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兵行險著

現在就等莫老五的消息了。也是最重要的。

算上一口飲盡的那杯紅酒，兩杯紅酒下肚后，撒磊通過對講機傳來了好消息。所有的電梯已經被全部癱瘓，想要離開雲中塔，暫時只有通過樓梯間了。老廖感激撒磊做的，做出了新的指示，接下來的所有行動，撒磊完全自主，不需要再想他報告進展。

監控室再次響起聲音，一片稱讚聲，老廖知道兵行險著成功了。是時候行動了，老廖站起身來，揭開八二年拉菲的瓶塞，一口氣灌完后，大踏步走出了頂層大廳，直奔樓梯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莫老五的乾脆讓羅盤生、殷楚簡直難以相信。

如果不是通過監控室可以清楚看到廖學兵真的沒有作弊，繩子是藉助水管爬行到雲中塔外頂層的撒磊放下來的，康國棟等人甚至會懷疑監控室是不是給廖學兵通風報信。可是每個人都明明用先進的檢測儀器檢測過，確保坐在監控室的每個人身上都不可能有通訊設備。最意外的還是，廖學兵口口聲聲說首要目標是羅盤生，沒想到他最先下手卻是林逾和龍二，似乎根本不擔心羅盤生會逃跑。

監控室的聲音忽然全都消失了，老廖知道莫老五跟羅盤生、殷楚碰上了。雙方鬥智斗勇的第一場較量展開了。

莫老五獨自出現？出言挑釁殷楚？這其中一定有詐。羅盤生跟殷楚對望一眼，打量了一眼莫老五。他們發現，莫老五的手有點微微抖動，臉上眼皮眨動速度明顯加快，這表明莫老五在撒謊。

「興趣？」羅盤生很驚訝，馬上明白莫老五是想要跟他約定單打獨鬥，腦海念頭電轉，心想：以莫老五現在的身體狀況，弱不禁風，竟然還敢當面挑釁，其中必定有鬼，想要引誘我上當，沒那麼容易，於是搖搖頭拒絕了。

「林教頭，剛才在大廳人太多都忘了向你問好，上次一別可還好？說來慚愧，上次沒能宰殺你還真算你福大命大，不曉得今日你還會有那日的好運嗎？」廖學兵似乎不是在進行一場生死狩獵，而是碰到了相交多年的熟人，用客氣得不能再客氣，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口吻在跟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打著招呼。

撒磊進了電梯，李思則沿著樓梯間一直在往下面的樓層走，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著樓梯間，雙手以極快的速度在牆壁上貼著東西；神智不清的莫老五，竟然直奔羅盤生、殷楚等人方才所處的位置。至於廖學兵，他似乎壓根就沒把賭注當回事，轉身竟然有進了頂層的大廳。最讓人揣測不透的是，還拿起杯子把從酒櫃里拿出的一瓶八二年拉菲，嘩啦啦倒了滿滿的杯子里，然後仰頭就一口喝了下去。似乎喝的不是價格高達數萬元的拉菲，而是一易拉罐可樂。喝完第一杯后，後面倒是好了許多，慢慢地喝慢慢地倒，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也不知道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順著繩子，老廖一直在滑，徑直滑到了第七十七層。此時，林逾和龍二正好還困在了電梯里，差不多快要通過自救離開電梯。

出人意料的是，廖學兵竟然沒有沿著樓梯間往下走，而是在樓梯間附近敞開的窗戶那裡翻身出了窗外。正當監控室的眾人以為廖學兵真的發瘋要跳樓而惋惜時，從天而降一根粗大的繩子，正好墜落到了老廖的跟前。

撒磊才說完，李思也傳來了好消息，九十層以上的樓梯間全部裝好竊聽器，並請示廖學兵下一步的行動。廖學兵再一次做出了相同的指示，讓李思自主行動，無需向他彙報。

廖學兵到底在耍什麼？羅盤生想了會，終究還是不敢對莫老五貿然下殺手。因為他知道莫老五已經窮途末路，是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廖學兵寶貴的進攻時機的。若真是如此，那他就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可他那裡知道廖學兵此時正在頂層大廳里喝著小酒，唱著歌，悠哉樂哉呢。

驚呆，嚇傻，震驚都無法形容林逾和龍二看到如同神兵天降的廖學兵、撒磊和李思。為什麼偏偏不早不晚出現？如果早一點，腳步聲一定會讓他們停止自救，待在電梯里嚴陣以待；如果晚一點，則早已順著樓梯間，迅速逃之夭夭。

羅盤生一直在沉思廖學兵的用意，倒沒聽清楚莫老五說什麼，抬頭「哦」了一聲，問道：「莫老五，你說什麼？對了，你是通緝犯，即便是賭局贏了，法網恢恢你也難逃法律制裁，我勸你還是早日改過自新……」

