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山居
第53節 定親與閉門羹
太清楚自家人了，奶奶，嬸嬸，姑姑，姐姐一大群女人，閑著沒事就嘮叨將來的雲家女主人是什麼樣子的，這下子給了話頭，家裡還不鬧翻天了。
十六歲的唐朝女子女子，發育的很美好，看著辛月完美的曲線，雲燁有些口乾舌燥，強自壓下心頭的邪火，忽然起了玩性，就和辛月並排趴在竹筏上，分過一綹頭髮逗弄小魚。
「你看那些男孩子游水，我覺得虧大了。」
「老夫就說嘛，月兒這麼好的孩子，哪有人捨得往外推，老哥幾個今天丟人是丟大了，小子，不許說出去，否則把你的腿打折。」元章先生惡狠狠的警告雲燁。
聽到侯爺喊，趕緊撐過來，一家三口給侯爺見禮。
從旁邊沒事溜達的孫思邈搭話了：「辛月這孩子身段長得好，是個宜男像，你小子娶過來有福了，你雲家不愁沒有子孫繼承家業。」老孫從長遠為雲家考慮。
兩個傻女人，不會把竹篙鬆開么？雲燁提起竹筏尾部的竹篙，往回撐，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小秋從竹篙上面解救下來，缺心眼的才把竹篙往石頭縫裡插，掛到上面才是活該。
「為什麼要早放假啊，我家的醪糟還沒買完呢。」英娘插了一句話。
老先生們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們道德觀念的底線，如果稍有猶豫，就會釀成大的災難，不管對書院還是對自己。
「你這個死人，編排我。」發狂的辛月在雲燁胳膊上使勁的擰，雲燁的慘叫和辛月的笑罵傳遍了河面。
東
「我小時候在河裡游水，都是不穿褲子的，全身都光著，現在想起來，肯定有和你一樣的無聊女子偷看，所以虧大了。」雲燁說的滿面愁容。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玉山書院成了長安城裡貴人們一個新的遊玩去處，不到十里的東羊河上飄滿了竹筏，有滿臉鬍鬚的老者，有戴著錐帽掩著輕紗的年輕女子，自然也有追蜂逐蝶的浪蕩子，一些窮苦出身，卻又自恃有幾分才華的窮書生也出現在河岸邊，捧著一卷書，嘴裏不知所云的念著亂七八糟的詩句，希望可以引起河上貴人們的注意。
「小子，人家閨女的名聲全被你糟蹋了，你如今話不給句話，是否看不起我們幾個老頭子？也罷，明日老夫就收拾行李，準備回河西老家，頤養天年就是，再也不在這塵世間打滾了。」離石先生滿臉滄桑。
「什麼虧大了，你少了銀子？」辛月很奇怪。
雲燁和辛月很吸引眼球，不是因為兩人是金童玉女，而是因為兩人玩得最開心，最有童趣，大聲地笑鬧讓正人君子不齒，讓青春少女嚮往。
辛月告訴雲燁，在劍南的
擦了臉上的唾沫，黃鼠發了狠，不就是一個破筏子嗎？至於啐老子一臉唾沫？還半夜，半夜就是他娘的盜墓時間，誰家半夜遊河？
「還沒說定親的事呢，您幾位是不是回去的有些早？」雲燁很擔心他們讓自己明天就結婚，那比黃鼠還丟人。
黃鼠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漢子，給老婆孩子做了承諾，殺頭都要完成，山腳下多的是竹子，挑大的砍十幾棵回來，連夜就扎了一個大筏子，今天河上最顯眼的筏子就他家的。
話得從三天前說起，在辛月再一次長久的逗留雲燁屋子后，他被幾個老傢伙強行拽到河邊，進行了一場充滿誘惑而有威脅意味極其深重的談話。
「不許看」，辛月把雲燁的腦袋強行扭過來，她烏黑髮亮的頭髮上夾著一個黃玉的髮夾，上面鑲滿了水鑽，陽光一照，光華四射。看到這東西，雲燁才回想起自己已經被定親了。
「每年都會放兩個月的假，一次在夏天，一次在冬天，不過今年早了幾天。」雲燁對黃鼠說。
往日熱鬧的書院門口今天冷冷清清，許敬宗看看空無一人的書院，又看看身後一大車的行李，苦笑著搖頭。
奶奶果然用最快的速度給雲燁定了親，還把他的黃玉髮夾作為雲家的家傳寶物送給了辛月，這一下子，讓本來還有幾分不滿的玉山先生老懷大暢，看著在孫
「為什麼，什麼虧了。」辛月不明就裡。
