭話，潘郎中就快步走出了回春堂。
可是不知老天爺哪根筋不對，一直沒下雨的蓬萊縣城，最近連續下了整整三天雨。
第二部分出自《孟子·告子上》，第一句「心之官則思」還是個成語，張力微微一笑：皇上這是要大家多思考總是沒壞處，皇上最討厭尸位素餐的傢伙了……
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
「君子易事而難說（讀音悅）也。
說之不以道，不說也。
話音落地之後，眾士子立刻開始高聲評論，各抒己見。
喝了一會茶，只見又是一名小廝捧著紫丹參走了進來。
自從來到蓬萊縣城之後，張力就有些不太習慣這裏的天氣。氣溫比後世低了很多，雨水也少。
如果不用正確的方法討君子喜歡，君子是不會喜歡的。
張力又是一驚，轉頭看向門口，只見潘郎中帶著七八個腰圓膀粗的漢子沖了進來！
第三部分出自《中庸》，張力更是莞爾一笑，心想：後世有記載，崇禎的哥哥天啟皇帝死前拉著弟弟說了一句「來，吾弟當為堯舜！」，崇禎這傢伙也太自戀了！不過作為試題，也是鞭策讀書人要謹記堯舜英明，要自我鞭策……
高元良輕輕拉了拉張力的衣角，張力搖搖頭，低聲道：「沒事，我看他耍什麼花樣？！」
陷害？
潘郎中大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呈了上來。
張力大吃
張力心裏一樂：這潘郎中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病人來了，還親自去給病人借藥材？這倒是挺有趣的！
張力一問，那小廝說潘郎中遇到了一個相熟的郎中，還在閑聊，讓自己先將藥材送回來，抓緊時間煎藥，別耽誤了病人的病情。
潘郎中接過藥方，仔細看了看，朗聲道：「生黃芪八錢，炒麻黃二錢四分，烏頭……紫丹參二錢四分！哎呀，這紫丹參鋪子里缺貨！」
什麼毒？砒霜？鶴頂紅？還是？
張力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高元良也一大步跟了上來，康興安卻還有些犯傻一般，驚呆在靠近大門口的原位上！
張力正要細看，只聽門外又傳來一聲暴喝！
而到君子要任用人時，總是量才使用的。
兩人正在貧嘴，張力卻聽見了院子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力轉過頭來一看，只見一名十四五歲，身穿玄色織金錦袍的少年文士站了起來。那少年膚色白凈，眼睛看向大廳正中那幾位儒生，一臉的不屑一顧。
就在此時，一聲石破天驚的凄厲喊聲從身後傳來！
見藥材齊備了，張力便叫上坐得有些無聊了的康興安和高元良準備回家。
眼見人已走遠，張力便收起了心思。
「不好了！病人口吐白沫了！」
耽誤了這麼久，那小廝把之前張力開的烏頭湯都煎好端了上來，給偏癱的打井匠喝下了。
看了一下午的病，張力有點累了，心道不管再來
那玄袍少年將手中的紫金扇子一收，大步走出了明月樓，他身後的丫鬟趕忙付了酒錢，快步追了出去……
張力低頭思索：這是怎麼個情況？
這人是誰？
張力的心往下沉！
潘郎中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摸了摸中毒者的鼻子，淡淡地道：「唉，已經毒發身亡了。」
張力俯下身，開口問道：「大叔，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潘郎中哈哈一笑，沒有理會張力，對身後那群漢子道：「病人中毒了！把病人看好，我已派人去請衙門裡的人了！」
張力微微一笑，康興安卻道：「哎呀，高大爺，咱以前頓頓挖野菜的日子，你是沒經歷過，有這大白菜吃可算不錯了呢！」
這試題第一部分出自《論語·子路》，原文是對比講君子和小人，考題只選了說君子的兩句。張力覺得這題凸顯了崇禎的傲嬌，君子么，必然是陛下了……
一行人便往回春堂走去，路上張力還問了幾句病人的情況，潘郎中也小心翼翼地做了回答。
可就在這時，外面又進來了一位病人，藥鋪跑堂的說潘郎中不在，叫那病人改天再來。
張力點點頭，收住了心思，走到那中風的漢子跟前。
張力正自個兒瞎琢磨著，忽然旁邊靠窗的一桌傳來一聲冷哼：「膚淺！」
張力沒有反應過來：「潘郎中，這是——」
張力給傻站在門前的康興安遞了一個眼神過去，安子會意，趁潘郎中等人注意力都在張力這邊的時候，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