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緋紅之月
第九十八章 路西恩寫的第一份審核評語
一直到他死後十幾年，他的新幾何學才由於另外數學家證明了羅氏幾何在特殊曲面上的實現而得到學術界的關注和研究，贏來了遲到的高度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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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聳入雲的魔法塔內，一位戴著「高塔」特殊灰色尖帽的白眉老者正在皺眉演算著一個數學問題，佔據大半個書桌的幾個複雜魔法陣不時亮起，輔助他進行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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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議長閣下。」路西恩疑惑地打著招呼。
費爾南多表情難看地搖了搖頭：「這些毫無價值的論文竟然也能登載於《奧術》和《魔法》上！雖然它們的格調和水準一直不高，但也不能降低到這種程度！什麼帶電粒子組成的物質相對以太運動會縮短，所以測量會出現偏差，結果並不准確，他有用實驗證實這個偏差嗎？」
「這種時候，我非常喜歡和費爾南多面對面交流。聽他咆哮這些理論，我心情會變得很好。」
「我們為什麼不根據計算出的軌道，造一個圍繞世界運行的小型星球呢？」
列夫斯基點了點頭，臉被寒風吹得慘白：「昨天就是第三天，審核結果肯定回來了，今天應該就能下發。」
如果說高塔幾何（歐幾里得幾何）是人類對世界的直觀經驗和認識，那兩個非歐幾何體系就接近了客觀的真實——其實，三個幾何體系只是曲率上的不同。
……
接過這厚厚的一疊論文，路西恩揮手讓鋼鐵魔像守在門口，自己翻看起來。
拿到論文，老者先翻看起題目，突然，他狠狠地拍了一下
「……這是一份錯誤連篇的論文，毫無價值，不能通過審核。」
「這麼早就來了？」埃里克並不意外列夫斯基的到來，僵硬打著招呼。
老者揉了揉眉頭：「給我看看。」要是不重要也不艱深，就讓學生幫助審核吧。
這樣的研究似乎對當前奧術的發展沒有什麼意義，也不能提升魔法實力，但實際上，奧術和魔法再探索下去，踏入到時空、宇宙等領域時，當前的數學工具就會面臨窘境，無法準確描述和幫助解決實際問題，這個時候，就需要數學發展，給出新的工具。
想了想，她撿起論文，抽出一支特殊造型的漂亮羽毛筆，開始撰寫審核結果，刷刷刷幾下，沒用到兩分鐘就寫完了。
雪后初晴，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帶來暖洋洋的感覺。
將審核結果返回委員會後，路西恩笑著拿出紙筆，開始撰寫論文。
「回來了？」列夫斯基激動興奮又難掩畏懼地問道。
蹬蹬瞪，鋼鐵魔像沉重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推開了房門，雙眼閃爍紅光，聲音金屬般冰冷：「主人，已經拿到論文作者以前提交的六份類似論文，以及審核委員們的評定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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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忽然安靜了下來，只有風吹
埃里克拿起這一疊論文翻看起來，猛地抬起頭，頗為驚訝地道：「沒有？沒有你的論文！」
埃里克剛來沒多久，一邊整理辦公桌，一邊回答：「大概九點十五分，第一批論文的審核結果就能傳送過來，你再等一下。」
「如果它能運行，能被觀察，那就能有力地證實引力系統！」
「難道你有辦法找到星球？」費爾南多毫不客氣地打擊自己的學生。
在這樣的凄涼狀況里，羅巴切夫斯基沒有放棄，一直努力為自己新幾何思想的生存和發展奮鬥，死前一年還完成了一部幾何學著作，可惜，他到死也沒有等來曙光，在鬱悶痛苦、雙眼失明中逝世。
比如，在地球上，以「過直線外一點，沒有一條直線與已知直線平行」為前提公設的另一個非歐幾何體系「黎曼幾何」，就是偉大的廣義相對論闡述時空問題的數學基礎，而羅氏幾何則在人類對宇宙的研究中得到應用。
這種幾何體系就是地球上出現的第一個非歐幾里得幾何體系，提出者是羅巴切夫斯基，他做出「至少兩條平行線」的假設並演繹推導出新的幾何體系時還是一位廣受認同的青年數學家，可他提出這個研究成果后，迎來的卻是長達一生的冷漠、輕慢、詆毀和謾罵，被一位位權威的數學家漠視或指責，就連「數學之王」高斯在認同羅氏幾何的基礎上，也保持了沉默，害怕面對整個學術界的不滿和反對。
