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216章 殿試前的安排
徐靜萍微微一笑，小聲道：「首輔大人自然是想將你收入門下，不過今科這座師卻有些微妙。」
張力微微頷首，恐怕這文士身份並不低，多半是首輔周延儒的親近之人。
咦，那個書童打扮的隨從，怎麼和那公子坐在一個桌子上？
至於本尊張力么，這些黨爭就不宜捲入了！
是了！原來這公子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呀！
「我在乎！」
「葉公子——」
一時間京師各大會館車水馬龍，各大官員宅邸也是人滿為患，而東升樓自然也是高朋滿座。
張力點點頭：「兵部尚書與恩師周大人不是一路人，本公子過去那邊的話。你懂的哦……」
大明崇禎五年八月初五，殿試的具體時間終於定下來了——
周平笑嘻嘻地道：「葉公子不愧是老太師之孫，殿試之後，您可就是翰林院修撰了喲！」
「恩師」二字便是說明葉天成認周延儒為座師，「太子太保」是現在周延儒的最高官職。「台啟」，書信中的「台」，是三台的簡稱。三台是天上的三顆星，古人用來指三公，故也用來當作尊稱。
畢竟最開始的殿試策論是「一戎衣天下大定」，現在時間又過了這麼久，萬一換題了，那自己可就抓瞎了。
張力哈哈一笑，眼神深邃了起來：「我帶著黃金甲來迎娶你啊！」
寓意東林黨升官發財的東升樓，最近自然是門庭若市，賓客滿堂。
若晨點點頭，不再說話。
頓了一頓，若晨低頭道：「上次你在南京誤觸了散
張力掃視了一眼這間若晨的閨房，果然符合若晨的性子，又重新裝飾了一番。
這話說得挺直白，因為明代翰林院修撰這個官職很特殊。只授給狀元！
然而張力卻搖搖頭，走到周平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若晨有些猜不透張力的意思了，狀元不都是披紅挂彩么，怎麼張力說什麼「黃金甲」？
若晨有些疑惑地看著張力，張力眼神堅定，輕輕吟道：
呃，上等絲綢衣料也買一些回來，據自己所知，若晨的女紅也是做得極好的。
沉默良久之後，張力開口道：「我們現在成婚的話。恐怕沒法大操大辦呢，再等等可好？」
若晨見張力的目光盯著自己手中的袋子，笑著道：「我給你那暗器散花天女縫製一個套子，外口用一條小繩子系住，這樣會安全一些。」
賓月樓在夕陽的照射下，顯現出別樣的風光，一旁斜斜的樓影，與小樓本身彷彿交相輝映一般。
張力微微搖了搖頭，崇禎果真還是性子急了，馭下之術講究平衡是沒錯，卻也不是這麼簡單地搞對立。
張力一聽這話，明白了周平的身份，也不敢託大，連忙拱手一禮。
原本屋子中一些笨重的傢具都不見了，現在略顯空曠了一些。
張力剛走到樓前，便有伺候若晨的丫鬟過來行禮。張力微微頷首，徑直登上了二樓。
信封上這幾個字可以算是明確地表明了「葉天成」的「政治立場」。
當日混戰中走得急，現在看來卻是有些寒磣啊！
就在此時，張力忽然開口了：「你是說一甲？一甲非我所願！」
張力笑著反手遞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給那周平，而後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書童」徐靜萍告辭而出。
眼下崇禎這麼一弄，周延儒也好。溫體仁也好，明面上都表示這次恩科的座師是對方，以博取清流名聲。
果然。那文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在下周平，乃是元輔大人家的管家。會元公大駕光臨，東升樓實在是蓬蓽生輝呀！」
「黃金甲？！」若晨一聲驚呼，「張力，你要幹什麼……」
若晨現在坐的地方乃是一個嶄新的梳妝台。檯子上放著一個大銅鏡，銅鏡下面的檯面上放著一把梳子和一個胭脂盒子。
今科會試東林黨大獲全勝，酒樓大堂中一眾新科進士們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好不得意！
結果首輔周延儒家的管家周平給了自己肯定的回答，題目沒有任何變化。
想必這就是首輔周延儒對「葉天成」投入門下開出的好處。
不遠處櫃檯前的店小二有些納悶，剛才掌柜的見了這位公子臉色大變，那謙卑的態度，想必這位公子必然大有來頭。
嘖嘖，書童也能上桌子和主人一起喝茶，真真是稀奇！
哎呀！莫非……難道是——
張力嘆了口氣，輕輕拉著若晨的柔荑小手：「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好了。」
周大人想必也很樂意在兵部安排一個棋子以對付次輔溫體仁的人。
張力自然不知道那店小二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要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張力轉頭一看，先前第一次見面那個迎賓文士一臉謙恭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他要幹什麼？
