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冰與火的天使
第四章 最複雜的人和事（一）
「哦，你手術的時候，你的同學來了好幾個，她們買的。」小護士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胡亂猜著，但她心裏很清楚，如今在外面還站著個人，而且那個人死活不願意暴露，「林妹妹，就沒有其他人來看你嗎？」
尤冰一楞，好半天才撇著嘴坐到了椅子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不喜歡警察是她的事，和我沒關係……再說，就算周凱是為了保護小文才走近我們的，但他平時和我們關係都不錯，也幫了小敏不少忙，不能因為他是警察就討厭人家吧？她現在和楊聶又弄成這樣，真搞不懂她怎麼想的，大小姐脾氣比誰都怪……」
「呵呵，李隊長消息真靈通……」周凱剛傻笑了兩聲，就突然呆住了，望著李雲達的笑臉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不要這樣羞辱我！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態度來煩人！你到底要幹什麼，乾脆點！想要繼續做朋友，就不要那麼婆婆媽媽，覺得我是人妖感到噁心就滾！
誰在阻擋我進去！？我只想……只想看她一下，都不可以嗎！？聶陽顫著深呼吸了一口，後腦重重地敲在牆面，在傳來麻木的疼痛感的同時，也企圖讓自己清醒點。
迅速做了個手勢，然後把頭轉向了門的方向，靜靜地看著透明的玻璃牆外的走廊，不過，所見的，除了來往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外，並沒看到另外的人。
突然一個轉身，聶陽伸手重重地在牆上砸了一拳，雖然感覺到那瞬間指關節都快裂了，但心裏的憤怒和難受卻無法用這鑽心的疼痛掩蓋多少，反而連帶著心也開始疼起來。
醫護人員在一番簡單解釋后，就陸續離開了病房，只留下一乾女生在房內陪伴。
聶陽一邊說著，一邊趕緊用一隻手抓住了門，頂住了身後兩名護士的推攘，然後一退，就縮出了房門，站到了門外的走廊里，也不管有沒有人阻攔，就掏出了香煙點上。
一盒精美的麥糊，一瓶進口果汁，還有幾包只能算零食的東西，更驚奇的是，居然這些東西里還放著一瓶檸檬啤酒！
護士們已經在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對聶陽的態度從最開始的欣賞，到之間的鄙視，再到後來的疑惑，而現在，已經是驚奇了。因為對方居然在這裏堅持了那麼久，但就是不願意進去，也不願意讓林熙敏知道他在外面。
「我……暫時不進去了，麻煩你們把這些東西帶進去……不要說我來了。」
周凱攔住了一輛計程車，以最快速度朝歐陽葶家趕去……
「啊！」林熙敏正要調整下姿勢以緩和身體的僵麻感，就被小護士這「意外」的提醒給弄慌了動作。
「好吧，我在這裏等消息！」周凱笑著退到了牆邊長椅上坐下，臉上充滿了欣慰，「只要他醒來，我們就可以審問出他幕後的大傢伙到底是什麼！」
「請問你叫什麼？你什麼時候認識林妹妹的？你也是科技大學的嗎？」
她快醒了，她看到我會怎麼樣，我在她心裏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她的目光還會和以前一樣嗎
幾十秒后，病房裡就出現了幾個護士歡喜的談話和笑聲，之間還隱約夾雜著林熙敏幾聲虛弱的應答。聶陽呆住了，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臉上繃緊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
哦，他就是李雲達，好象就是他參与並負責接受C市局2。3凶殺案的總指揮工作，而且夜明珠一案公開后，他也代表C市局第一時間去搜林熙敏的寢室……
「小敏她現在……」
「放心吧，本身這次手術治療就是我院安排的臨床研究課題，所用藥物都不錯，費用也經過了我們的政策性減免，她的恢復時間不會很長。」
還沒等聶陽想出怎麼擺脫當前的尷尬，幾個小護士更為猛烈的第二階段「進攻」又開始了，甚至年紀最小的那個已經在拉扯聶陽的西服袖子了。
觀察病房外，玻璃窗內側的百葉窗帘已經拉起了，醫生和護士剛走，房門半閉著，房內的病床上，林熙敏還沒有醒來。
呵呵，自己怎麼沒注意呢，連牌子和包裝都和前段時間吃的一樣！林熙敏這才發現面前的東西是那麼熟悉，而護士在喂自己的時候，顯然自己沒有注意。
「林妹妹，你胃口比我們想象得要好！」病房裡，一名護士捧著聶陽專門買來的水果罐頭，一邊喂著林熙敏，一邊笑眯了眼，「你好象很喜歡吃荔枝啊！」
林熙敏終於看到了那大開的門前一道始終沒動的人影，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和聶陽的身形對上了號，一邊死瞪著那影子，一邊咬牙想著，臉上慢慢出現了冷笑。
「蔣副院長……我……」聶陽嘴動了好幾下，都沒有說出什麼。雙手插在兜里，低頭看了眼腳下買來的一塑料袋營養品，就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把頭扭到了一邊。