道格拉斯不見惱怒，
「薩曼莎，你照著我以前的審核結果改改，將它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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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看起來有六七十歲，胸口掛著八級奧術師、七環魔法師紋章的老者由於思考被打斷，脾氣有些暴躁地道：「進來。」
接著，她惱怒地吩咐僕人：「兩天後的黃昏送還審核委員會。」
路西恩表情變得嚴肅，鏗鏘有力地道：「既然我們找不到星球，為什麼不自己造一個呢？」
魔法師管理部第十五層，奧術審核委員會大廳。
魔法師管理部，穿著陳舊魔法袍的列夫斯基期待盼望又焦急害怕地敲響了埃里克辦公室的門。
「想不到已經有人獨自推導出了羅氏幾何……」路西恩內心自語道。
一位頭髮挽起的雍容美麗夫人將手中的論文狠狠扔到了地上：「列夫斯基還不放棄？他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才華和生命！這種一看就是錯誤的論文有什麼提交的價值？」
道格拉斯微笑道：「很驚訝看到我吧，我是來找你老師討論最近《奧術》和《魔法》上提出的兩個理論，就是反駁我實驗的那兩個。」
「恩。」列夫斯基坐下幾分鐘，又無法平靜地站起，來回踱步，焦躁不安，若非顧及這裡是魔法師管理部，他都想拿出劣質煙捲抽上一根。
傍晚的阿林厄在夕陽和晚霞的襯托下染上了一層金色餘暉，異常的美麗。
「一個荒謬的推理，得到了荒唐的結果，我想作者應該抬頭看看窗外，看看真實的
咚咚咚，這時，他的助手敲響了書房的門。
「為，為什麼？」列夫斯基茫然了。
「……我認為，對於這種異想天開，沒人能夠理解的夢囈，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丟到壁爐里，這能發揮它唯一的作用，顯而易見，它無法通過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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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每天都有人問這個問題，路西恩都有點無奈了，然後說出了蓄謀已久的話：「議長閣下，我有一點小小的看法，星球的問題是你理論的核心，但也是最薄弱的地方，因為始終找不到星球，讓你的理論體系缺乏有力支撐。」
他的助手是位美麗嚴肅的年輕女士，穿著保守的霍爾姆風格長裙，手中拿著一疊文件：「老師，您的秘法木偶將今天收到的論文送過來了，請您分派。」
這是路西恩看到道格拉斯那封信后就醞釀了很久的提議！
邊看，路西恩邊是搖頭，雖然自己也遇到過論文被給予較低評價的情況，但評定的標準、用詞的口吻都在常理之中，屬於看不明白論文，或者還無法驗證結論的「產物」，哪像這幾份論文的審核結果，要麼直接攻擊和詆毀，要麼歪曲論文的內容進行指責，沒有就事論事，單純從論文本身的前提公設、演繹推理、邏輯矛盾出發，嚴重地褻瀆了審核委員的職責。
「相比較而言，還是布魯克直接質疑你天體運行體系的論文更有力，畢竟星球還在你的夢中。」
路西恩差點合不攏嘴，議長閣下也有這麼幽默的一面？
路西恩嘆了口氣，比
鍊金生命拿著三份審核結果，陷入了矛盾之中。
讓那頑固不化、瘋狂噁心的列夫斯基抱著希望再煎熬兩天吧！
「大胆的假設，嚴密的演繹……」
同樣的時間，阿林厄城內一棟號稱擁有世界上最全鮮花種類的別墅內。
美麗淡漠沒什麼表情的年輕女士步伐不大不小地向前，將幾篇論文放在老者的右手邊。
向費爾南多請假后，路西恩將列夫斯基新的論文從頭到尾仔細閱讀了一遍，並自己進行了演繹推理，然後拿起羽毛筆，撰寫自己作為審核委員的第一份評定結果：
這就是作為奧術審核委員會委員的好處之一，不用奧術點就能調閱論文和評定結果，否則一位委員審核論文還得自己花費奧術點去兌換相似論文來比較，就太荒唐了，不是鼓勵奧術研究的態度。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突然，鐵籠子亮起了乳白色的光芒。
從這幾篇論文里，可以明顯看到作者列夫斯基對「反高塔幾何」研究的深入和完善，到了最近這一份論文時，已經構建出了一個全新的幾何體系，建立在高塔幾何五個公理、四個公設和「過直線外一點，至少可以引兩條直線與已知直線平行」這個前提假設基礎上的全新幾何體系。
三天後的上午，路西恩剛踏入老師費爾南多的書房，就看到穿著黑色晚禮服，和藹慈祥的魔法議會議長道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