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第四卷 賀蘭山,破甲錐

第7章 白痴一樣的造反

第四卷 賀蘭山,破甲錐

第7章 白痴一樣的造反

雲崢從身邊的箱子里取出一塊茶磚,一條子碎絲綢,還有一些香料,放在中年文士的面前又說:「吐蕃人非常的希望獲得茶葉,這是他們在大雪紛飛的寒冬中唯一能有的植物補充,茶葉可以解除油膩,香料可以讓他們的牛羊肉更加的美味,而這塊碎絲綢,就算是他們除卻肉體上的享受之後獲得一點精神上的慰藉,因為這事神靈賜給大地的禮物。」
一個放羊娃能想到在造反軍士的臉上刺『破趙得勝』也算得上開創一代之先河了。
那個文士絲毫不見外,脫掉鞋子一步踏上雲崢的床榻坐在雲崢的對面說:「你這樣的商隊進入青塘,就算是羊入虎口,那裡盜賊如麻,人跡罕至,只要一支響箭,山野里就全是盜匪,你如何應對?」
雲崢搖搖頭嘆息一聲道:「不夠,這中間需要非常高明的交際手段,長袖善舞不足以說明其中的高明之處,有時候還需要非常複雜的手法來烘托,來映襯,這就是運用之妙在於一心了。只可惜大宋的人才太少,詩賦風流者絡繹不絕,而開疆拓土者卻如同鳳毛麟角,這個世道越來越奢華浮躁,少了安心計算者,所以大宋如今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實在是咎由自取。」
面對葛秋煙的時候雲崢還有辦法,但是遇到傳說中的佛子高曇晟,在人家絕對的力量之下,自己沒有半點抵抗的力道。
雲崢哀愁的看著葛秋煙咬牙切齒的從大門裡走進來,雖然瘸著腿,依舊將梁楫踹出去老遠,而梁楫依舊酣睡不休。
殺戮不能成事,欺騙不能成事,於是你們彌勒教又開始想辦法,這一回進步了一些,開始有了自己的口號,『釋迦佛衰謝,彌勒佛當持世』,你不要小看這個口號,至少在矇騙人的功夫上又增進了一層。
北魏的統治時間尚短,並未形成堅實的統治基礎,當時李歸伯實力雄厚,造反的時候可以用席捲天下來形容,可是為什麼他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被元遙所滅?
強盜也需要交易,只要我們能提供合適的貨物。」
武力造反失敗了,彌勒教見殺戮不能成其事,就另闢蹊徑,選擇了另外的一種法子重新想要捲土重來,這樣說的原因是因為隋煬帝大業九年,高陽人宋子賢擅長幻術,『能變作佛形』,自稱『彌勒出世』,聚合人眾舉兵作亂。
這就是欺騙了,不過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成為真的,在隋末烽煙四起的情形下,不但沒有壯大,反而被昏君楊廣擊敗,哈哈,這是唯一一支被皇帝擊敗的造反隊伍,而同一時期別的造反隊伍都是在攻擊楊廣!
中年文士皺著眉頭道:「難道這樣就能敲開吐蕃野人的大門?」
所以,你的部下傷亡不重,應該是在你能承受的範圍之內,所以,我非常的好奇你所說的投降,合作,交易,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慢慢的說,如果你能改變我原本要殺掉你的心思,我會非常的欽佩。」
喝了一杯茶,雲崢就取過地圖將線路指給文士看,一邊指著地圖一邊解說道:「只要是人就離不開交易,互通有無並不會因為人性的野蠻或者文明就有任何的區別,這是一種自發的行為,或者說這是一種本能。
以上就是在下從史書亦或邸報上知曉的彌勒教往事,不知佛子認為其中可有紕漏?」
高曇晟皺皺眉頭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都不是吧?他的失敗是在他造反之前就已經註定了的,史書上一句『又合狂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識,唯以殺害為事』就說盡了其中的道理,縱觀史書,從來都是有道伐無道才能成功,從未聽說過一群食人的野獸可以統御天下的,人神共憤之下,他們也只能曇花一現,大乘教的造反被撲滅,反而讓北魏拓跋氏多控制天下三十年,可以說是愚蠢之至。
「王則,乃是將門之後,不是放羊娃!」高曇晟好一陣子才從嘴裏擠出這句話。
「這個時候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有功夫管自己的部下嗎?」葛秋煙不無諷刺的回答,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雲崢碎屍萬段。