「什麼？周洋……周凱，他是警察？他是警方安排來保護小文的！？」
對上了女生們那略微帶著譴責的目光，聶陽輕輕咳嗽了兩聲，就低頭走到了觀察病房一側的玻璃窗前，瞥了眼那百葉窗帘的細縫，就故意把頭轉到了其他方向。
「男朋友？呵呵，我要男朋友幹什麼……噁心！」
「是啊是啊，上次去她學校的時候，她還不給我們說！」
尤冰興奮地臉都紅了，緊緊抓著彭玉馨的手，恨不得把她所見到的事情經過用各種方式表達一百遍，而錯過了「直播現場」的楊素蓉，則有點遺憾的樣子。
「哦……好，回去。」楊素蓉看了眼那逐漸遠去的彭玉馨的背影，又看看滿臉甜笑的尤冰，似乎恍然大悟般楞了好幾秒。
「林妹妹？」小護士舉起了小勺，眨巴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進入思考狀態的林熙敏，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變沉默了，「不想吃了？」
「難怪不給我們打電話，原來是重色輕友啊……」
慘慘慘！居然忘記了今天爸爸媽媽才到葶葶家，自己可是答應了晚上要回去和他們一起吃飯的啊，我的天啊，這下倒霉了！
林熙敏心
「哈，還不好意思，沒什麼的啦，我們都是林妹妹最好的朋友！說說啊！」
周凱一邊朝醫院大門跑去，一邊摸上了口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原來在下午攔截綁架者后，他把手機丟給了一個女生報警，結果稀里糊塗中居然忘記拿回來了。
「呵呵，你小子啊！」魯文傑也不說什麼，對著周凱比了個大拇指，然後笑著朝外走去。
……
「是啊！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馮勇和小文差點就被那兩個冒充警察的壞人給綁架了！周洋……哦，周凱好厲害，用槍直接就把那兩個壞人打倒了！而且，之前有個壞人還劫持了計算機系的一個女生，周凱為了保護對方，連槍都丟了，不過，那個壞人不知道周凱身上還有一把手槍！真是好酷啊！」
「沒什麼，她可能對麻醉藥的個體反應比較強，再過段時間就醒了。」
護士會意地把床緩慢搖了起來，讓林熙敏的上身能更舒適地以半躺的姿勢靠在厚枕上。
「呵呵，李隊長放心，這是最為特殊的觀察病房，我們這裡有全天候的監視錄象，不會有意外的！院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保證病人的康復，另外，這間病房四周的房間，都安排給警方入住，好方便你們保護證人安全！」
聶陽看到林熙敏的眼皮顫動越來越明顯，呼吸下的胸脯起伏幅度也越來越大，心裏突然出現了深深的恐慌。
「小玉是唯一可以聯繫上楊聶的人，她說很忙，那估計就是很忙吧！」尤冰走了過來，笑嘻嘻地看著聶陽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又晃了眼一邊臉上略微發紅並帶著几絲尷尬和驚愕的彭玉馨，然後半真半假地丟了這一句話。
身體被迫結束了剛才的努力，帶著左半邊鎖骨位置的疼痛軟軟地靠在厚枕上，第三次死死地看著玻璃牆外的明亮走廊，嘴唇咬得更緊了。
……
為了不打擾林熙敏的休息，一群人又回到了走廊，尤冰和楊素蓉這才帶著激動的表情和語氣將周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彭玉馨，結果穩重的少女也吃驚地捂住了嘴。
「是啊是啊，她不會吃醋的！」
林熙敏如同發泄完一樣露出了放肆的、還帶著几絲自嘲般的笑容，然後一手握緊了一張開封的營養品里的說明書，在手心揉成一團，最後當著小護士的面，揚手丟出了門，剛好壓在了那道影子上。
「嗯……」林熙敏終於開口了，微微抬起的手指住了身邊櫃檯上的東西，「這些……」還是沒說出口，就自嘲地擺擺頭，看住了天花板。
林熙敏楞了下，剛接進嘴裏的荔枝肉停止了咀嚼，眼睛落在那精美的玻璃包裝瓶上。
「嗯……」聶陽點點頭，就低頭朝外走去，腳步很快，「我去買點東西，你們先聊。」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了，門外的警察都圍了過去。
「呵呵，小玉這段時間也有點不正常啊。」尤
「呵呵，小夥子，不進去嗎？」
「嗯……小蓉說得對。哦，楊聶來了，大家小心點說話。」彭玉馨說完，當先起身朝走來的人迎去。
「車！快去ＸＸx街！越快越好！」
林熙敏安靜地躺著，呼吸均勻，手上連著的輸液器一點點地把象徵健康的液體悄悄流入她的體內。在女生們的眼裡，時間每過一秒，林熙敏就離痛苦更遠了些，而現在，林熙敏已經在沒有夢的夢境中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這次手術很成功，最多半個月，她就可以離開醫院回校慢慢恢復了。」
……
覺得我噁心？見你的鬼，我還覺得你噁心呢！
蔣副院長倒沒說什麼直接進了病房，但從整形外科臨時抽調來的那幾位以前照顧過林熙敏的小護士們都樂了，一起圍住了這位明顯面帶尷尬的高大帥氣青年，跟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品頭論足。
聶陽只是站在玻璃窗外，靜靜地看著裏面的病床上的少女，臉、頭髮上還帶著剛才外出買東西時帶上的雨滴。
