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92章 彈弓在後！
這樣以來，也可以撇清葉天成與日月閣的干係。
果然夏天了，恐怕陣雨頃刻間便要來臨了吧！
孑然大聲道：「將高兄弟和老夫人帶回城中……」
張力一個人來到庭院之中，雨後的深夜，蟲兒們又開始了嘰嘰喳喳地演奏起交響樂。
豆大的雨滴突然落了下來，孑然和吳四爺都是猛地一驚！
吳四爺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道：「聽說最近有小股流民山賊滋擾京郊，而且孔有德的潰卒也時常作惡！哎呀呀。這事鬧得也不小了，想必南城兵馬司的呂指揮，相當頭痛呀！嘖嘖，又是一樁無頭公案！」
就在孑然緊張思索對策的時候，一張大網悄然織成！
想必吳三桂弄了個雙保險。那隊弓箭手只是頭陣，真正的寶壓在了吳四爺的火槍隊身上！
可惜，只響了寥寥數發！
……
什麼情況？！
什麼人？
吳四爺瞥了一眼已經裝填完畢的火銃手們，哈哈一笑，對孑然道：「我們盯梢的人發現你帶人前往了千佛寺，二哥便知道光靠陳三成不了事！我帶著人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些，讓你將陳三幹掉了！」
在吳四爺視線之外。一匹青鬃馬上一名青衣騎士表情嚴肅，很快便發出了指令！
由於大雨阻擋了視線，吳四爺隱隱約約也有些看不真切人影，但是他卻能清晰地看見——
原本自己只答應假扮一時，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南下的車馬之後，便完成任務。
今天的天氣本來就有些沉悶，此刻竟
高元良臉部被地雷的鋼珠射入，孑然的左臂中了鉛彈，這些都需要張力處置……
這麼大的雨，怎麼會有火槍？
先前有人來報說老軍地這邊有人發生械鬥，呂指揮便點了三十名兵卒前來查看，哪知半路上竟然下起了大雨。
吳四爺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眼下局面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呂指揮看了一眼這些倒地的屍體，有刀傷，有火槍傷，這哪是械鬥，分明是一場小型的戰鬥啊！
宋秀娘蹲在轎子中，一動不動……
倭寇將火槍稱為鐵炮，雨中可以使用的鐵炮，便稱為雨鐵。
吳四爺猛地一聲驚呼：「誰！——」
手下已經傷亡殆盡，面對火銃自己也許可以用速度來逃脫，可是轎子中昏迷的張力的母親，宋秀娘怎麼辦？
孑然嘆了口氣，看來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要送自己一程？
那隊火銃手訓練有素，很快便掏出隨身攜帶的彈藥，開始裝填起來！
烏雲愈發密集，閃電雷聲滾滾而來！
張力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便得有些蒼白。
怎麼辦？
大明朝，沒有任何一種火槍。可以在雨中擊發——
孑然四下一看。頓時心涼了半截！
火槍絕對無法點火，這到底是……
孑然來不及多想，快步走到轎子前，掀開轎簾一看。
孑然一驚，如果說箭矢還可以躲過或者用兵器格擋的話，那火銃
孑然一聽這話才明白，原來自己想多了！
葉天成，這是現在自己的名字，也是先前那個白血病晚期死掉的葉公子的名字！
吳四爺見孑然跌坐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納悶：這小子幹嘛？嚇傻了？束手就擒？
「快！射擊！」
可是當她帶來了一個人見過自己，而自己在聽完那個人所說的事情之後，徹底改變了主意！
孑然一探鼻息，原來老夫人也是嚇暈了過去！
吳四爺揩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過身去，準備開路。
剛才自己在瓢潑大雨中清晰地聽見了火槍發射的聲音。
明代也不知道叫做什麼，姑且叫做死亡信息，或者死亡留言吧！
也就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雨竟然傾盆而下。
孑然彷彿體力不支，一屁股坐到地上。似乎放棄了抵抗一般。
火銃！
「啪啪啪啪啪——」大雨中的火槍激烈地噴吐著火舌，吳四爺應聲倒地，而那些吳府的家丁們，也像被割韭菜一般。全數收割！
如果細細一看，一定會大吃一驚——
呂指揮覺得一股涼氣從脊樑處升了起來，尼瑪倭寇都出現在京師郊外了？
孑然額頭上青筋暴起，吳四爺這話一說，便是要殺人滅口了！
「什麼人！——」南城兵馬司的呂指揮，依稀聽見了老軍地那邊發出了火銃聲！
吳四爺高呼道：「孑然這小子不能留，去把頭給我砍下來！張力那賊小子的母親帶走，其他人
而帶頭之人，正是一個老熟人——
世子張世澤一定會來檢查兇案現場，希望它能夠發現，自己寫在草叢中的「吳」字！
