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3章 我的蘇冰雲
女老闆驚慌不安：「這麼多？您是不是打算買下我的整個畫室？」
「請問先生想要送給什麼人？」
「我已經說了，《永恆愛情的紀念》是你開價的一百倍。」廖學兵找張白紙寫下自己的名字，說：「如果對目前的生活不是很滿意，你可以拿著這張紙條去銀天娛樂公司找總董事長勞朗明，他會讓你獲得一份好的工作。銀天公司可能需要畫家為他們的電影、唱片畫封面和海報。」
外面大街上亂七八糟，活像是個大集市，髮廊、修理店、雜貨店，有的甚至在街邊鋪塊油布擺攤，人員來往複雜，說不定還有小混混隔三差五來收保護費，這樣的地方能有好的買家才怪。
……
返回辦公室，把畫放到桌子上，整個人躺進椅子里，兩腳一蹬，伸了個大懶腰。
拉掉白布，廖學兵的眼睛放出光芒。油畫上，周圍暗淡的天空，一輪彎月掛在東角，朦朧迷人，一男一女並肩坐在草地上，只看到背影，在他們的前面，小河靜靜流淌。
轉過一道門，裏面驟然亮堂起來，幾個木架上架著未完成的作品，畫筆、顏料散亂一地，角落裡堆放著一大堆畫框。原來這是她的畫室。
「蘇老師！」宋玉浩不知發哪門子神經，大叫一聲：「今天怎麼有空我們辦公室啊？」
女老闆苦笑一下，說道：「我沒有任何名氣，作品沒有在任何比賽中獲獎，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而且畫廊的位置不對，但門面的租金還算便宜。」
「
「我需要一幅畫當做禮物送人，但是你這裏展示的作品不太令人滿意，就好像流水生產線下來的東西，很死板，不太讓人感興趣。」廖學兵裝什麼像什麼，一幅名家派頭，「就看這幅《多瑙河畔》吧，我都不知道你要表達什麼，看起來描寫的黃昏景色，卻用上了冷色調，畫面有點臟，看了只會讓人壓抑，完全提不起購買收藏的念頭。」
與此同時，廖學兵心裏也在瘋狂地轉動念頭，白布上的字寫得很明確，大家都在盯著看熱鬧，不送的話自己就成了笑話；送的話，萬一蘇冰雲再次拒絕，那自己可以跳下三樓了。
「多少錢？」老廖頭也不回的問。
溫馨的場面透畫而出，淡淡的初戀情懷撲面而來。一種很平靜的感覺，彷彿世間的喧嘩和繁華都離他們遠去，只剩下亘古不變的明月、河流與愛情。作畫者觀察的角度很模糊，好像既是一個憂傷冷靜的旁觀者，又像畫中溫暖的主角。
女老闆有些遲疑：「兩千，不，不，一千五百塊好嗎？這幅畫足足畫了三年，用盡心血，令人失望的是，沒有人看得上，我也一直捨不得賣。但是畫廊資金周轉不靈，迫不得已，我相信您一定識貨。」
正在這時，鬱金香高中第一美女，引
「送香水、化妝品太俗氣，而且也容易讓人誤會，畢竟跟那丫頭做戲而已，我可不會傻得以為她會真的愛上我，不然被認為自作多情，步戴灣後塵可就惹人恥笑了。送布娃娃、玩具？媽的，她不把我當傻瓜才怪。送電玩、漫畫、書籍？李星華那樣的女孩看來不會喜歡，送了也白送。送畫？好像還勉強吧，她至少挺喜歡畫畫的。」
大家都覺得無傷大雅，余定樓仗著年級主任的身份，倚老賣老，拍了一記廖學兵的腦袋，佯怒道：「小廖，還不快把東西送過去，要人家蘇老師親自跑到你面前來嗎？」
「畫里有故事吧？」
宋玉浩又叫：「蘇老師，小廖剛買了聖誕禮物，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永恆愛情的紀念》包在白布里，誰也不知道那是一幅油畫，不過既然有「送給我的蘇冰雲」字樣，時值聖誕節，確信是禮物無疑。
「咦，小廖，想不到你對我們的蘇大美女賊心不死啊。」不知什麼時候，一大堆人站在旁邊端詳包裝布上的名字，口中嘖嘖有聲，宋玉浩還拿著放大鏡湊得很近，如同古董店裡的專家，眼睛瞪得老大，說：「沒錯，名字就是蘇冰雲，確信無
潔白的牆壁掛著十幾二十副油畫，長寬不一，有大有小。有的是風景，有的是靜物，有的是肖像，色彩運用、線條勾勒都不錯，作者的技法功底可以稱得上高超，只是內容太過死板，沒帶上什麼感情，自然不會有太好的作品。標價也很便宜，幅度在一百至三百元之間。
在外頭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學校已經開始上下午課。
「啊？」廖學兵跳了起來，仔細一看，嚇出一身冷汗，莫非我對蘇冰雲還抱有幻想，怎麼會寫上她的名字？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塗改，不耐煩道：「都回自己位子上坐好，打探別人隱私很好玩么？」
