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小荷出水
第13節 苦情銷售法的勝利
李二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苦笑著對李唐宗室們說：「看樣子，我們家裡要吃好長一段時間的海帶了，這小子贏了，是我們考慮不周。」
雲燁低低的用沙啞的嗓子唱起了這句熙童唱過的歌，屋子裡全是低低的哭泣聲，座中泣下誰最多？皇後娘娘鳳衫濕。
滿屋子只有李二，李孝恭，李道宗想明白了，其餘眾人還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那三位卻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李二安靜的坐下來，李道宗一口茶水就噴在一個郡王的身上，咳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在海邊收海帶的時候每斤花了多少錢？」
「告訴朕價格，你千萬不要說你買了很多錢。」李二喝了一口水安撫一下自己狂躁的心，勁量把語氣放緩和了問。
「霍王爺，那東西在海邊沒法論價，都是那些漁民，一堆，一堆的買給我的，隨便給幾個錢就打發了，倒是運費花費了不少。」
不愧是最佳的生意拍檔，李恪抽泣著對雲燁說：「燁子，你別難過，你的海帶我要一千斤，五十文一斤，不許嫌少，這就給我拉回家，我準備每天都吃海帶，換的錢給將士們調劑一下。」
蘭陵哇的一聲就哭了，一下子就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二在前廳慢條斯理的喝茶，所有的李氏宗親也優哉游哉的相互交談著一會該如何難為一下雲燁，不過一個侯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每家買上個三五斤的，算是幫稱了，好好噁心一
「你欺負我，母后，雲燁欺負我。」蘭陵極力的辯解，自己本來就不想買什麼海帶，只是想讓雲燁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孩子，不用到書院遭罪，誰知道被人家看穿不說，還威脅了一通，長輩們還以為雲燁是好人，不讓自己掏錢，看到長輩們憐愛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被冤枉的沒處訴說，所以哭聲越發的大了。
「燁子，我只是說說，就是為了給你開個頭，你沒必要連我都要坑吧。」李恪頓時叫起撞天屈，認為雲燁把奸商的本色發揮到了極致。
雲燁小心的回答：「娘娘要買一萬斤，微臣說五千斤就足夠皇宮上下吃一年的，微臣拿回來的是乾貨，水泡發了以後，會有好幾萬斤，所以五千斤足夠皇宮用了。」
「好蘭陵，好樣的，你年紀太小，這些錢自己攢著，不用買海帶，你要是喜歡吃，就到我家來吃。」雲燁趕緊把她的錢袋還給她，一副安慰她的好人模樣。
等了很久，沒見人影，李道宗就說：「陛下，莫非雲燁見勢不妙已經腳底板抹油溜了？」
雲燁，李恪身輕如燕的從后宅走出來，李恪還不停的給雲燁訴說某某王爺家買了兩千斤，某某郡王家買了一千五百斤，某某公主府買了一千斤，某某公爵府買了一千斤……
雲燁一提醒，立刻如夢初醒，對雲燁拱拱手，自己兄弟的確不會坑自
「記得把你自己答應買的那一千斤加上。」雲燁使勁的擦拭火辣辣的眼睛，他媽的，應該選嫩姜，不該用老薑的，太辣眼睛了。
一個精赤著上身的粗壯漢子竭盡全力地控制著船頭的方向，讓船頭迎著海浪，一艘巨大的木蘭舟衝破了海浪。從巨浪的頂端沖了出來，船頭高高的翹起，發出一陣陣木材將要斷裂的聲音，掌舵的漢子被捆在船舵上，任憑冰冷的海浪抽擊在身上，吐出一口剛剛灌進去的海水，瘋狂地朝大海呼喚：「來吧，來吧，爺爺不怕你。」
人的愛心很盲目，尤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海帶很快就賣出去了好幾萬斤，這還是雲燁不許她們多買，否則，十幾萬斤海帶不夠她們分的。
「每斤五十文，童叟無欺。」雲燁扒著門框，只要這些人的反應不對，自己立刻就奪門而逃，傻子被騙之後，都會很憤怒。
