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燃燒王座
第五十二章 膠著
風暴主宰有兩件傳奇物品的事情，教會很清楚，一件是「主宰之袍」，一件是「風暴之眼」，前者在自己還未能危險到他生命時，看不出來他穿沒穿，可後者作為主攻的「神器」，為什麼一直沒有使用？他明明都已經被壓制了！
「那些向信徒說『信仰，信仰』，自身卻褻瀆了信仰的神職人員滾開去吧！」
「不過，為什麼費爾南多一直沒有使用他的『風暴之眼』？」梅爾莫斯有點疑惑地想道。
天空中的神降術對決彷彿扭曲了空間和時間，出現了反常的凝固，教皇本篤二世和薩爾德短暫失去了蹤影。
內克瑟宮。
梅爾莫斯則做好了教皇冕下一定時間內無法抽出手的準備，壓制住風暴主宰，目光掃視著整個戰場：
失敗的徵兆只要一出現，就會像洪水暴發般無法阻擋！
若布魯克先趕回來，事情就麻煩了，需要抽調更多的樞機主教團成員和史詩騎士，那會給黑暗議會和北方異端機會，當然，也許是教皇冕下先結束戰鬥前來增援，那說不定能滅掉一半的傳奇魔法師！
感謝教皇和薩爾德，你們讓說服的工作比預先的多了一個砝碼！
貴族議院中，詹姆斯公爵、羅素公爵、海松伯爵等人臉如死灰地望著高空，那光之汪洋，那毀滅一切的氣息，都比不上「神降術對神降術」這幾個單詞本身帶來的震動。
經過理查德他們時，娜塔莎輕輕點了點頭，在胸口畫著十字架道：「主永遠在我們心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台上放著一件奇怪的魔法物品，它靠著電流運轉，收錄著娜塔莎的聲音，然後讓聲音進入一根金屬管線，在「地上天國」里往外傳播，由於預先鋪設的電話線本身就連通了城內外，而且這樣的傳遞不屬於超凡力量，因此退出了「地上天國」，傳入了郊外的莊園。
「那些向信徒說『神愛世人，神愛世人』，卻妄圖壟斷心靈靠近神靈道路的神職人員，永別吧！」
眼看控
「撕裂之劍戈登……」不遠處，路西恩身影浮現，看到了動手的這位銀灰色眼眸男子。
「薩爾德果然狠辣，故意在高空與教皇冕下對決，這是要動搖教會的信仰基礎！哪怕他死了，教會也將陷入泥濘。」
他們的表情變得安寧慈和，他們的眼神卻充滿著堅定和狂熱，到了最後，全部跟著理查德高聲喊了起來：
前往控制中樞的途中，路西恩沒有遇到克托尼亞的阻擋，看來確實如娜塔莎預計的那樣，溫斯頓攔住了他，否則自己就得請萊茵先生幫忙了——雖然萊茵已經消失不見，但路西恩相信他就在附近，他在等待著機會，要是薩爾德還預留了什麼方案，他不介意順手破壞，或者說，他很渴望。
可是今天，薩爾德這位反叛教皇冕下的聖徒居然也用出了「神降術」，那是否代表著這不是主的特別恩賜，而是經過摸索可以掌握的普通神術？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其他分析，只有平實的兩句對答，一切盡在不言中。
即使他們是偏向于議會的貴族，可經過幾百年的熏陶，代代相傳的堅守，信仰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脈、精神和意志，真理之神毫無疑問是唯一的真神，只不過祂創造一切、包容一切，並不歧視正常的魔法師。
等到「神降術」對「神降術」的氣息從高空傳來，穿透了「地上天國」的屏障，聖梅爾莫斯是異常的驚訝和迷惑，但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壓力。
「開始緊急貴族會議。」
劍光之下，路西恩的身體直接撕成了兩半，但卻像泡沫般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