女老闆搖搖頭：「我不學無術，除了畫畫以外什麼都不會，找不到工作。」
這吃掉小黃的壞人！蘇冰雲不想理會，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不需要了，打開看看好么？希望能比外面好一點。」
任何公司單位里玩得比較好的男同事都會彼此互相作弄，學校也不例外，蘇冰雲以為他們在拿自己和廖學兵開玩笑，索性不再回應，免得他們得寸進尺。何況，這是個讓人難受的話題，輕易不願去想。
心不在焉遞上名單，談了幾個有發展前景的學生，平日做事有條不紊的蘇冰雲居然前言不搭后語，頻頻出錯，把這個班的學生說成那個班的學生，把油畫說成國畫。楊老師莫名其妙，還以為姜鋒等人慫恿廖學兵的話語讓她生氣，說：「蘇老師，不要在意，姜老師他們就是這樣不太正經的
廖學兵終於正經地看著這個女人：「你讓我敬佩，畫里蘊滿真摯的感情，不是普通畫家隨便就能畫出來的。它的價值不是一千五百塊，而是一千五百塊的一百倍。我很奇怪，你的水平很高，為什麼落到如此田地？」
包好畫，精神不是很集中的老廖在上面寫道：「送給我的蘇冰雲。」本來是要寫李星華，但心裏一直記掛著那個名字，恍惚之下寫錯，竟然沒有發覺。
「是為了愛情嗎？我有一幅油畫一直找不到好的買家，我想您一定獨具慧眼的。」女老闆在畫架堆里翻找，小心翼翼取出一個用白布包得很好的畫框，「請稍坐片刻，我為您倒茶。」
白布黑字寫著「我的蘇冰雲」，老廖滿肚子苦水不知該找誰傾訴。不做聲不太好，但要真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這是送給李星華的！」他可真做不出這種蠢事。
蘇冰雲假裝沒有聽到同事們的嚷嚷，走向需要興趣班名單的楊老師，緊張地思忖：「如果他真的很有誠意，我要不要原諒他？可是他為什麼和李星華在一起？」
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開視線，自己似要跳進畫中一般，化身為那個男主角。這幅奇妙的畫讓人湧起強烈的代入感。
看看時間，這時學校該放學了，索性在街上隨便逛逛。聰明的商家門口大都裝點了聖誕樹或是聖誕老人，掛上彩燈，節日的氣氛甚濃。
女老闆的生意不佳，畫廊接近倒閉的地步，暗想任何一位潛在的顧客都不能放棄，便笑道：「尊敬的先生，外面都是不成熟的作品，讓您見笑了，請隨我到裏面來好嗎？一定有您滿意的東西。」
蘇冰雲眼睛餘光掠過，發現他桌子上擺著一塊包裝精美的東西，大家都在拚命吆喝，似乎不像是開玩笑，心臟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女老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的，您的眼光真好。那是一段傷感的回憶，當時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雖然最後他還是永遠的離開了我。這幅畫是永恆愛情的紀念，忍心出售，是因為生活上難言的苦衷，不然我絕不會買的。」
女老闆的境遇觸動了樂善好施的廖大善人。身上沒帶夠錢，倒也不尷尬，打了個電話讓管家泰瑞希爾派人把錢送過來，笑道：「你的畫廊生意不是很好，是否考慮過另謀一份職業？」
僕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便開著名貴的跑車提著一箱錢過來，嶄新的十五萬元鈔票放在女老闆面前。
一位扎著馬尾辮，打扮清新的中年女人迎上來，神色帶著疲憊和對生活的無奈，笑問道：「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我們詹妮斯畫廊不僅有優秀的作品出售，還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繪畫肖像或是任何題材任何風格的畫。」見老廖穿得猶如翩翩濁世佳公子，很有錢很騷包的模樣，女老闆認為金主來了，言語十分恭敬。
裏面裝修簡陋，冷冷清清，沒有顧客光顧，看來生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