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72章 好消息？壞消息？
張力猛地一驚，腳下一個踉蹌，顫聲道：「這是……你說的好消息？」
先前若晨告訴張力禮部衙門的所在，以若晨看來，既然張力說與徐大人有淵源的話，想必是有拜帖一類的東西的。
張力揉了揉太陽穴，柔聲道：「對不起，若晨，我失態了。」
「這，這怎麼回事？」
原來昨日回到家中才知曉，小公爺朱永安匆匆離開南京城，乃是因為周皇后的緣故！
當張力走到門口的時候，若晨帶著哭腔道：「是關於我的婚事，你不聽嗎？」
若晨若有所思，小聲道：「好吧，那就先說壞消息……」
張力點點頭，道：「徐大人與我師父有舊……」
……
若晨嘟起了小嘴，似乎有些不滿意：「我看你平時成天笑嘻嘻的，不是愛聽好消息嗎？」
說什麼呢？
若晨揉了揉眼睛，臉上帶著笑意：「他又不是和我成婚，當然是好消息啦！」
這個「好消息」實在是讓張力感到萬分愉悅，立刻便將先前若晨說起的「壞消息」忘諸腦後。
先前出來的時候，張力便問明了禮部衙門所在，於是便帶著高元良往東邊走去。
「啊——！」張力又是一聲驚呼，若說剛才聽了若晨說的「壞消息」有如三伏天被架在火爐子上烤的話，這會便有如正要被烤焦之際，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淋了下來！
張力將收拾好的鹿皮針袋放入懷中，問道：「若晨，什麼事情你說。」
進了大明門，裏面便是各部堂辦公之地。
張力停下了腳步，臉上掛著笑容，開口道：「這位兄弟，我是來拜見禮部尚書徐大人的，煩請通報一聲……」
「呃，若晨，快給我說說！」
若晨眼圈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兩人都沒有繼續說話，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話說到最後，若晨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
所以成國公很快便下了聘禮，算是敲定了朱永安的終身大事。
若晨點點頭，怔怔地望著張力：「你有心了。」
可是大明門外站著的那兩名威風凜凜的兵士，讓張力傻了眼。
高元良見張力有些逡巡，也皺起了眉頭，小聲道：「少爺，這大明門可不是輕易能夠進去的。」
張力想了想，道：「我與禮部尚書徐大人有些淵源，我想找他指點一二。」
張力一愣，旋即搖搖頭：「伯母之病還需慢慢調理才是。」
周皇后與皇帝向來相敬如賓，從來沒求過什麼事情，故而皇上也放在了心上。
顯然，即使拿出玉佩人家這些大頭兵也不會相信。
那兵士佯裝怒道：「你在此喧嘩已是犯了重罪，大爺我不捉你法辦已經是開恩了，還不快滾？」
有一次皇上在單獨召見成國公朱純臣的時候，旁敲側擊的略略提一下這事，把朱純臣嚇得可不清！
「什麼地方？」
那兵士本能地將銀子往手上一掂，立刻就揣入懷中，正要詳細問問之際，忽然想起張力說的是求見禮部尚書徐大人。
若晨點點頭，走到
張力點點頭，道：「伯母之病需要調理，卻不是一朝一日可以見效。按我的方子按時吃藥，配合施針的話，問題不會太大。」
張力皺起了眉頭，一旁的高元良火了，作勢便要上前，張力死死地將高元良拽住：「元良，我沒說話，你不要動。這裡是皇城，不比其他的地方，不可魯莽。」
不過讓人有些意外的是，若晨並不在，是張孑然將張力帶進去的。
張力和高元良一路詢問，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大明門外。
若晨想了半天，覺得有些說不出口，嗔道：「我本來是說好消息的，那壞消息你不聽也罷。你聽好消息行么？」
高元良眼見張力樂呵呵的，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連忙上前道：「少爺，怎麼，國公夫人的病有好轉？」
推搡之際，張力從袖子中摸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順手遞到那兵卒手中。
張力雖說心中有些疑問，卻也沒有多想，妹子昨天剛回京師，沒準有什麼事情出去了吧？
看著若晨的模樣，張力的心更疼。但是卻不能說一句話。
那兵卒也就是個大頭兵而已，不過聽見張力以「校尉」稱呼自己，不免心裏有些受用。
不等張力發難，高元良大聲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少爺可是舉人身份！」