高曇晟聽到這樣的話,驚愕了一下,然後就很認真的對雲崢說:「到目前為止,你的部下只有三個受傷的,兩個是你派去利州報訊的小子,一個是身手不錯的老道,不過他似乎受了傷,否則我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拿下他。
雲崢搖頭道:「邸報是朝廷的喉舌,你們沒有發言權,人家就算是說你彌勒教的王則是一個龜公你們也只能默默忍受,沒有反擊的辦法,雖然我也認為一個大字不識的放羊娃能夠稱王稱霸確實有很多的疑問,但是我沒有其他的途徑知道真實的情形,所以,你們彌勒教的造反就成了荒唐的大笑話。
雲崢不理會那個瘋女人的胡話,依舊盯著高曇晟看。
你前面對青煙說的那些話我其實很贊同,己所不欲就勿施於人,沒有誰能夠長勝,老虎也有跌落平陽的時候,做事不可做絕,留一線總有好處。」
雲崢在豆沙關略施小計就讓元山盜匪死無葬身之地,在都江堰只用了兵法中的奇襲,用五百從未受過訓練的廂軍就把趙家兄弟趕盡殺絕,並且活捉你的依為左膀右臂的劉凝靜,如今在凌雲渡故技重施,就讓葛秋煙生死兩難,如果不是佛子你千里馳援,如果不是成都府的官差過於沒用,讓你救出了劉凝靜,等佛子到達凌雲渡的時候看到的只會是葛秋煙無頭的屍體。
高曇晟笑著點點頭,手裡攥著那杯香茶,輕啜一口,舒展開四肢,準備聽一個長篇。
慶曆七年(1047年),貝州(今河北清河一帶)人王則本是涿州的農民,逃荒到貝州給地主放羊,後來起兵造反,自稱東平郡主,並且大肆的分封諸侯以為他所用。
「我的部下死了多少?」雲崢問高曇晟。
「之所以鎮定,是因為慌亂已經無濟於事,如果有用,我現在就會奔走呼號,我以為無論如何我還有三天的休整時間,只要我上了祁山道,佛子就算在巴中的勢力再大也無濟於事,想要分出高下,就只能等候我從銀星和市回來。」
而且就我看來,你打算把這個笑話繼續延續下去,看看你收攏的都是些什麼人,不是強盜就是巨寇,有吃人的,有殺人的,什麼時候這些人成了英雄好漢了?
高曇晟的一張臉青一陣紅一陣,雲崢將彌勒教的底細說了個底掉,對他們的三次造反都做了評價,最讓人難堪的就是這些話還非常的有根據。
雲崢抬手給中年文士取過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之後,舉手邀請道:「這是雲家的獨門絕技,離開成都府就很難喝到。」
雲崢很自然的說:「如果我的部下傷亡不重,為了大多數人我可以選擇投降,也可以選擇合作,甚至可以和你做交易,從而安全的離開,如果我的部下都死了,那就沒話說了,我就算是很不情願也只能陪著他們一起死在這。」
雲崢讓葛秋煙去燒一壺開水,雖然葛秋煙極為惱怒,在被高曇晟淡淡的瞅了一眼之後,就咬牙切齒的在小火爐上將一壺水燒開,雲崢從案几上的竹筒里倒出一些茶葉,重新泡了一壺茶,這才坐下來,看著窗外的明月淡淡的說:「我們就從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始吧!」
文士笑吟吟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之後就讚不絕口。
難道是大乘教的勢力不夠大?還是大乘教的錢財不夠多?亦或是李歸伯的武力不足以統御三軍?
中年文士複雜的看著雲崢說:「劉凝靜是我座下難得的菩薩,葛秋煙更是以小心謹慎出名,趙家兄弟中的老三也是難得一見的俊才,這三人在你的手中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任你戲弄,如今明知道本座駕臨,你依舊談笑風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所謂的新佛就是引用佛經中『彌勒下生成佛』之說,力倡殺人,認為殺一人者為一住菩薩,殺十人者為十住菩薩,『屠滅寺舍,斬戮僧尼,焚燒經像』堪稱無惡不作。
「自傅大士創建彌勒教以來,彌勒教數百年來於民間流傳,並不斷有人藉此造反。北魏宣武帝時冀州沙門法慶,自命『新佛』,以李歸伯為『十住菩薩』,創『大乘佛』;
「自從我聽劉凝靜說你才是罪魁禍首之後,就擔心青煙出事,你是一條餓狼,不是一個軟柿子,一旦和青煙相遇,青煙有八成的可能會吃虧,所以我快馬加鞭日夜不停地趕路,到了凌雲渡才知道自己到底晚了一步,一百一十三人已經命喪黃泉。
今日見到佛子當面,在下就想問一句,你們彌勒教是在造反還是在鬧笑話?這樣的笑話打算還要鬧多久?鬧多少次?能不能進行一次有計劃,有目的,有組織的造反?至少能不能成功一次給你們的教徒一點信心?你們會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