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侄子的姨媽

曹杉杉奇道：「為什麼？叔叔的脾氣很好嗎？」

梁永誓的家在江濱路花園小區，有一棟兩層高的尖頂白牆小樓房，門前是平整的草坪，用木欄柵圍上，旁邊還有車庫，頗具夏威夷假日風格，顯示樓房的主人乃是收入不菲的中產階級。

林天道：「沒人會和廖總計較。」

曹杉杉轉過頭很認真地說：「叔叔看起來還不到三十五歲呢！」

廖學兵老實不客氣地搭上侄子的肩頭，咳嗽一聲，說：「我是阿誓的叔叔，你是阿誓的同學吧？歡迎你來我家玩。」

廖學兵和林天的鼻涕流得老長，獃獃地看著那女孩，喃喃道：「侄子，你這樣搶叔叔的風頭是要遭天譴的，不如把她介紹給叔叔，讓叔叔替你化解這次天劫。」

「梁永誓同學，你上次答應幫我拍的照片呢？」女孩打開車門，一掠頭髮，笑容十分明媚。

梁永誓頓時垂頭喪氣：「那要花錢，我目前沒那麼多積蓄，姨父也會很不高興的。」

「那你可以試著轉專業，選擇一位好的導師。」

「廖、廖學兵！」梁美霞一屁股坐倒在地。

「叔叔，她是我們學校商學院的學姐。」梁永誓頗為不好意思，迎了上去，說：「曹學姐……」

「中海大學可是亞洲排名最前的大學。」廖學兵點點頭：「能考上海大相當不錯。這些年來都住哪裡？」

梁永誓苦澀一笑：「姨媽說他是個惡棍、騙子、流氓，要多壞有多壞，可我不信。他離開了我和媽媽，一定有非常大的苦衷，算了，不說這個，就當自己欺騙自己吧。」

梁永誓的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說：「姨媽，我請了假，呃……那個、那個，我叔叔來了，還、還有我們學校的同學，是、是女的……」

梁永誓支支吾吾道：「計劃？沒想那麼多，不過……姨父讓我學的是廣告學，可是我一直想當攝影師，自己拿著攝影器材在各地遊玩，給媒體雜誌拍攝美好畫面的照片，全國有那麼多風景，怎麼拍都拍不完。」

梁永誓也說：「是啊，我姨父只是外聯部的小主任，專門聯繫廣告業務的，他說我學得好的話，可以去電視台工作的。」

離開酒吧之後，梁永誓忐忑不安地跟在臉色鐵青的廖學兵身後叫道：「叔叔，叔叔，我要請你喝酒啊，怎麼就出來了？」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帶人回家的么！什麼？你叔叔？你哪來的叔叔？又是你那幫不三不四的朋友？讓他們快走！」客廳里旋風般衝出一個肥胖的身影，一頭庸俗到了極點的金色捲髮，身上穿著桃紅色的睡衣，赤著的兩隻光腳塗著鮮艷的指甲油，露在外面的小腿肚比豬腿還要渾圓碩大，正是梁永誓的姨媽梁美霞。

梁永誓在他身邊感覺到一層無形的壓力，應道：「是的，去年考上的，我們學區第二高分，正在讀新聞系，我姨父說這個專業將來好找工作。」

屋子裡燈光亮著，玄關后就是客廳，前面一排鞋架，梁永誓示意眾人換上拖鞋。

「還好，上高中以後所有的學費都是我自己打工掙的。姨父想讓我去他們公司打雜，可是我很想讀書，後來考上了海大他也沒辦法。」梁永誓臉上呈現出一種驕傲之色。

「沒給他們添麻煩吧？」

廖學兵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嗎？」

司機說：「小姐，老爺讓我一直跟著你不能離開的。」

曹杉杉惱怒地踢了車門一腳，叫道：「讓你下車就下車，啰嗦什麼！」司機見她生氣，不敢做聲，只好乖乖下車。

那少女明眸善睞，巧笑倩兮，長長的劉海搭在額前，十分靚麗動人，梁永誓的臉一下紅了，應道：「曹學姐，這麼巧啊。」

「以後由我供你讀書吧，不要去酒吧打工了，你願意的話。」廖學兵覺得根本沒必要照常子才說的那樣將侄子培養成黑道殺手，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許他將來會成為大學者。