帶著火槍隊雨中結束一切的，正是自己。
昨天，她提出一個大胆的想法，讓自己扮演死去了的葉向高之孫——葉天成！
吳府的家丁個個都收好了火槍，抽出腰間懸挂的長刀，走向了孑然和高元良所在之處……
這玩意西方叫做Dying message！
孑然猛地一驚，看著倒地的那些侍衛們，顯然都被打中了要害，活不過來了！
這隊人頃刻之間變換隊形，竟然將呈一個大圓圈，將自己團團圍住！
母親宋秀娘只是昏厥。已經由專人帶到廂房休息，張力也開了一張藥方，讓人下去抓藥。
吳四爺皺了皺眉頭，卻發現雨越來越大。
自己今日乃是必死之局，希望能給世子和大小姐留下些線索——如此，也算是報了國公府的大恩！
想到此處，孑然猛地站了起來，上前了幾步，死死盯著吳四爺：「吳四公子，你這是何意？」
當看見盧溝橋的時候，張力的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些人訓練有素，顯然便是吳三桂軍中戰力最為彪悍的家丁。
孑然只覺得氣血上涌，抬頭看向來人！
不等孑然說話，吳四爺厲聲道：「裝葯！」
火銃手們有些慌亂，火繩槍遇到下雨，那便是有如燒火棍一般，根本用不了。
張力死死咬著嘴唇，眼神中帶著一種複雜的神色
那是一隊身穿黑色勁裝的黑衣人，人人手中持著一柄鳥銃，銃口冒著屢屢青煙！
第一輪火銃還有可能逃脫，這第二輪的槍林彈雨，自己絕對逃不掉！
這話一落地，孑然哪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吳四爺一聲令下，自然應該是火銃齊鳴！
因為這張臉，並不是張力往常的模樣！
等等，火槍？！
走不掉了！
當呂指揮帶著大隊兵卒匆匆趕到現場大的時候。大雨中滿地的慘象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然則還是有幾發打了出去，其中一發命中了孑然的左臂！
吳四爺相當精明，不留半點首尾，務必要確認所有人都死掉才行。
倒不是吳三桂有什麼雙保險，只是自己露了行藏，被這幫龜孫子發現了！
呂指揮腦子中只有一個想法，孔有德的潰兵來了！
雨水淋濕了火繩，頃刻間一大半的火銃啞了火！
那個人，便是潘霸天！
「莫非……是傳說中……倭寇的……雨鐵？！」
孑然的右手藏在身後，在地上的草叢中寫了一個「吳」字！
吳四爺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很圓，似乎怎麼也沒有想明白——什麼樣的火槍，可以在如此大雨中擊發！
孑然在轎子跟前，劇變之下猛地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了這一輪槍雨！
這些鳥銃都是火繩槍，需要火繩引發。
他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帶著兵卒們將屍體運回了城中！
「放——」
吳四爺左腿中彈倒地的時候，心中那無比的震驚甚至都超出了火辣辣的
這一轉頭。登時將他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他們亂槍齊射，自己死了不說，轎子中昏迷的老夫人，肯定也要被打成篩子！
吳四爺！
……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屍體上，很快便匯成了一條條血紅色的小溪！
不可能啊！
張力處理好老高的和孑然的傷口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而且圓圈之外，還有第二層火銃手。已然也是裝填彈藥完畢，準備著第二輪的射擊。
然而那些侍衛們猝不及防之下，卻被全數擊中！
孑然猛地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離開了那個草叢！
話還沒落地，突然「呯呯呯——」想起一陣激烈地槍聲！
撲通一聲，孑然倒了下去……
孑然冷冷地看著吳四爺，一字一句地道：「吳四公子，你要是殺了我，英國公府不會放過你的！」
那名青衣騎士顯然也聽到了呂指揮發出的聲音，沉聲道：「將人帶走，國公府侍衛的屍體也帶走！」
眼下來不及多想，先把人救回去再說吧！
二十步外，一排黑壓壓地槍管正齊刷刷地指著自己！
……
吳四爺微眯著那雙豬泡眼，淡淡地道：「孑然，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這隻黃雀倒是逮著陳三這螳螂了。你沒想到本大爺的彈弓——啊，不，火銃還在後面吧！哈哈……哈哈哈！」
南京的醫館，學校，住宅——一切的一切，果真如吳三桂所言，被他們全數摧毀！
吳四爺皺了皺眉頭，看了躲在轎子旁的孑然一眼，冷冷地道：「你這廝動作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