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129章 黑幫的莫老五
「這……你新泡的馬子？怎麼這麼凶？」莫老五囁嚅道。
老廖拖著慕容藍落走到餐桌前，當先看中一隻烤得酥黃流油的肥鵝，馬上把盤子移到身邊，對一旁站著的侍者禮貌地說：「請問刀和叉子在哪裡？」
兩人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廖學兵臉上身上膩滑滑的沾滿了奶油和色拉油，莫老五渾身淋漓，儘是豆子和菜葉粘在上面，兩人當真說不出的滑稽可笑，滿地狼籍，鋪滿菜湯和油。
老廖不甘示弱，叫道：「好你個老肥豬，跟老子玩這套！」抓起烤乳豬塞進莫老五的懷裡。莫老五急忙抖開烤乳豬，端起一碟奶油蛋糕拍在老廖的臉上。
那人甩了幾下手減緩疼痛，一時不敢放肆，道：「哼！後會有期！」
那侍者站了半天，沒見一個人來取食，一張十米長桌上自從擺好食物以後，根本沒人動過，過了凌晨兩點，這些東西通通要倒進垃圾堆的，可惜呀！取來餐具，躬身說：「請先生慢用，這裡有精心準備的茶點和月餅，這種月餅是草莓口味的，內餡用十一種不同的水果製成，市面上絕無僅有……」正要一一替客人介紹，卻見廖學兵一刀劈開肥鵝，汁水四濺，周圍幾道菜肴都沾上了油，已一手撕下一隻翅膀大口啃了起來，壓根兒沒聽到侍者在說。
「都給我住手……！」
「老師，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我看
那幾名隨從都驚駭莫名，這人到底是誰，居然敢直呼五爺的名號，而且一點都不尊重，五爺更是難得的沒有發火。
莫老五大怒：「姓廖的，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摘掉耳朵纏著的一隻龍蝦，一手提著一盆色拉油一手刷子直往對方身上刷。幾名隨從早就看得呆了，眼珠幾乎掉到地上，這還是尊號「西城教父」的五爺嗎？怎麼像是市井鬥氣的小混混？
幸好那侍者在這種場合見慣了不講道理的客人，不亢不卑的說：「先生，這裡是公眾空間，濃煙會嗆到其他人。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帶您到包廂內隨意燒烤。」
廖學兵臉上白白花花，全是蛋糕，擦去眼眶部分擋住視線的奶油，抄起一盆什錦十雜玉龍盤月湯淋到莫老五的頭上。幸好這湯溫度不高，他只是頭上冒出淡淡蒸汽，沒有受傷。
兩個相同重量級的人物對話，最忌諱不知分寸的手下插嘴，落在對方眼中是很失面子的事，顯得自己管教無方，那人捂著臉訕訕退下。大廳內談笑聲、歌舞聲、碰杯聲交織，喧嘩異常，倒沒人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這裏又不是菜市場，你們自己看看，成什麼樣子！」慕容藍落又氣又急，小
莫老五冷笑三聲，忽然雙手插進一盤烤乳豬里摸了一把油，直往廖學兵身上抹，將他剛免費蹭來的路易·威登西服抹成一團污漬。
廖學兵本身就是個無聊之極的傢伙，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他也能若無其事的去做，肥鵝吃了一半，拿過一盤血淋淋的牛排，用叉子叉起來放在旁邊明亮的燭台上燒烤，牛排里含有肥厚的脂肪，被蠟燭一燒，立時劈啪響起，冒冒陣陣嗆人的油煙。周圍的人紛紛皺起眉頭。
「放馬過來就是了，我隨時奉陪。」
幾名隨從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怒道：「混蛋！竟敢冒犯五爺虎威！」就要上前揪住老廖。
廖學兵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哦！原來是莫老五，我倒看不出來，你越來越像個皮球了，這幾年豬食吃多了吧？」
莫老五抖著西裝，沉下臉道：「阿兵，你不給我面子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會讓你很難看的。」
侍者苦笑道：「先生，我的職責是服務客人，不是吃東西。如果我這樣做了就會被解僱的。」
老廖眼睛一瞪：「我又沒打他罵他，怎麼影響到他人了？」