「做夢，別想用幾貫錢就買通我，我看到你把兩顆漂亮的寶石裝起來了，你以為用幾貫小錢就能免了你去書院受罪？我會給你找最凶的老師，不怕皇家的那種，每天都打你的掌心，完不成作業挨揍，調皮挨揍，不好好吃飯挨揍，反正你每天都會挨揍。書院里可沒有老師替你挨罰這回事。」
李二苦笑著問：「小子，皇后買了多少海帶？夠不夠皇宮裡吃一年的？」
「不太貴，微臣沒敢漲價。」
李孝恭的臉色也變了，大叫一聲「不好，這小子和懷仁是極親密的好友，家裡的后宅他去過可不是一次了，他要去，家裡沒人會攔他，我夫人也把他當子侄看待，從不避嫌。」
狂風卷集著烏雲，海面上波浪滔天，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有一支船隊在艱難地航行，風帆已經被撕裂，那些強壯的水手在努力的扳動著船槳，一會兒爬上巨浪的頂峰，一會兒滑進地獄般的谷底，有些人被兇猛的海浪捲入大海，來不及呼救，就被山一樣的巨浪壓進深深地海底，活著的人還在努力的掙扎，繼續搬動槳葉，如果什麼都不做，船也會被海浪擊打得粉碎。
「不知好歹，這是為了你好，你第一個說要買的，結果家裡一斤海帶都沒有，讓別人怎麼說你，叛徒，姦細的帽子你扣得起？」
「不太貴是多少？」李二的急躁地問，他不在乎花了多少錢，只在乎雲燁的騙局有多大，自己是不是虧得厲害。
「說起來可笑，付
李二，李孝恭對視一眼，大笑起來，這一天最有趣的時刻，就是現在，幾位頂尖智謀大師，在穩贏的情況下被雲燁翻盤，鑽了空子，而且贏得讓眾人沒話說，現在才明白過來的宗室一起放聲大笑，惹得後院里的婦人們派了丫鬟來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這裏雲燁又抹了一下眼角，眼淚頓時嘩嘩地往下流，大聲說：「我是嬌生慣養下的，雖說跟著師父東奔西走，卻沒吃過苦頭，去過大漠草原也被大軍團團的圍住，家將，僕役們伺候的周到，草原的日子過的雖然艱苦一些，還遠遠談不到吃苦，這回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沒命了。」
眼看著太陽已經偏西了，李二臉色忽然變了，站起來對李孝恭說：「事情有變，雲燁一定另闢蹊徑，孝恭，雲燁可以進入你的后宅嗎？」
蘭陵也拉著雲燁的褲腿舉著自己的錢袋說：「雲燁哥哥，我也有錢，我也買，這錢給將士們的女兒買漂亮的絲帶，五文錢的不好看。」
雲燁洗了一下臉，用熱毛巾捂了一下眼睛，這才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采，溜溜達達的來到前廳，只見屋子裡的人都盯著他看，看得人心裏發毛。
「我是個貪嘴的，你們都知道，我從小被師父寵壞了，粗糲的食物哪裡咽得下去，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海帶重新炮製了
「剛才高陽笑話我被一條小魚給砸得昏過去了，那不是笑話，是真的，我很慶幸只被一條小魚砸著，因為我醒來之後發現，我旁邊就掉了一條兩三百斤重的鯊魚，摔成肉醬了，就剩下一套牙齒，還掛在我腳上。」
雲燁的一番話頓時又起到了催淚彈的作用，長孫流著眼淚，神色難明的看著雲燁，楊氏早就大聲地哭起來，侯憐兒也顧不上告雲燁的狀了，哭的都軟了。
雲燁用詩一樣的語言描述了海上的艱辛，擦一把眼淚，哽咽著說：「海浪逐漸平息，烏雲也去了遠處，那個掌舵的漢子依然牢牢地掌握著舵，似乎還在和海浪戰鬥，長官來到他的身邊，告訴他可以去休息了，他不動彈，長官嘆息一聲摸摸他的鼻息，發現他已經死去了，手依然攥著舵不肯鬆開，沒辦法，長官只好把舊的船舵卸下來，換了一個新的，用麻布把他的身體和船舵裹得緊緊的，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把他們一起送進了大海，船上所有的漢子都站在甲板上送他離開，有人唱起了一首歌，我只記得一句，那就是，讓蒼天保佑我苦男兒，讓蒼天保佑我苦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