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179章 致命格鬥
多萊蜷縮成一團，抱住頭臉，這個事前還被吹成中海第一黑拳高手的傢伙此時堪比任人宰割的羔羊，躺在血泊里，只剩下叫救命的力氣。如此血腥一幕極大刺激了觀眾，場面瀕臨失控邊緣。
那年輕人這時才扔掉煙頭跟著跳下台對滾在地上的多萊的頭部、肋骨、下陰等要害處抬腳猛踹，鮮血噴涌，其下腳之黑令人毛骨悚然。
多萊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咬著牙跟裁判說了幾句。裁判攤攤手，一臉的為難，轉動藏在耳里的耳機急促地說話。
年輕人兀自叼著煙頭，慢悠悠地解開上衣紐扣隨手拋過一邊，裁判員不禁佩服他的冷靜，上前再次確認他是否真的不在乎生死。鏡頭慢慢拉近，但見他體態修長，肩寬腰細，呈現完美的倒三角體型。後背肌肉平滑，卻布滿斑駁的傷疤，左一條右一條，橫七豎八，彷彿久經沙場的軍人。
他重達八十五公斤的身軀凌空飛起，掠過護欄，後腦勺向下重重摔在地上。
觀眾們如同置身古羅馬斗獸場，狀若癲狂。
莫永泰鼻腔噴出兩股濁氣，平時從不吸煙的他主動問朱襄要了一支珍裝「山河水」香煙。這種香煙同是河水捲煙廠出品，一百五十元一盒，採用世界先進技術，製作精良，面向高端客戶。
姜相玉又道：「泰少，您以為呢？」
攝像機對準賽場中央，裁判再次詢問了年輕人幾句話，黃健飛解釋道：「裁判要求他戴上牙套，被拒絕了。我不禁深深嘆息，
多萊眼球暴凸，鼻樑粉碎，嘭的一聲，仿若扔進鐵桶里的鞭炮炸起的悶響，碎肉和骨渣以多個角度四散飛濺，在半空中爆出一蓬妖魅的血花。
畫面里，附近的一個觀眾臉頰漲得通紅，站在那裡又叫又跳，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緒。
姜相玉冷汗淋漓而下，浸濕了衣襟。
現場觀眾、連同這次決鬥九年之後的會議室里幾位大佬全都靜止不動，維持著幾秒前的姿勢，彷彿時間停滯了一般。
「哦！哦！這位勇敢的學生答應與多萊單挑！生死勿論！現場觀眾都在騷動！」黃健飛停頓了一下，叫得好比殺豬似的，內心的震驚完全透過嗓子顯露出來了。在連續幾年的拳賽解說中，他還從未見過有觀眾敢於挑戰拳手的，事實上世界拳壇也沒有先例。
這段錄像姜相玉已經來來回回看了十余次，每一次重新欣賞，看到這個畫面仍覺得激動人心，微微笑道：「泰少，請您接著往下看。」
「多萊向年輕人伸出了中指！他說的是『中國雜種，滾下去』，噢，我希望年輕人答應決鬥，可是我不想看到他悲慘的下場，他只是個學生！真是一個讓人痛苦的抉擇……」
裁判試圖隔
莫永泰只覺脊椎骨噼里啪啦，如同過了電似的，就連泰山崩於前都沒這麼慌張。一個詞在腦海里瘋狂回蕩，那就是：「恐怖」！
姜相玉說：「我特地查詢了當年的記錄，決鬥結束后多萊緊急送往醫院搶救，因傷勢過重，半路上不治身亡。碎骨頭倒插進腦顱里，還有一顆眼球當場就爆掉了。專家分析說打擊的力度接近一千五百公斤，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承受如此致命的打擊。經過另一台監控攝像機拍攝的畫面分解動作，他跳下去總共踢了四腳，多萊全身二十四根肋骨，沒一根是完整的，膀胱、脾臟、胃部通通破裂。」
這記膝撞暴烈無比，就連屏幕前的莫永泰等人也能聽到清晰的「咔嚓」輕響，不禁汗毛倒豎，后心涼颼颼的。
「多萊的拳頭可是致命的！我發誓他現在非常認真，他一拳就可以打斷對手的脖子……」黃健飛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場上年輕人右拳沖多萊擊出。
莫永泰冷冷盯著天花板，說：「我告訴你，那個人叫廖學兵，飛車黨前任黨魁。我聽父親說過，他就是在這次決鬥中在中海嶄露頭角的。他在賭場里留下那麼多痕迹，還有那件校服，你以為千嘉順真找不到人？廖學兵這種人物早被列入絕密檔案了，血妖謝子徽，號稱五十年來亞洲最強大的格鬥家，你猜後果怎麼著？
黃健飛喉頭蠕動了幾個字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裁判飛身上前拚命攔住那年輕人。