那侍者連忙制止他：「先生，請你不要影響到他人。」
不過慕容藍落根本沒真正了解過廖學兵的內心。他有個和三國關雲長一樣的性格特點叫做「傲上媚下」，對處於社會上層的人十分驕傲，甚至看
侍者哭笑不得，欲上前阻止，被隨從冷冷地拉住了，道：「不想死的話就走遠點！」那侍者看見隨從懷裡露出一把灰色錚亮的槍柄，嚇了一跳，不敢說話，乖乖走到一邊。
驀然一聲刺穿耳膜的尖叫，慕容藍落捏緊小拳頭對兩個潑皮無賴喊道。
慕容藍落大驚失色趕緊拉住廖學兵。從那天黑超隊肛毛事件開始，她就發覺老師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軟硬不吃，動不動就以拳頭說話，這侍者頂撞了他，那還得了？這種場合發生爭吵肯定是極不理智的。
慕容藍落正要開口，廖學兵搶先握著那人伸出的手笑道：「在下廖學兵，是高中教師，幸會幸會。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不說侍者如何，跟隨在老廖身後的慕容藍落已經非常生氣：「老師，這麼多人，你怎麼不照顧一點形象啊？」
慕容藍落氣道：「誰是你女朋友呀！我不認識你！」
扭頭一看，是個滿面油光，叼著根粗大雪茄的肥胖男人，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隨從。那男人一身敞開式西裝，襯衫鬆開幾顆扣子，露出毛茸
他哈哈一笑：「你說的對，我還是停止我愚蠢的舉動吧。」將烤焦糊了一半的牛排送入口中說：「其實味道還不錯，小弟，你也試試如何？」
翅膀被咬掉半邊，中間一個老大的牙齒印，慕容藍落正要搖頭拒絕，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好不容易和老師在一起，我慕容藍落還在乎別人的眼光嗎？管他們怎麼說，老師不怕，我也不怕。」就著老廖的牙齒印輕輕咬了一小口，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好好吃。」
不知什麼時候，四五個人站在廖學兵身邊。「阿兵，是你，快四年沒見，還以為你死了。」
幾名隨從盡皆戒備，只待五爺一聲令下便衝上去把這不知死活的眼鏡男打個半死。
帶有壞壞的一點調戲的意思，慕容藍落卻認為老師在像個父親一樣保護自己成長，抓著他的衣襟搖晃道：「老師，其實人家已經長大啦。」
那叫做莫老五的人身後幾名隨從臉上作色，叫道：「他媽的，敢對五爺不敬，找死嗎？」
莫老五揮揮手，幾名隨從躬身退下，他正待與廖學兵相握，卻見那隻手掌沾滿油膩，在燈下閃閃發光，只好又縮了回去，冷笑道：「你小子取笑人的功夫比以前更強了。老五我佩服佩
他這麼一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幾個熱情似火的富婆同時趕過來，團團圍住柏帥哥噓寒問暖。
廖學兵厚著臉皮點點頭。
廖學兵把鵝翅膀湊到她嘴邊，笑道：「味道不錯，你也嘗嘗吧？」
老廖摸摸她的小腦袋：「藍落啊，老師為了你的前途和理想，為了你的青春和明天，為了你的人生和愛情，才不讓別人接近你的。」
那人頗不自然地說：「在下齊過海，天宇公司副總裁。」想抽回手，可是老廖手掌用力，越收越緊，捏得他關節咯拉作響。那人苦苦支撐，冷汗橫流，酒杯里的液體傾灑而出。
莫老五反手一記耳光抽在那人臉上：「滾！老是給我丟人！」
老廖伸出的手不知往哪裡放，但他膽大臉皮厚，又往前伸了伸，在莫老五的名貴西裝外襟上來回擦了幾下，當做手巾一般，將滿手油污全擦了上去。
幾人正爭執間，忽聽入口處拍照聲、叫聲大作，大廳內一大堆獲得入場請柬的記者朝門口涌去，原來是人見人愛、樹見開花，英俊無可匹敵、酷帥勢難阻擋的柏幽城柏大公子到了。
柏幽城禮貌的對眾人笑笑，四下掃了一眼，看到猶如眾星拱月般的慕容冰雨，眉毛一跳，又見那一堆蒼蠅，神情頓時暗淡下來。他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起碼這個時候不會去自討沒趣。
老廖鬆開手掌，湊過去低聲說：「做人要守好自己的本分，不是什麼女人都能亂搭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