妹子行啊，還玩套路呢？
再看張力穿著打扮，也不像平頭百姓，於是發出一聲重重的鼻音之後
若晨有些氣苦，無可奈何地看著張力，低下了頭：「你要氣死我嗎？」
張力見這龜孫子收了錢居然不辦事，不由得也火了。
若晨走進病房，看了母親一眼，開口問道：「施完針了嗎？母親的病情怎麼樣？」
張力哈哈一笑，故作高深地道：「兵法有雲：未慮勝，先慮敗。我比較喜歡手中有牌，心裏不慌！」
若晨思忖片刻，道：「如此也好，你多請教一下徐尚書也是好的。嗯，你也不用每日前來我這給母親施針。母親這病你也說過，需要長期治療，各三五日前來，也行吧？」
「是，若晨小姐！」
那兵士個子不高，卻是長了一身橫肉，怒斥道：「草，誰他媽的與你是兄弟！」
「沒有？沒有拜帖你是來尋本大爺開心的么？」那兵卒罵了一句，上前來將張力往外推。
若晨心中一痛，眉頭蹙得更深了：「你生氣了？我說過，叫我若晨。不要加上小姐二字。」
張力淡淡一笑，道：「想必是英國公嫌我這身份太低。進不了國公府的門吧。」
張力興沖沖地道：「不，我帶你去個地方。」
但是後面是什麼話，張力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
「哼，我說先聽好消息吧，你又不聽！」
見個吏員或者是七八品的小官兒什麼的，自己還能幫他帶個話，求見禮部尚書，自己這差事還想不想做了？！
後來周皇后找了個機會，跟崇禎皇帝說起了此事。
若晨微微頷首
張力也不氣惱，賠了聲罪：「在下失禮了，這位——這位校尉，在下有事拜見禮部尚書徐大人，煩請通報一聲。」
皇上的意思，誰敢不遵？
張力一愣，旋即笑出聲來。
總歸還是怪自己，身份太低而已。
第二天，張力一大早便來到英國公府別院給英國公夫人施針。
若晨終於又開口了：「不想這個了。我說好消息給你聽聽吧。」
可是，事實上張力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師父給的玉佩，還不知管用不管用？
張力「恍如大悟」，嘴唇擺了一個「O」字形：「哦——是給伯母治病。」
高元良惡狠狠地瞪了那兵卒一眼，這才退後了兩步，緊緊護在張力身旁。
若晨有些吃驚地看著張力，淚水急得在眼眶中打轉。
張力搖了搖頭：「我不想聽。」
說完張力轉身就走。
「禮部衙門！」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之後，若晨說還要陪母親坐坐，張力便告辭從國公府別院出來。
若晨見張力一臉興奮之色，蹙眉道：「馬上就要開恩科了，你有什麼打算？」
張力思索片刻，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往大明門走去。
張力對病床上的英國公夫人施了一禮，一狠心，對若晨道：「我明天再來施針。」
……
頓了一頓，張力又道：「小事一樁罷了，若晨小姐無需掛懷，我每日主動來報到就是。」
張力不假思索地道：「先說壞
給英國公夫人施針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就在張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若晨來了。
周皇后的妹妹周依依一直都喜歡朱永安，天天纏著周皇后請她給皇上吹枕頭風。
我是個舉人，你是堂堂國公府大小姐，嫁給我吧？
若晨思索片刻，整了整思路，這才開口道：「有一個好消息，有一件壞消息，你要聽哪一件？」
酣暢無比！
「噗嗤」一聲，張力笑出聲來，隨後搖了搖頭。笑嘻嘻地道：「不，我就要先聽壞消息。」
這話有如磁鐵一般。將張力的腳牢牢釘在了門檻前，動彈不得。
這話聽得張力心中一暖，柔聲道：「伯母的病，重在湯藥，施針只是輔助。我說每日前來，只是為了安你的心罷了。」
張力轉過頭來，看著若晨：「你的婚事？」
「滾滾滾，什麼人都敢往皇城裡鑽？要不是見你一身打扮還人模狗樣，大爺直接鎖了你交北城兵馬司法辦！」
張力搖搖頭道：「沒有。」
若晨心思非常靈活，捕捉到了張力這話中的「語病」，蹙眉道：「什麼進門不進門的，是住進別院來給母親治病。」
「站住，什麼人！」一名眼尖的兵士高聲喝道，並且唰地一聲拔出了腰間配刀，直指張力！
若晨顯然有些吃驚：「徐大人？」
若晨嘆了口氣，道：「唉，我今天一大早跟您父親說。讓你住進別院來，也方便為母親診病。結果……結果父親……」
高元良點點頭，開口問道：「咱們回板橋衚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