雲燁感覺到場面氣氛一松，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和。
今天是書院放假的日子，所有的人都休息，黃鼠一向羡慕貴人們沒事就遊河的風雅習慣，跑到管事那裡去要一個竹筏，結果被啐了一大口唾沫，說書院的筏子是給貴人們準備的，你一個盜墓的要什麼筏子，沒見好多書院學生都等著領筏子呢，你要可以，等半夜吧！
別說，黃鼠準備的充分，有雞有肉，還有炸的乾乾的小魚，醪糟不會少，英娘做的鍋盔酥香，最有嚼頭。
心裏面有些疼，雲燁臉上卻帶著笑。
雲燁錯了，他還需要去撐筏子，小秋已經掛在竹篙上了，抱著竹篙看著要飄走了竹筏哇哇哭，辛月手忙腳亂的拽著小秋的衣服不鬆手，她也快要掉下去了。
好好的一篇散文被她硬生生的毀了，辛月還總說她伶俐，就這樣的伶俐法？把自己掛在竹竿上胡亂蹬腿像個猴子。
「小子，你撿便宜了，老辛如花似玉的孫女看上你了，怎麼樣，什麼時候定親啊？」李綱的話說得宛如逼婚的黑社會老大，也不看看七十歲的老傢伙了還能活幾天，有這麼逼人定親的嗎？
東羊河上的兩人各有心事，一個看一眼就對方就臉紅一次，一個如同獃頭鵝般的神遊天外。只苦了小秋，弓著腰努力地控制著筏子不要撞到岸邊。
對面竹筏上的女子才叫伶
「侯爺，咱書院放了一個月的大假到底為什麼呀？」黃鼠趁著侯爺換氣的功夫問。
沒人再理會他，幾位說說笑笑的會書院，玉山先生似乎正在接受他們的賀喜。
眼前閃過李安瀾那張熟悉的面容，旋即又隱沒在無邊的黑暗裡，雖說有一種中了仙人跳的感覺，雲燁還是笑著說：「能娶到辛月，是小子的福分，哪裡有其他的心思，幾位老先生多慮了。」
我只需這山，這水，這片白雲。
河水很淺，只到人的腰部，清澈透底，沒有大魚，只有一條條指頭長的小魚在水裡嬉戲，辛月把長長的頭髮解下一綹，趴在筏子上逗小魚，不時發出陣陣歡笑。
「有沒有吃的，我快餓死了。」
人流如織，有女子眉目傳情，有男子縱聲高歌，衣袖揮舞間有暗香傳動，關我何事？
不需要酒，也不需要茶，只需帶著一個空空的皮囊，這山，這水，這雲彩就可以把你疲憊空虛的心填滿。
玩鬧了半天，肚子餓了，看別人都有吃的，在筏子上吃的愉快，喝的美味，只有他們三個沒有帶食物，小秋肚子已經開始響了。辛月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餓死都不下竹筏，打算以後就住在竹筏上了。
辛月是個極好的姑娘，娶到她的確是福氣，只是我為什麼就高興不起來呢？雲燁問自己。
李綱從來就沒好話：「當你是個人物。才跟你說一聲，要不然，父母之命
「少年人就是沒個下處，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老辛你也放心的下，要是老夫，早就家法伺候了，還有把孫女嫁給他這麼好的事？」元章先生在旁邊敲邊鼓。
「為何要管，她丈夫就在旁邊慘叫，沒見他有意見，老夫為何要管，小兒女的笑鬧而已，反正那丫頭現在姓雲，不姓辛，教好了，是那小子的福氣，教壞了，他就忍著。」玉山先生一副放任自流的態度。
「因為有個喪門星要來，為了不讓書院被糟蹋，只好放假了，你家的醪糟送到窯上去，肯定買的快。」
把躺椅搬上竹筏的離石對躺在旁邊看書的玉山說：「老辛，那是你孫女，叫那麼大聲，你也不管管。」
雲燁小聲嘀咕，辛月聽了半天才應清楚，他嘴裏不斷的念叨著：「虧了，虧了，虧大了。」
雲燁無奈，只有扯開嗓子喊那邊帶著老婆孩子遊河的黃鼠。
辛月戴著髮夾在書院顯擺了一大圈，贏得了全部女眷的讚歎，自己若無其事的裝作一副羞澀模樣，回到閨房，就坐在銅鏡前左看右看，一個時辰后才戀戀不捨的摘下髮夾，用綢布包起來放進梳妝匣，放在最隱秘的地方，臉上帶著笑，笑著笑著忽然捂住了羞紅的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丟人啊，也虧的面前就只有幾位老友，否則老夫哪裡還有顏面活在這世上啊！」捶胸頓足就是玉山先生的最大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