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緋紅之月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時空
她長期聽路西恩私人轉播的「奧秘之聲」，積累了不少新詞彙和新句式。
驚愕地收回目光，娜塔莎看到路西恩放下了羽毛筆，關心地問道：「認知世界實質化了？」
自嘲完，她報著嘗試又好奇的心態開始看路西恩進行推導，想試試以自己的程度能看懂多少。
本來很美麗很動人的風景，道格拉斯卻忽然有一種大海變得妖異猙獰的感覺，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殷紅就像無數血液匯聚而成，讓人心悸又恐懼。
海邊的魔法塔內，道格拉斯半壓抑半好奇地道：「難道是誰破解了太陽的奧秘？可為什麼我們也能看見？莫非是認知世界半固化，開始影響真實世界？可也不至於範圍那麼大……」
教皇本篤二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世界依然正常運轉，黑夜中繁星明凈璀璨，就像剛才只是他的幻覺。
※※※
擁有了「空間」和「時間」的半實質化認知世界迅速變遷，虛幻彷彿衍化成了真實，在相對論主題部分的推導快接近完成時，路西恩的認知世界終於完全實質化了！
嗷嗚！
「什麼答案也沒有？難道是愛特娜和祂在爭奪？」本篤二世疑惑地自語了一句。
本篤二世兩條白色眉毛微微皺起，放下了茶杯，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繁星點點的安寧夜空，心中的悸動久久不能平靜。
「費爾南多，不要擔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道格拉斯寬慰了風暴主宰一句。
「有可能。」海瑟薇沉默了一下后道，「可惜判斷不出位置。」
娜塔莎鬆了口氣，
認知世界半固化，開始影響真實世界，就是晉陞傳奇的標誌之一。
轟隆，一看到這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奧秘的簡單公式，娜塔莎就覺得它蒙上了一層毀滅的色彩與蓬勃的動力，可等她仔細再看，卻沒有了之前的感觸。
她充分肯定了路西恩的實力和靈機應變。
屏住呼吸，娜塔莎看到路西恩寫完論文題目，開始書寫正文：
無聲的轟鳴在路西恩認知世界內響起，莫名震蕩掀起了恐怖的風暴，整個認知世界的空間結構和時間變化徹底背離了道格拉斯和布魯克雙重體系下的絕對時間和絕對空間描述，愈發接近真實，像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至少我們知道他還活得好好的。」道格拉斯安慰道。
路西恩想了想，非常莊重地道：「簡單來說，質量就是能量，能量就是質量，時間就是空間，空間就是時間！」
突然，野獸嚎叫聲起此彼伏，攝人心扉，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慄。
入夜的山裡異常陰冷，雨季的炎熱似乎暫時消去，一股股打著旋兒的風吹進山洞里，吹拂到路西恩和娜塔莎臉上，帶來久違的清爽。
轟隆，娜塔莎莫名感應，轉頭看向山洞之外的黑夜，只見天空之中，一輪虛幻的熾熱太陽突兀浮現，剛才嚎叫連連的野獸和怪物全部安靜無聲，死一般寂靜。
過了一秒鐘，娜塔莎眨了眨眼睛，黑夜如舊，哪有什麼熾熱太陽。
娜塔莎稍微驚了一下，接著
「恩，應該能使用康格斯之戒了。」路西恩還有些沉浸在認知世界的變化里。
路西恩筆下的論文漸漸變多，將這三年來的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認可，邁出至關重要的反饋自身一步。
書房內，普通老人模樣的教皇本篤二世，戴著軟帽，看著各地返回的情報，不時端起白釉瓷的茶杯抿上一口紅茶。
東面沙漠一處熱鬧青翠的綠洲里，漂浮著一座彷彿天上宮殿的建築。
轟隆，教皇也看到了天空正中那白熾的太陽，恐怖的威壓和光芒將繁星掩蓋無蹤。
娜塔莎具備基本的常識，因此有點震驚和茫然地追問：「時間、空間和質量會隨著速度變快而變化？它們，它們不是絕對的、獨立的嗎？時光應該說並不存在啊，它只是一種刻度。」
道格拉斯贊同地點了點頭，看著若有所思地風暴主宰道：「費爾南多，你在想什麼？」
海瑟薇言簡意賅地道：「如果這件事背後沒有陰謀，路西恩基本不會有危險。」
海瑟薇搖了搖頭：「可能不是傳奇，考慮這個世界的特殊，壓制精神力的奇怪事物。」
認知世界開始如虛似實浮現，飛速運轉的星辰、一道道奇怪的射線、分裂放出輻射和粒子流的元素全部出現了奇妙變化，彷彿那靜靜流淌、不因萬事萬物而改變的時間長河突然失去了獨立性、絕對性，與物質，與能量，與空間纏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其中一座魔法塔里，道格拉斯與暫時無功而返的風暴主宰、海瑟薇討論著最近的事宜，奧利弗和亡魂主宰則深入了東面的沼澤，捕殺一位傳奇等級的偽神。這位偽神本身就是一條接近傳奇的黑龍，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人們和其他亞龍種族膜拜，漸漸受到信仰之力的浸染，居然藉此晉陞了傳奇，自稱「黑暗龍神」，也是這個世界上目前絕無僅有的傳奇強者。
