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山居
第20節 誓約成
「昨天在莊子里轉悠，發現莊戶們的日子實在是清苦，小子雖說身世凄慘，在家師的護佑下，卻沒受過半點委屈，就說日子，也過得比現在還要好，王侯家的生活小子尤在叫苦，那些莊戶，不知是如何忍耐了幾千年，小子就想試試，讓他們也過上好日子，也品嘗一下做人的樂趣。」
農戶的孩子都是淳樸的，沒有趕上喂馬的孩子寧可含著指頭看其他孩子吃糖，也不會私自掏旺財的口袋。
農戶們也漸漸熟悉了這個年紀不大的莊主，從開始見面時的懼怕，到現在的熟悉，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在雲燁打斷了胡庄莊主的腿以後，就有上年紀的老漢在雲燁溜腿的時候上前搭個話，問候一下老奶奶是否安康，雲燁總是笑著感謝，這讓他在莊子里博得一個平易近人的親民形象。
看著農戶蹲在牆角捧著老碗往嘴裏刨稀飯的樣子，心裏就一陣陣發酸，這可是地球上最勤勞的一群人啊！
「小子準備當一陣子農夫。」
總的為他們做點什麼
「問題就在這裏，我大唐自我標榜重視農耕，卻把最優秀的人才放在朝堂上，這種錯誤不光我大唐會犯，歷朝歷代都在犯這個錯。我就是想試試我自己當農夫，會不會把整個莊子帶動的富裕起來。」
元章，離石二位有志一同，盤腿坐炕上也悶聲大嚼。
四月天是關中最舒適的季節，早晚溫度適宜。只要不在書院，到了傍晚，雲燁就會帶著旺財到莊子里溜溜腿。
「那是自然，小子不把一莊子人弄的富裕起來，讓家家有肉吃，就不算完。」
把老李扶上炕給他斟了一杯酒，再把趙延陵按在炕上說：「今天咱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朝政，也不說書院里的糊塗事，就是吃飯喝酒。」
從那以後，旺財大爺成了莊子里最受歡迎的動物，沒人拿它當馬看，沒見過這麼聰明的馬。首先是莊子上的孩子，從山裡
雲燁總感覺自己就像一頭開荒的牛，在這個新的世界里想要活得舒坦，一切都要自己親自動手才能獲得，不是你位高權重就可以解決的。
李綱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手指著雲燁氣都喘不上來，趕緊給老頭順順氣。萬一笑成牛皋的下場就慘了。
旺財在這裏起到了絕好的橋樑作用，雲家從來都不栓旺財，所以它沒事就在莊子里閑逛，也不用馬夫跟著，見到農戶牆上掛的高粱穗子，就扯些來吃幾口，然後就支著脖子等人家從錢袋裡取錢。開始沒人知道，見是莊主家的寶馬，只好認倒霉，因為牆上掛的高粱是全家用來度災荒的儲備糧。
「從明日起，你就不用管書院的事了，老夫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給你看好書院，這是老夫的承諾。」
就生活水平而言，後世的小民絕對比
「哼！你當老夫老糊塗了？書院是你一生的希望所在，你會捨得放棄？說吧！你打算干點什麼事，會比書院還重要？」李綱喝了一口酒問，其他四位也放下筷子，看他。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小子的飯食不好吃啊，還是把話說明白，老夫才有心情享用美味。」對著一桌子美味佳肴，李綱吞咽著唾沫，還是很有原則的說。
「您幾位老人家以為小子當農夫，會是一位怎樣的農夫？」雲燁一臉的鄭重。
好半晌，李綱才平靜下來，拭去眼淚，嘶聲問：「你真的打算做農夫？」
雲燁自己下廚，弄了七八個菜，燙了一大壺酒，就站在雲家門口等人。
老李鄭重地伸出手掌，雲燁也伸出手掌，一個蒼老，一個紅潤的手掌互擊三下，誓約成。
離石先生倒吸一口氣說：「是不是好農夫，老夫不知，你一定是最聰明的農夫。」
「您老過慮了，這些天您幾位的辛苦小子都看在眼裡，這不是心裏過不去，特意慰勞慰勞您幾位。」
六個人都在默不作聲的吃飯，李綱夾了幾筷子，就放下手中竹筷問：「你何時起的這個心思？」
來得很快，老僕吆著牛車來到門口，雲燁把四個老頭子扶下車，殷勤的往家裡讓。
直到旺財吃了莊子護衛家曬的麥子，那護衛等旺財吃飽了，給他撓撓肚子，順便從脖子下掛的錢袋裡掏幾文錢，農戶們這才知道旺財大爺從來都不吃白食，是自己不知道拿錢而已。
土豆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連他都不知道李二把土豆種在哪裡，玉米發出來了五株幼苗，雲家特意為這五株幼苗找了最好的農夫，奶奶一天能看八遍，用不著雲燁操心，至於種苗退化的問題，雲燁對蟲洞有信心，他堅信命運既然把他和幾顆種子送來，就不會只給他一個縹緲的希望，雲燁根本就不指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大唐船隊環遊地球，跑到美洲把玉米種子帶回來。
「哦？說來聽聽
「真的？」老李抓起筷子狐疑地問一句。
玉山先生是個痛快人，抓起酒壺先連干三杯酒，再挑一塊順眼的雞塊，放嘴裏，話是一句都不說，他老人家打定了只吃飯，不接茬的主意。
「自然是真的，小子打算先把書院里的事拜託給諸位，自己干點別的。」
趙延陵坐不是，站不是的莫名其妙。
三月不知肉味，這是一個普遍的生活水平，回想起自己常常把肥肉片子倒陰溝里的行徑，就一陣陣臉紅。在這裏要是還這麼干，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是老夫見過最奇特的人，或許天才的想法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老夫卻知道，你一旦成功，將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不管遇到什麼事，雲燁都會讓全莊子老幼富裕起來，若還有一人衣食無著，我就再當一天農夫，這是我的誓言。」
請幾位老先生來家裡，順便把趙延陵也請過來。
「書院當然不會放棄，只是這件事不做，小子寢食難安。」
「當農夫？」五個人都奇怪地站起來，不解的瞅著雲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