這個魔法能製造一個相當於自身一半等級的真實幻象，有觸感，有聲音，有氣味，命運重疊，能施展魔法。
娜塔莎沒再說什麼，貴族議院內的貴族們應該已經看見這些神職人員的轉變了，他們的信仰
「神愛世人，但更愛牧羊人？神愛世人，但不願意與每個人的心靈直接溝通？祈禱之時，在家裡和在教堂，感應到的神靈威嚴有不一樣？得到神術賜予，必須在神職人員的引導下才可以？」
※※※
「主啊，您在考驗我們嗎？」
※※※
戰局優勢還在自己等人這邊！
他之所以用「地上天國」將傳奇的戰鬥隔絕出，除了增強教會樞機主教團成員的實力，削弱魔法師們，也有保護倫塔特城信徒的意思，要不然，在剛才不受控制的戰鬥中，整個倫塔特就已經被毀滅了。
而面前的風暴主宰費爾南多，也被自己壓制著，雖然短時間內無法解決他，但自己有能力空出手來保護超大型傳送陣。
道格拉斯在與天使之王的對決中靠著層出不窮的魔法佔到了上風，哪怕是九環、八環、一環的魔法，在他手中用出，效果也不下於普通傳奇魔法，而且更快速更簡便，但擁有「神之守護」的天使之王梅坎特隆守得是異常堅固，讓奧術皇帝無法騰出手來，也不能準備更強力的傳奇魔法。
莊園內的備用魔法師小隊，趕緊將這場貴族會議的「現場聲音」通過人造星球轉播向柯萊特王國、布里亞納王國、加萊公國、北地沿海走廊的貴族議院。
內克瑟宮，貴族議院所在的外圍區域，理查德已經帶著上百位宗教改革的主要支持者等待在這裏。
「誰才是異端？」
傳奇的戰鬥開始后，全部迅速飛到了半空，搶佔著制空權，若不是「地上天國」的限制，他們也會像本篤二世、薩爾德一樣飛到萬米高空。
「總有一個是異端吧？那為什麼異端也能用神降術？」
想到這些，梅爾莫斯的目光望向下面的超大型傳送陣，只要後續再來兩位聖徒或三階的史詩騎士，不需要抽調更多，就能開始有效地殺死邪惡的魔法師們了，而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暴風海峽這邊的七位史詩騎士就該知道怎麼選擇
可現在，這種自相矛盾的場面讓他們信仰劇烈動搖，或許主就像魔法師們描述的那樣，高高在上，按照一定規則賜予著神術，維持著世界運轉，根本不關心其他事情，哪怕教會分裂，哪怕「神降術對神降術」，也不過是一場鬧劇！
混亂、動搖、迷茫等種種情緒在他們的心中回蕩，似乎稍不小心就會動搖信仰，被聖光吞噬，那樣的話，魔法議會肯定將授予教皇和薩爾德「特別貢獻獎」，以表彰他們在摧毀神職人員信仰上作出的卓越貢獻。
「這或許就是主考驗我們的目的？」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多少位神職人員身上亮起了乳白柔和的聖光，周圍似乎有優美空靈的歌聲響起，這就像是真理之神灑下的欣喜，為他們理解「地上天國」真正含義而欣喜！
她挽起的紫色長發隨著腦袋上下微晃，讓人頗為擔心王冠會掉下來。
他們口中喃喃自語的內容與之前溫和派神職人員們相差不多，盡顯迷茫和獃滯。
外面理查德等神職人員的轉變，似乎也給他們找到了解釋這種行為的另外一種可能，心情漸漸沉澱下來，目光中多了幾分沉思。
一位位溫和派的神職人員先是帶著迷惑無助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尋求著神靈的真意，可聽著聽著，他們彷彿理解了什麼，有人敏銳地聯繫起理查德宣揚的綱領——將《聖典》的解釋權還給每一位信眾！
不過有了真理之劍的出現，他們心中的一些惶恐和擔憂也逐漸消失了。
如果說薩爾德也是得到了主的恩眷才會「神降術」，那究竟誰才是祂的地上代言人？當兩名神之眷顧者用「神降術」互相摧毀時，誰才是異端？主為什麼要製造這樣一幕？
