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326章 七大恨
明國朝廷不但沒有追究奴兒哈赤，反而將其父祖的屍體送還給他，還封了他官職。
黃台吉含笑點頭，努力裝出一副虛心納諫的模樣。他也不直接下決斷，而是將目光一轉，飛快地掃過了孔有德，而後開口問道：「孔卿家在遼東、朝鮮、渤海一帶往來，本汗想聽聽你的意見。大金國應該先對朝鮮用兵，還是應該先對明國用兵？」
黃台吉的老爹奴兒哈赤當年起兵反明。以「七大恨」告天——以證明自己反明的「正義性」！
誰敢說個「不」字豈不是與大汗過不去？！
這就是奴兒哈赤大名鼎鼎的所謂「七大恨詔書」！
不管怎麼說，在七大恨中，這一條是最給力的，畢竟二老死得很慘嘛！
三，明軍侵奪女真，殺我邊境士兵十餘人；
人群中的多爾袞臉色有些潮紅，牙齒死死咬著嘴唇，怒目圓瞪，恨不得衝上前去將範文程撕成兩半——但是，大汗並沒有什麼表示，多爾袞也不
四，明軍將我定親女子轉嫁蒙古；
這條理由可真夠爛的，想當初，奴兒哈赤的爺爺覺昌安投靠奴兒哈赤的外祖父建州女真首領王杲時，經常跟隨王杲進入明朝邊境燒殺搶掠。
範文程這話一落地，李永芳、孔有德等「二韃子」立刻來了精神，紛紛露出「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一，明軍無事生非，殺我父、祖；
六，明軍偏信葉赫，侮辱我；
特別是第四條，說起來話就長了，暫且不提，反正就是奴兒哈赤的「真愛」被明國朝廷破壞——這尼瑪絕壁不能忍！
黃台吉這話一落地，多爾袞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可不是么，這話意思大汗已經不考慮痛打察哈爾的林丹汗那隻落水狗了！
範文程心裏一驚，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先前與大汗已經商議妥當，現在又如何改口？若是改口，大汗又怎麼看自己？
濟爾哈朗則
太高了！
五，明軍不準女真百姓收穫莊稼；
多爾袞忍無可忍，終於開腔了：「腹背受敵？！嘖嘖，咱們大金國打察哈爾，明狗敢出來亂吠？！」
七，明軍幫助葉赫兩次攻打我。
「臣啟汗王，臣以為，朝鮮國小，且與我大金國素無怨隙，不如明國國大，且為後金宿仇……」
愛打哪打哪，關自己鳥事！
雖說當時覺昌安私下裡會提前「指揮」明朝的官員，將王杲搶劫的下一個目標「泄露」出來。可當時的條件，明朝官員並不可能把所有的百姓都安全轉移的。
二，明軍違背誓言，越邊支持葉赫。而葉赫部落是野豬皮奴兒哈赤的死敵；
七大恨其餘幾條，怎麼看都像是怨婦罵街，說得都是些雞毛蒜皮之事。
先前自己與大汗黃台吉商議的是打明國，可是眼下
一想到此，範文程將頭埋得低低的，下意識地往後面退縮了兩步。
自己也是混口飯吃而已，尼瑪得罪人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沒準哪天上朝的時候被「刺客」抹了脖子那可就划不來了……
女人事大，還是親爹事大？！
人家孔有德已經將大汗黃台吉死去的老爹奴兒哈赤「七大恨」都搬出來了，誰有敢反對討伐明國？！
覺昌安父子也沒少掠殺漢人吧？私通了官員，殺了老百姓就不算犯罪嗎？再說奴兒哈赤的祖父建州女真首領王杲那可是將漢人殺得血流成河的！
奴兒哈赤就像個受了氣的小妾一樣——可不是么，明軍便幫葉赫部，他不爽。這不是與那大戶人家姨奶奶之間的爭風吃醋差不多麼。
多爾袞有些臉紅脖子粗地瞥了黃台吉一眼。將雙手死死捏成了拳頭，最終還是選擇不發一言。
範文程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硬著頭皮道：「啟稟大汗，
你多爾袞說什麼大汗的女人娘家被察哈爾欺負，人家孔有德說大汗的親爹被明國欺負！
黃台吉看向範文程的目光開始變冷，範文程咬了咬牙，將心一橫，朗聲道：「奴才認為應該首先對明國用兵——明國一向是我大金國的敵人，而朝鮮與金國並無糾紛，察哈爾……察哈爾也一向相安無事，可以先置之度外……」
高！
不愧是日後大清國的定南王孔有德！
李永芳投降最早，在「二韃子」中地位最高，此刻他也說話了：「大汗，范先生說的沒錯。我大金國宜集中主力征明。無須分散兵力于朝鮮、察哈爾，以免腹背受敵！」
「唔——和碩額真此言有理！大汗……」濟爾哈朗讚賞地看了一眼多爾袞。輕輕地附和了一聲，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黃台吉。
孔有德壓根兒也沒想到自己這「新來乍到」的降將會被問及一個這麼重要的戰略問題，
依照明朝的法律，犯了這麼重的罪是要誅九族的，奴兒哈赤要不是沾著少數民族的光，應該早就死在斷頭台上了吧？
大殿之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裏面第一條殺傷力最大，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嘛，可惜真實情況卻並不是如此。
範文程一聽金國的女真貴族一致想要打察哈爾的林丹汗，心裏暗道不妙。
他這話一說出來。不光是滿臣，連「二韃子謀士」範文程都張大了嘴巴！
再說了，這件事距離奴兒哈赤起兵反明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奴兒哈赤現在拿來說，真是將忍字和記仇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
就在此時，黃台吉點將了：「范先生，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雖說大汗將自己當人看，可是那幾個跋扈的貝勒爺，視自己如豬狗一般，連他們家的包衣奴才都比不上！
原文有些文縐縐的，翻譯成白話文大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