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棒子嘴臉

三號女服務生奮力把手抽回，冷冷地說：「做酒吧招待是我的工作，與您無關。」

林天對此深有體會，咬牙切齒地說：「我呆在酒館經常見到，那些在故鄉一貧如洗的外國佬在家裡被人看不起，可是來到我們這裏，往往有不長眼睛的畜生圍著他們轉，只要看見國籍不同，不管老少美醜，立即如同見到大便的蒼蠅飛撲上去，還有那種女人也是一樣，幾乎要將全身家當獻將而出。難怪外國佬說中國是天堂，不願回去。」

站在櫃檯掛著四號牌的女服務生朝里張望，徵詢老闆意見，得到許可后拿出一副撲克牌走過去放在桌子上，轉身走開。

還有個南朝鮮人視而不見，拿出電話大聲聊天：「哦哦，我們剛到秋山港，是是，什麼？那個女人急著找我？媽的，中國女人真煩，嫌錢給的不多還是怎麼的？記得啊，你就說找不到我，哈哈，老子一大把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那人一頭捲髮，眼睛小如綠豆，滿臉凹凸不平的青春痘，真難想像他會泡得上女人，可是對話里的意思又不折不扣反應了這個事實。

林天一拍桌子就要起身，怒道：「他們怎能這樣？太欺負人了！兵哥，我們去教訓他們一頓！」

三號服務生掏出抹布加倍認真地抹掉桌面水漬，豬腰子臉突然抓住她的手笑道：「小姐，你的手真白嫩，當酒吧招待是不是太可惜了？」其他幾個人也在笑，只是話聽不懂，不過那意思想來和日語的「喲西喲西」差不多。

那豬腰子臉抓住服務生的手怒道：「喂，你沒有禮貌嗎？搞得那麼慢，也不懂說一聲對不起？」

那群水手當中一個臉長得像豬腰子一樣起身招手道：「喂！小姐！有沒有小姐？」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直如破開嗓子般大喊，完全破壞了漢語抑揚頓挫的美感：「過來一下，給我們拿一副新的撲克牌！他媽的，慢吞吞的，開什麼酒店！」

「哼，這還差不多。快滾！長得這麼丑還敢來做酒吧招呼？」豬腰子臉轉頭對他的同伴故意用漢語說道：「中國人就是這樣，不大聲對他們說話，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顏色。」那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和其他人一起狂笑起來。

豬腰子臉大大咧咧指著桌子道：「把桌子擦乾淨了，這麼多酒水在上面，叫我們怎麼玩牌？你們是怎麼開店的？看到我們這裏臟就應該主動過來嘛，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真丟人，在我們大韓民國，可沒有這麼差勁的女招待。」

「那麼小聲，誰聽得見了！」豬腰子臉的傢伙簡直要咆哮起來：「大聲點，說對不起！聽到沒有？我要投訴你的服務態度！」

「要讓自己的語氣更顯得有威力，就像教父一樣，說話不緊不慢，可是氣勢貫滿全場，每一個敵人都為之顫抖，就像我這樣。」老廖努力讓眼神變得有殺傷力，叼著煙頭，緊抿嘴唇，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淡淡道：「以菜刀之父廖學兵的名義，他們馬上會變成一堆屍體。你需要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幾個南朝鮮人又朝女服務生招手，叫了起來：「喂，叫個人過來，不是你不是你，你太丑了，換個漂亮的！」四號服務生多少有幾分姿色，聞言暗暗咬牙，三號服務生略一遲疑，走過去問道：「幾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廖學兵說：「你身為菜刀幫頭號雙花紅棍，說話應該注意點用詞。」「啊？怎麼說？難道我說得不對？」

林天的口水再次流淌出來：「兵哥，您的煙灰掉到褲子上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暴發戶心態，當一個國家幾千年來都是別國的屬國，連國家的名稱也要請求上國皇帝賜名，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突然在八十年代經濟騰飛，而昔日老大遠沒有從百年浩劫中恢復過來，他們便跋扈得忘乎所以了。

事實上馬老闆也同樣無可奈何，這幫水手很小氣，比不了南亞、澳洲來的船員那麼大方，買的都是最便宜的啤酒，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坐了半天，消費不超過兩百元，更可氣的是他們干擾到別的客人，不少人酒沒喝完就急著走人了。

林天本來還對自己的音樂才能有所自得的，聽他這麼一吹，一時自慚形穢，說話也不敢大聲了，更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擦乾淨嘴角，說：「那伙水手可真不成樣子，你說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無論在哪個國家的飯店賓館、圖書館咖啡廳，當周圍人都安安靜靜的時候，最吵的必然是南朝鮮人，他們大聲吆喝，大聲打電話，大聲開玩笑，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眼光，這也是該國文化風氣所決定的。因此當你在圖書館看著一本好書，卻被一陣無所畏懼的罵聲吵斷，不需要抬頭觀察，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林天只是氣得渾身發抖：「兵哥，他們何時才變成屍體？」

往常也有刁鑽的顧客，可是既刁鑽，又怪話連天的客人，還真從來沒見過。

「怪不得口音那麼奇怪，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影響其他客人嗎？馬老闆也不出來說一聲。」

那人當即就拍桌子罵了一句廖學兵聽不懂的話，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得酒水四濺，女服務生花容失色。

四號服務生只好低聲道：「對不起。」

廖學兵看到其中一名水手胸口上的八卦圖案國徽，說：「南朝鮮的。不用理他們，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收保護費。」

法國的報紙總結東亞各國在餐廳吃飯的習性時說，總是一個人安靜孤單的吃飯，吃完了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那是日本人；兩三人湊在一起吃飯，小聲的說話，吃完了也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是中國人；五六個人混在一起，大聲叫罵，間或還有推搡、爭吵現象，其中一兩人必定在旁若無人的打電話，喝罵服務生，並譏笑中國人的吃相，吃完了邋裡邋遢的盤子就丟桌上的，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廖學兵把他拉住，林天詫異道：「兵哥？你不敢動手？不成，我看不過眼。」

四號服務生見這種場面也見得多了，只是對那人十分不爽，可又沒奈何，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一點：「對不起！」

只見那伙船員黑頭髮黃皮膚，東亞人種無疑，面孔較寬，細眼睛單眼皮，鼻子大，毛孔粗，用比較生動的話來說，那就是標準的「大餅子臉」。

廖學兵何嘗不是一樣地痛心疾首？一百年前整個國家民族遭受的恥辱像是一根刺橫在心間，無法揮走，每每念及，痛恨的心情總是排山倒海而來，要把自己壓倒。可他現在聽了林天的話，只是淡淡地一笑，說：「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我要你立即道歉，賠償我們的損失！」豬腰子臉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