莫永泰揉碎手裡的香煙盒，冷冷道：「老流氓用得著牙套嗎？」
鏡頭晃動，攝像師也按捺不住即將蹦出胸腔的心臟。
莫永泰揉揉太陽穴，嘆道：「不過要解決嘉亨賭場目前的困局，也只有這個老流氓了。我再想想辦法……」
會議室的投影儀仍在轉動，惡夢大廳的賭徒們沉默有那麼兩三秒鐘之後，爆發出激烈的叫嚷，有興奮，有激動，有瘋狂。無法抑制的巨大聲音透過音響蕩漾在會議室里，彷彿世界盃足球賽決賽現場。
黃健飛喊道：「消息通過台下的評審員傳過來了！多萊要和年輕人決鬥！從這裏我們可以猜到，多萊想在比賽台上狠狠出口惡氣，因為嘉亨賭場嚴格的規則不允許選手擅自向客人動手，他只有在比賽中才能實現這個願望。現在裁判和幾位評審正在與年輕人緊急協商……」
那些優雅從容的婦女，文質彬彬的男人，稚氣未脫的富家少爺，冷漠老練的賭場常客，這時都在朝台上尖叫不已。
莫永泰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把投影關了。」
莫永泰目不轉睛，緊緊盯著屏幕，忍不住驚叫一聲：「這是打哪來的變態？」
觀眾席中「決鬥！」「決鬥！」「決鬥！」的聲音由小而大，漸漸響作一片。所有人亢奮地站在椅子上，揮動右手。
姜相玉身為大公司副總，接觸黑
莫永泰擺擺手，示意姜相玉別說話。
「哐啷」一聲鑼響，決鬥開始！
黃健飛說：「我懇求比賽組織者立即停止決鬥，那位年輕人只是個學生，他不應該被卷進來。親愛的觀眾，老實說剛才我也很想去揍開膛手多萊，畢竟這是每一個中國人正常的情緒。……決鬥開始了，事情無可挽回，願菩薩保佑他！」
黃健飛勉強反應過來，扯起嗓子叫道：「KO！KO！打敗了！年輕人立功了！不要給開膛手多萊任何機會！偉大的中國格鬥高手，這一刻李小龍、霍元甲靈魂附體！他不是一個人在決鬥！他不是一個人！……」
石去春血脈噴張，眼鏡掉到地上，拍桌道：「打得好！我們賭場就需要這樣的人，他的鐵膝一定能戰勝魔鬼筋肉人斐克納！」
只見兩人相距兩米，大眼瞪小眼，即使對手不過是個普通人，多萊也保持著泰拳高手一貫的冷靜和謹慎，沒有貿然發動進攻，他左腳慢慢移開，雙肩來回搖晃。
「非常可惜的是，當時現場極度混亂，那個年輕人鑽進人堆再也找不到了，都是那個多餘的裁判，我本來認為他要說上幾句勝利宣言的。根據畫面顯示，他當時的年齡大約只有二十一二歲，現在過了九年，三十歲，正是男人的巔峰階段。找到那個人，我們可以好好收拾
莫永泰倒抽一口涼氣，叫道：「廖……是他？」
黃健飛叫道：「大事不妙！開膛手多萊已被激起真火！年輕人危在旦夕！此前多萊的情緒過於興奮，以致被年輕人偷襲成功，但我們知道他非常危險，因為泰拳王子是不可以被激怒的。回顧一下多萊的戰績，上個禮拜他僅用三個回合便KO對手，擊斷九九年跆拳道冠軍『漢城極道流』金在西的三根肋骨！實力無雙無對！」
會議室里只剩下手提電腦輕微的震動聲，沒有人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莫永泰只看一眼，立即心跳加速，呼吸不暢，只見屏幕里那人後腰左下處一塊絢麗奪目的紋身，刺的是盛開中的曇花圖案，總共二十五朵之多，有大有小，有前有后，紋理繁複難言，層次分明，立體感十足，栩栩如生，一看之下，勾魂攝魄。
只聽多萊吼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伸手擦掉嘴角的口涎，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住年輕人，口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雙臂微微顫抖。熟悉他的裁判知道，這是多萊進入極度暴走狀態的前兆，只有殺死對方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多萊微微一笑，側頭避開，正待反擊，突然滿眼漆黑，年輕人的膝蓋已與他的鼻樑來了個火星撞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