官場這師生關係，那是鐵得不能再鐵的關係了。幾乎就是共同進退的代言詞。
張力心中一陣感動。微微點頭：「謝謝你。」
反正是吳三桂的錢，正好為本少爺所用！
張力微微一笑，眼睛瞅著若晨手上的物事，原來她正在縫製一個袋子，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十余天過去。
張力將若晨摟在懷中，語氣堅定地道：「踏著五彩祥雲來迎娶你那可不是我胡說的，到時候我要全京師的人都給我們證婚。」
……
故而周平一看這信封上短短的幾個字，立即喜笑顏開，這裏面最重要的信息自然是「恩師」二字。
張力的腳步聲並不輕，可是一上樓卻見到若晨一個人正坐在窗前，專心致志地縫製著什麼物事。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前來。
我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讓他們大吃一驚。
現在首輔這邊用「葉天成」的身份搭上了線，以後授官兵部，也算是為自己埋下伏筆。
好吧，那麼本少爺的殿試之旅，必然一鳴驚人！
就在張力琢磨崇禎這蹩腳的馭下之術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張力將
先前那張略有些笨重的木床已經換了，現在靠西邊牆壁擺放著一張精緻的黃花梨木床，木床外面籠罩著三層床幔。
宰相門前七品官，周延儒貴為文官系統一把手，這管家的一定也是手眼通天之人！
若晨想了想，有些遲疑：「徐大人恐怕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決定一甲名次啊！殿試可是皇上決定名次的呢！」
回到曉月山莊之後，張力徑直來到了賓月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確實不假，可是鷸和蚌都看見漁翁在後面躍躍欲試了。還爭得起來么？
張力走到若晨身前，若晨這才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欣喜之色，開口道：「你回來了？」
張力臉色凝重起來，陷入了深思。
三日之後。
「葉天成」和小書童依然坐在最偏僻的那個小角落裡，張力頭上帶著一頂五嶽冠，身穿織錦銀絲文士袍，此刻卻是背對著大堂，雲淡風輕地喝著茶水。
這次恩科崇禎竟然出題讓溫體仁來出，閱卷讓周延儒為首的東林黨來閱——擺明便是挑撥周延儒為首的東林黨和溫體仁為首的浙黨。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張力皺了皺眉頭，改天帶若晨去城中添置一些日常用品才是——
周平微微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葉公子想去兵部任職，確實也
若晨心中無比震驚，張力這話什麼意思？
到了最後一天的時候，張力帶著徐靜萍來了一趟東升樓，最後確認一下殿試題目有沒有變化。
「座師」也就是科舉考試的主考官，一般來說都是一人而已。
從東升樓出來，張力微微鬆了口氣。
梳妝台下面還有三層抽屜，想必也是裝著些胭脂水粉之類的物事吧。
周平越聽越震驚，到最後不禁失聲道：「什麼？！葉公子，你想要去兵部？」
若晨將袋子放下，站了起來，搖頭道：「我不會武功，幫不上你忙呢。你每天和靜萍妹妹出去辦事。我只能在家中擔驚受怕。而且馬上你要參加殿試，以後可就是要做官了呢！」
可是這位公子與掌柜的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便選了這麼個偏僻的角落坐著喝茶，也不知是何用意？
張力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周平，那周平連忙接過來一看。只見信封上抬頭寫著「恩師太子太保周台啟」這幾個字，臉上登時就笑開了花。
若晨輕輕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考中一甲？嘖嘖，那可是風光無限呢！不過……」
頓了一頓，張力又道：「若晨你再等等，這一天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來。」
若晨的聲音細不可聞：「我不在乎……」
張力看了徐靜萍一眼，沉聲道：「殿試雖說是皇上決定名次，不過首輔的意見也非常重要。周延儒這邊，還是得來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