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9章 學生對決
廖幽凝撫摸著哥哥關節粗大的手掌，說：「你一個人在中海胡亂太危險了，所以我才幫你留意這些事。我既不希望你整天爭權奪利與那些人渣鬥來鬥去，可若不爭鬥，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我就更不希望你被別人欺負。為什麼他們鬧出那麼大動靜你還不去制止呢？」
一聽這話，廖學兵基本知道妹妹已經了解自己過去六年來的所作所為。妹妹性格就像自己一樣，常在不動聲色之中辦好一切該辦的事情。反手過去摸摸她的腦袋，說：「其實我心裏也很矛盾，時常追求寧靜的生活，卻又希望挑戰刺激。很多次放過對手沒有趕盡殺絕，就是想從中得到更多競爭的樂趣，唉。」
對面那幫人，大概有二十多個，幾乎全是朱雀街最常見的小混混打扮，牛仔褲，高幫大皮靴，黑風衣，五顏六色的頭髮，亂七八糟的耳釘。幾個人跨坐在250摩托車上，嘴裏叼著香煙，臉色是不可一世的神氣。有的腰間很鼓，似乎藏有利器，有的蹲在地上，表面很閑暇，眼睛一掃過去，卻射出挑釁的光芒。
為首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三角眼睛，薄嘴唇，鷹勾鼻，長相十分冷峻，身穿一件沒拉拉鏈的灰色羽絨服，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皮繩心型水晶項鏈。食中二指夾著很短的健牌香煙，冷冷盯著就在他面前的葉玉虎和蒙軍。他身後有個人，留長頭髮後腦紮根馬尾辮，嘴上塗抹口紅，臉上顴骨較高
葉玉虎同樣也帶著二十多名同學，本班的有崔政、蒙軍、李玉中等幾個悍將，連潘海成、張嘉偉也在，還有三年級一些平時比較混得開的男生，都是人高馬大，手裡提著宿舍鐵架床拆下來的鋼管，夷然不懼迎向對方的眼神。關慕雲沒來，上次海港中學鬧事披露跟飛車黨的關係后，出於一種男性微妙的心理，身為班級老大的葉玉虎便漸漸與他疏遠了，這次就沒有叫上他，而同學有事，蒙軍、李玉中則不好意思不來。
這個男生生得很高大，短平頭，面孔白凈，眼睛清澈，看起來很像香港明星郭富城，一直排在鬱金香學生帥哥榜的前三位，與葉玉虎並駕齊驅，擁護者眾多。
葉玉虎搖頭：「我也請你給我個面子，這次的事就放過張熙漢算了，改天我請你喝酒賠罪。」
廖學兵一愣：「好，求之不得。」
葉玉虎掐了掐手指，說話倒頗有當頭大哥的氣勢，冷笑道：「彪哥，張熙漢是我兄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原諒，不過若受了小人挑撥要開戰的話，我大可奉陪。」言語之中不卑不亢，老廖暗中點頭：「我要不是當老師的話，就可以把他發展成為飛車黨黨徒了。」
距學校門口大約兩
比較嫩的聲音帶著一點猶豫：「我好像看見吧，忘了戴眼鏡看得不是太清楚。」
廖學兵在他們後面大約二十米處停下腳步，坐在冰冷的長木椅上，拿出手機裝做發簡訊，其實他的破手機不支持中文顯示，根本不能發簡訊。這個距離剛好能夠聽到兩伙人的吵鬧。來得正是時候，他們剛剛開始吵，正好能夠聽得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蒙軍和別人的議論，那個高瘦男人好像叫做阿彪什麼的，開始的時候都在電玩遊戲室里廝混。那地方魚龍混雜，常有衝突，阿彪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漸漸混出了一點名堂，有不少人叫他大哥，平時都在圓湖路一帶的學校收學生保護費，訛詐銀子。
南弟笑道：「不用什麼康復慶祝了，葉小白生日就是後天，索性就辦個生日會。」
「彪哥，他不給你面子！快把張熙漢弄過來替我出氣！」阿彪身後那不男不女的傢伙叫道，聲音很粗，一聽就知道是個男的改扮人妖。叫聲一出，鬱金香高中一大堆氣勢洶洶的殺手們頓時寒毛倒豎，齊齊矮了一截。這也難怪，中海市幾千萬人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君不見網上裸奔、當街做愛的圖片滿論壇飛么？男身穿女裝又有什麼稀奇。
「別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哥哥有的是辦法。」