突然，本篤二世右手輕輕一抖，白釉瓷茶杯迅速墜地，就在它將要破碎時，卻像是被風托住，飛回了本篤二世手中。
「在講隨著速度變快，接近光速，時間將變慢，空間將收縮，質量將增加，表現為高速運動下的時鐘比正常慢，尺子比正常短……」路西恩盡量用簡單的話語描述這些公式，「而質量和能量可以進行相互轉化。」
娜塔莎安靜地看著路西恩書寫論文，不僅沒有急躁和不耐煩，反而頗有自得其樂的感覺，看著看著，她疑惑地望向周圍，心裏自語道：「怎麼有種時空變化的錯覺？」
「E=mc^2。」
娜塔莎左手托著右手，右手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看得很是專心，不時搖頭低語：「可惜啊，可惜……」
「究竟哪裡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他這種類神層次的強者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失手跌落茶杯。
這件事情發生得頗為巧合，在大奧術師這種聰明人物眼中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有了初步的推測。
「這篇論文是以相對性原理和光速不變原理為依據的，對此，
沒用多久，推導完成，路西恩深吸一口氣，羽毛筆落下，給出了最後的公式：
轟隆，道格拉斯、費爾南多、海瑟薇的目光凝固在了海邊，那橘紅朝日的左側，一輪新的太陽冉冉升起！
等心緒慢慢沉穩，教皇拿出權杖，低聲祈禱，詢問「神靈」。
嗚嗚嗚，山林里，剛才嚎叫的怪物和野獸們再次發出聲音，卻充滿惶恐，如同悲泣。
建築中，佔地最廣闊的是一個豎著十字架的教堂，而在教堂的背後則有一間樸素的書房。
※※※
娜塔莎滿臉好奇地看著路西恩將論文特製羊皮紙展開，啟動魔法陣，點亮水晶燈，然後提起了羽毛筆。
本職領域就是星相和力場的道格拉斯在預言、占星上並不比「預言者」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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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據自己的了解大略述說著，見路西恩要開口解釋，趕緊壓了壓右手：「簡單點，盡量簡單點。」
常常聽「奧秘之聲」、「世界真實」的風暴主宰也學會了不少流行詞彙。
路西恩沒有停止，接著前面的內容開始推導起質能公式。
外面野獸和怪物的嚎叫聲愈發如同悲鳴。
風暴主宰揉了揉眉頭：「我有些懷疑是路西恩那小子弄出來的，果然踏入毀滅世界的節奏了嗎？我得早點找到他。」
轟隆，一道蘑菇雲在元素變化里升騰而出，裏面彷彿藏著非常複雜的不完整模型。
說話間，道格拉斯心中一動，看向窗外，只見海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霞光將海水染得一片殷紅。
她並非沒有見過奧術師撰寫論文，可從來沒聽說過
望著天邊，教皇本篤二世久久不語，即使以他的見識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裏面好像有一塊石頭沉沉壓著。
轟隆，埃爾忍不住舉起右手擋住眼睛，似乎有點害怕那黑夜中的太陽。
前面短暫的艱澀之後，路西恩運筆成風，一條條式子從筆下流出，看得娜塔莎兩隻漂亮的銀紫眼睛透出了一圈圈的眩暈，趕緊搖了搖頭，目光上移，看著路西恩認真專註的臉龐，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在燈光映照下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魅力。
風暴主宰沒好氣地咳嗽了一聲，嘴硬地道：「我為什麼要擔心？路西恩這小子身上那麼多秘密，不知道多少實驗和研究成果藏著掖著，不坑害了別人就是好的了。」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轟隆，這個充滿簡潔和經典美感的公式剛出現在論文紙上，路西恩認知世界內的元素光點就分裂又聚合，爆發出磅礴恐怖的能量，將認知世界的其他投影壓得縮到邊緣。
一片風浪洶湧的大海東面，海邊樹立起了好幾座尖尖的魔法塔。
而「冰地女巫」海倫與海瑟薇進行了交換，返回阿林厄看守議會總部。
費爾南多和海瑟薇跟著望向窗外，都沒什麼預感，可心中卻同時出現了壓抑和舒暢兩種極其矛盾的感覺。
「如果有陰謀……」費爾南多瞪著紅色雙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周圍狂風四起，電閃雷鳴，氣勢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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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