這時，娜塔莎走了進來，背後照例跟著卡米爾，她這是第一次穿著銀灰色的「霍爾姆之凱」、戴著霍爾姆王冠進入貴族議院，濃密好看的紫色眉毛，明亮堅定的銀紫雙眼，高挺的鼻樑，緊緊抿
「信徒與主之間，不應該有任何人為的阻礙，只有信仰和匹配信仰的所行所為！」
「教皇是神的地上代言人，那為什麼屢次解釋錯《聖典》？三番五次地修改《教典》？」
心靈包裹徹底丟掉，理查德有一種更加貼近主、更為喜悅自在的感受，厚積薄發的神術修為終於越過了大門，晉陞了九級。
雷克斯、索倫芬等保守派貴族更加混亂，彷彿不知道什麼是主，什麼是教皇，什麼是教廷了。
「教皇冕下燃燒剩餘生命使用了神降術……」
而在他的周圍，還有不少神職人員各自提升了一級。
「薩爾德是叛徒？他會神降術？」
神降術，獨屬於教皇的至高神術，毫無疑問地證實著他真理之神地上代言人的身份，近千年以來威懾著包括類神在內的所有強敵，是神職人員們心中最堅實的自信，即使北方異端的那些牧師主教們在提到這個問題時，也會不約而同的沉默，不再具備雄辯滔滔的本事，雖然歷任教宗擁有短時間內接近類神實力的「神眷術」，但與能擊傷擊退「銀月之神」和「地獄之主」的「神降術」比起來，就像下位天使和天使之王的區別。
這時，他看見一身銀灰色鎧甲的娜塔莎戴上了鑲嵌著諸多寶石的金色王冠，在外面傳奇大戰的餘波不時引起內克瑟宮神術防禦結界搖晃的危險環境之下，手持長劍，英武不凡地大踏步走了過來，充滿了王者的威嚴。
當天空之中兩個神降術出現並互相攻擊時，這些紅衣主教、主教們眼神前所未有的迷茫，口中模糊不清地念叨著單詞不盡類同含義卻相差彷彿的語句：
這時，理查德腦海里響起了那次路西恩的質問：
「這才是主真正想要創造的地上天國！
「唯真理永存。」理查德明白娜塔莎的支持，帶領神職人員們一起回禮。
金屬戰靴踩在木質平台上的古怪聲音響起，娜塔莎無視著外面魔法、神術亂飛的恐怖景象，聲音低沉地道：
不知什麼時候，他將想到的這些話語用誦讀《聖典》的方式說了出來。
不過其他地方，由於實力越低受到「地上天國」的壓制越狠，教會的聖靈牧師和神聖騎士們漸漸佔據了上風，尤其「星耀之光」在艾斯提拉和艾扎洛圍攻下是左支右絀，靠著傳奇物品和眾多詭異魔法才沒有被擊殺，但看起來，他隕落的結局也要不了多久了。
羅素苦笑回答：「教皇冕下恐怕也沒有想到，所以不得不用神降術來阻擋。」
「我們付出不是為了回報，而是來自虔誠的信仰。」理查德輕輕揮了揮手。
海瑟薇漸漸熟悉了傳奇巔峰的實力，開始壓制兩位聖徒，奧利弗、海倫在被「地上天國」削弱著實力而自己這邊兩位聖徒得到增幅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能戰成平手，大奧術師的實力果然強於聖徒一些。
「……教皇和教會都是為了個人的權欲橫加在信徒和神之間的阻礙，不管能否獲得神術，在主的面前應該都是同樣平等的……」
「這是主的恩賜，這是祂對我們選擇的喜悅。」理查德聲音飄渺振奮地說道。
而她右手持握的「真理之劍」讓雷克斯、索倫芬、詹姆斯等貴族的瞳孔微微收縮，女王陛下竟然隱瞞了實力！
「想不到薩爾德也能用神降術……」詹姆斯公爵看著身邊的同伴道。
當然，梅爾莫斯也清楚，薩爾德飛到高空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讓他神降術的觸發媒介——倫塔特城和地上天國被摧毀。
一位同樣提升了一級的紅衣主教掩飾不住笑容地道：「理查德主教，等到您的宗教改革綱領實現，或許您就能成為聖靈牧師。」
戈登也低聲道：「七環魔法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