「現在關鍵是秦醫生，我猜想我們剛跨出醫院，曹家的探子已經去找他詢問你的病情狀況了。」
廖學兵一聽這還得了，居然有架要打，葉玉虎也真是十足的大頭蒜，什麼都要衝在最前面。抱住蘇冰雲笑道：「蘇老師，學生好像在鬧事，我去看情況，有空了再給你電話。」
「這可不錯啊，都一個多月了，正好讓盂蘭盆會仲裁所見識一下不是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辦一個康復慶祝宴會吧，規模越大越好，邀請社會各界名流各勢力大佬到場。」
又是在林蔭道外，訓導主任邱大奇不知躲什麼地方去了，保衛部科長也不見人影，這幾個光吃白飯不幹活的傢伙。老廖戴上墨鏡，緊了緊衣領，跟看門阿伯問聲好，慢慢踱步而出。
坐進勞司萊斯銀魅裏面，廖學兵說：「你連盂蘭盆會都知道？大哥對你說了多少事情？姬文生獲得曹家資助，在鷺鷥市創立了文生影視娛樂公司，開始對中海原多福娛樂展開挖角行動。因為中東局勢的傾斜和利益的重疊分工，軍工集團康國棟的天平已經倒向曹生潮。同時，貝氏家族內部震蕩一個月有餘，影響之大不可估量，億聯集團周黎明和南方機械工業集團羅乃華大力支持龍二重新崛起，他們已經掃清千嘉順在城南的勢力，收復失地，城南各大酒店旅館商場都有龍二的人，飛車黨葉小白躺醫院里不能動彈，盂蘭盆會下層會議仲裁所逐漸被曹生潮
張熙漢就在葉玉虎旁邊，用邱大奇的話來說，他也是個很「渣」的學生，幾乎無惡不作，腦子的歪注意特別多——再一次套用邱大奇的話來說：這個學生的人格扭曲。往老師抽屜里放死老鼠這種流行了幾十年的惡作劇在張熙漢手裡得到發揚光大，改放老鼠屎了，一拉開抽屜，那種無可言喻的狂猛臊臭味撲面而來，足以讓人當場昏厥。而且據說他有過偷窺女生宿舍換衣服的前科，因為有一次中午午休，邱大奇在他手裡繳了一副高倍望遠鏡。
因為要幫姜鋒成為第一名，廖學兵和宋玉浩基本放棄為自己拉選票，所以論壇上如火如荼的熱貼，對他來說不值一看。
阿彪一手搭著摩托車把手，一手取下嘴裏的煙頭撣掉煙灰，說：「鬱金香的阿虎，我以前也聽說過你，算是一條硬漢，能不能買我個面子，把你們學校二年六班的張熙漢交出來？」
美術館周圍比較靜，兩個學生雖然低聲，但仍聽得很清楚。比較尖的聲音說：「有一幫流氓堵在門口鬧事，葉玉虎他們幾個男生帶人出去了，你看到沒有？葉玉虎長得真帥，可惜都沒機會和他認識。」
先開始尋找林逾吧，害自己變得這麼慘，不給他點教訓不行。甩開妹妹后，廖學兵躲在學校辦公室里發號施令，通知撒磊：「一個名叫林逾的人，從前是紅豆杉的老大，貝氏集團資料庫里一定有他的名字，你派點人手
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對自己的能力最自得的是書法，其次喝酒，第三泡妞，力量排在很後面，反正不太重視。
跑到美術館陪蘇冰雲，兩人依然很少說話。
大窗檯離一樓的門口距離很近，無心看書的老廖聽到兩個女學生在閑聊。
從盂蘭盆會修羅場生死斗，到貝家內亂右肩膀中槍，林逾設計撞上重型卡車，廖學兵的右臂一直飽受折磨。何況那時候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他還在使用沙漠之鷹，那柄巨槍的后坐力對肌肉神經的損害不可忽視，長久以來的傷病，換來的是右臂力量消失。
學校里評選「優秀教師」已經開始到達白熱化地步，不過董事會選擇的時機不對，這幾天課業複習緊張，還有兩天就開始期末考試，大家不能分心二用，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的都紛紛掉頭放棄評選，轉而督促學生，在考試上拿出個好成績來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正說著，南弟來了電話：「兵哥，葉小白和車神秋今天同時出院，葉小白還釣了一個漂亮的護士。」
「不怕不怕，我這次回來就是專程幫助你的。你的小幽幽什麼時候孬種過啦？這段時間我一直幫你偵察盂蘭盆會的動向呢。」
蘇冰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晚上去我家吃飯好嗎？我買了菜的。」
「嗯，叫葉小白同學精神點。不用叫我，我到時候可能沒空。」說著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