「和他計較的人最後都死了。」

林天在後面接腔道：「廖總，天空電視台是貝氏財團旗下傳媒集團的控股產業，類似台長這種重要職位一般都由貝家的人擔任。現在的台長是貝永馳。」

老廖呆了片刻，才萬念俱灰地說：「是啊，你說的對極了，我今年三十歲，真的沒到三十五歲。」林天在一旁早已笑得打跌。

林天在中海呆了一段時間，倒是聽過不少傳言，說道：「南中國三大家族的基業幾乎全部集中在中海，貝家、曹家、莫家，另外再加上飛車黨，現在改叫朱雀公司了，其中貝家、莫家和飛車黨乃是聯盟，他們兩年前聯手打壓曹氏集團。曹家反擊，貝世驤病危，後來就讓他女兒出任家主，直到現在。貝世驤就是那個經常在電視露面的著名企業家，世界十大首富之一，你應該知道的。貝大小姐今年才十八歲，據說生得花容月貌，有沉魚落雁之姿，如果能娶她當老婆，八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一輛紅色的寶馬X6停在路邊，後座車窗搖開，伸出個人頭，原來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沖這邊招招手叫道：「梁永誓同學，你在這裏呀！」

廖學兵吸了一口煙，道：「你在中海大學念書？」

廖學兵一巴掌把他拍了個趔趄：「滾開，專門在酒吧演奏色情小調的九流藝術家。」梁永誓悄悄抹了把冷汗。

廖學兵一時語塞，好久才說：「那你幻想中他是什麼樣的？」

廖學兵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才只是九點鐘，還早得很，帶我去你家，我跟你姨父談談。他要你學廣告做什麼？難道他能在天空電視台幫你找份工作？你姨父什麼職位？難不成是台長？」

「在、在我家裡。」

梁永誓低下頭，聲音顯得有那麼一點失落：「是小姨媽收養了我。」

梁永誓望著天空亮閃閃的星星，突然嘆了口氣，說：「叔叔，你剛才出現在我面前，我真的嚇了一跳。我從沒想過我還有其他親人，很早以前我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像其他孩子一樣，我從沒停止過對父親的幻想，你可以告訴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嗎？」

「叔叔，你和梁同學長得真像，好像兄弟倆呢！要是在街上貿然見到，我一定會認錯的。」

廖學兵伸過手去：「梁女士，很榮幸見到你，我是廖學兵，廖華強的弟弟。」

廖學兵的虛榮心得到小小滿足，撓頭笑道：「是啊，哈哈，我還那麼年輕。」

林天對著酒吧外的玻璃門反光照了照，抹了抹頭髮，慘叫道：「我才二十五歲，長相這麼英俊，又會拉大提琴，就怕貝大小姐和我來上一段公主與貧窮藝術家的戀情……天啊，她一定會愛上我的，我該如何抉擇？廖總，你幫幫我！」

「那我可以去你家裡看看嗎？你說的全中海最漂亮的地方，我很期待那些照片。」

梁永誓吭吭哧哧道：「姨媽，真的是我叔叔……」

梁永誓只好硬著頭皮做了介紹：「叔叔，這是我的學姐曹杉杉。」

梁永誓有點緊張，邊掏鑰匙開門邊說：「叔叔，我姨夫脾氣很壞，你千萬不要和他計較，反正他也就口辣心慈，其實對我還是挺好的。」

廖學兵暗自嘀咕：「能開得起價值百萬以上的寶馬X6，還有專用司機，小姐脾氣隨時發作，這小妞好像不太簡單。」

「永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去上班嗎？」客廳里傳來一個嚴厲而渾厚的女聲。

曹杉杉吐吐俏皮的舌頭，笑道：「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叔叔看起來只有二十五歲呢！真的，你們別笑，人家說的是實話啦！」

當下由曹杉杉開車，梁永誓坐副駕駛位，廖學兵和林天坐後座，向姨父家駛去。梁永誓倒是繼承了廖學兵青春時期的木訥性格，幾乎全是由曹杉杉主動挑起話題，他只傻傻的接幾句話。不過老廖和林天兩個老油條沒讓場面冷著，全把話題接過了過去。

曹杉杉說：「我還沒去過梁同學的家呢，就坐我的車去吧，這樣方便一點。」轉頭吩咐坐在駕駛位的司機：「劉叔叔，你先打車回去，我需要用車。」

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叔叔，你好。」

梁永誓為難的看了看身後：「我叔叔好不容易來看我，不太方便，不如過幾天我聯繫你好了。」

生活在梨花鎮的老一輩人沒有不知道廖學兵大名的，在整整一段時期，廖學兵代表了梨花鎮的法律。梁美霞也是大學畢業后才離開梨花鎮的，對當時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這個男人突然登門拜訪，不知意味著什麼。

廖學兵嘆道：「這個貝氏財團的勢力好大，全叔家的冰箱彩電，還有我用的手機全是他們的電子集團生產的。聽說現在是個小女生當總裁，這怎麼回事？」

一時間三名光棍都禁不住露出嚮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