這邊的人雖然個個強橫卻爾虞我詐、各懷鬼胎，廖學兵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殷楚從羅盤生變幻的臉色中知道他下不定主意，婉拒了莫老五的請求：「莫老五，商場如戰場，兩軍對壘無所不用其極，沒什麼手段是不可以使的。你的提議很好，但我不會上你的當，想把我引開，那是沒有可能的。」

看著廖學兵的人馬各自分散開去，南方軍工集團康國棟終於毫無疑問地認定廖學兵肯定是瘋了。通過監控室，他清楚地看到了羅盤生把力量分成了兩組，每組都配有一個絕頂高手，實力足夠跟廖學兵抗衡。在這樣的局面下，廖學兵只有把他的力量抱成團才有勝算。至少毫無戰鬥力的莫老五也絕不可以單獨行動。

林逾和龍二本來是有異議的，但是聽到羅盤生承諾負責至少一小時不會離開雲中塔第九十層以上的樓層，以拖住廖學兵的追擊步伐，讓他們先行撤離也就不再多嘴。

「殷楚，你要夠種就跟我走，咱們光明磊落地來一場，方式隨便你選，乘人之危可算不得英雄好漢。」這是莫老五跟羅盤生、殷楚兩人碰上說的第一句話。

幾乎在廖學兵抵達的同時，撒磊和李思都到了第七十七層。巨大的聲音傳出，這時，林逾和龍二剛剛翹開電梯門出來。

現在，廖學兵人多勢眾，而且廖學兵又鎮定自若，看來他右手的力量多半是恢復了，林逾暗中凝神戒備，並悄悄觀察廖學兵、撒磊、李思三人到底誰更弱一點以便奇襲突圍，至於龍二的死活則根本不管他的事情，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還不錯。相信我今天的運氣不僅比那天好，而且會好得出奇，我看擔心的該是你才是？據我收到的情報，除夕那天你遭人刺殺，右肩和腹部各中一刀，不知道你身體可算安康？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撐，改日咱們再找個時間和地方比過便是。我林逾一生罕逢敵手，對小老弟你可是仰慕得緊。」

打定了主意的羅盤生心裡頭漸漸有了如何想法，他得先想個法子逃出去。既要保證自己佔得優勢可以先逃出去，又要保證其它三人沒有異議。因此他決定把四個人分成兩組，他自己跟神棍殷楚一組，林逾則跟龍二一組。他的借口很簡單：畢竟他是警察局長，還是不太適宜暴力解決問題的，更不適宜目睹暴力行為而不加以制止。

算算時間，莫老五應該快跟羅盤生、殷楚碰上了。其實老廖還是很擔心莫老五的，畢竟莫老五現在真的有點痴獃，冒險讓他去牽制羅盤生、殷楚，要是戲沒演好，恐怕就得付出流血代價。

如果不是規定非賭局中的人不可以接觸賭局中的人，康國棟一定要親自問問廖學兵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這隻不過是一場遊戲？難道不知道這是事關中海前途和未來的大事嗎？雖然廖學兵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康國棟也不是什麼大善之人，可廖學兵的飛車黨畢竟沒有干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基本上也不會欺辱貧苦百姓，至於龍二的柜子會則完全不一樣，那簡直就是依附在窮苦百姓身上的螞蟥，靠吸食老百姓的血汗生存，因此相比之下，康國棟還是希望廖學兵贏得賭局更多一點。

瘋子就是瘋子，廖學兵的決定不僅是康國棟看不懂，就連撒磊、李思、莫老五也不明白，有點沮喪。但他們就要脫離廖學兵的視線時，廖學兵又招手把他們召集了回來，耳語了幾句。

莫老五倒真箇乾脆，看殷楚拒絕了，馬上把目標轉向羅盤生：「哦，那算了，不曉得羅局長你有興趣嗎？」

莫老五說完后，越過羅盤生、殷楚，消失在樓梯口。

沒功夫聽羅盤生說教，莫老五打斷他的話頭，卻了大門牙漏風的嘴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請問羅局長你有興趣嗎？」

監控室的人可以看到圖像，但並不能起聽到聲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廖學兵說了什麼。本以為廖學兵取消了方才的決定，結果卻仍然是讓人失望，四個人依然是單獨行動。

對廖學兵四人來說，唯一的頭就只有廖學兵，其他三個人是絕對服從指揮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四人會共同進退，聯手獵擊目標時，然而廖學兵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讓撒磊、李思、龍二各自單一行動。這讓坐在雲中塔頂層監控室的巨頭們紛紛跌破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