他來過了……這些都是他買的！林熙敏咬了下嘴唇，然後又恢復了輕鬆的微笑，並不去回答小護士的問題，只是抬手舉起了電視遙控板。
「周凱，你真行，居然這次抓到了這麼大的線索！」李雲達敲了下周凱的胸口，態度非常友好，絲毫沒有前段時間所傳言的C市局大部分警員對省廳來的周凱有不滿的情緒。
「這個……李隊長，那這裏就拜託您了，我……我要趕回去，不好意思！」
「那……我們也回學校吧，看看小文如何了！」等聶陽消失在走廊里，彭玉馨突然很著急一樣就站了起來，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走遠了。
「哇，林妹妹的男朋友好帥！」
……
自己剛受傷的時候，就給聶陽說過喜歡吃這樣的水果罐頭，而聶陽每次都是很細心地挑選了這個牌子。其實每個牌子的荔枝水果罐頭的味道都差不多，但聶陽總是認為這樣乖巧的玻璃瓶包裝更好點。
病房裡，蔣副院長只是靜坐在林熙敏的床邊，用溫和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掃過少女的臉，到最後還不住地點頭。
「醫生，怎麼樣？還能醒嗎？」
晚上十一點，C市第二人民醫院外科。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溫和的老人詢問，一回頭，發現那位蔣副院長已經站在了身邊，後面還跟著幾個小護士。
「呵呵，李隊長今天辛苦了，親自帶隊來保護證人。」周凱笑著地摸著頭，對這位年紀比自己大十幾歲的前輩如此友好的態度也感到一點不好意思。
「你搞什麼啊，來了怎麼又不進去啊，林妹妹要醒了！」一名護士露出了強烈的譴責目光，語氣也不像剛開始那麼輕鬆了，「婆婆媽媽的……來了等於沒來！」一拉旁邊的同事，又丟了聶陽一個白眼，就走進了病房。
「小冰，現在不說這些……」似乎看到了走
林熙敏笑了，又把頭扭到了一邊。突然目光停在了床頭，她又發現了幾樣更為熟悉的營養品。
「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就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李雲達看到對方的嘴唇很乾燥，知道對方一天來都沒有喝水，於是趕緊遞上了礦泉水，「早幾天就聽歐陽葶說你父母要來C市，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哈哈，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歐陽葶可是我們C市局的驕傲哦！」
周凱和魯文傑幾乎同時衝到了還沒有解開口罩的外科醫生面前，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走廊一頭走來了C市刑警大隊長李雲達和一位中年醫生，只見走廊里的幾個警察除了周凱外都站起來敬禮。
「如果快呢，大概一個星期你就可以下床了，再一個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小護士自己吃著剩下的水果罐頭，一點都不拘束，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小勺放在口裡做思考狀，「不過呢……今天我很好奇，為什麼有些人明明關心你，卻不願意表達呢？」
「林妹妹……他在外面，從下午就一直站到現在……他不要我們告訴你他來了……」
蔣副院長回過了頭，發現那位青年已經被護士們推到了門前，只是腳還在固執著不肯邁動，於是露出了鼓勵的目光和微笑。
「是啊，好酷……這校園裡和歹徒槍戰，跟看電影一樣吧……」彭玉馨笑笑，拉住了兩位女生的手，「這事就暫時不要告訴小敏，她不喜歡警察，免得影響她的情緒，這樣對身體恢復不好。」
「……」聶陽臉一下就紅了，不過轉了幾下身體，都躲不過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小蓉，別這樣，楊聶沒有不理小敏，他只是工作很忙……」彭玉馨趕緊上來拉住了楊素蓉的手，一邊不好意思地對著聶陽搖頭，暗示對方現在暫時不要去解釋。
一扯領帶，聶陽鐵青著臉朝走廊一頭走去，大步前進，表情陰沉，一些路過的病人和護士都嚇得退到了一邊，然後獃獃地望著這個莫名其妙在走廊里站了好幾個鐘頭的高大青年遠去。
「其他人？還有誰啊，同學能跑那麼遠來看我已經不容易了……」林熙敏輕鬆地笑著，一邊輕輕抬起右手摸住了自己術后的部位，「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
「林妹妹，你……你有男朋友了？」小護士看到了林熙敏的表情變化，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很小心地問著。
「就一起進去吧，我想林妹妹一定醒來最想看的人就是你！」
周凱站了起來，禮貌地對著李雲達點頭握手——因為沒穿警服，所以他沒有敬禮。
「呵呵，吃太多了不好吧？」
時間已經走到了晚上九點過，聶陽站在走廊外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除了手裡的飲料已經換了好幾瓶外，聶陽從中午到現在連晚飯也沒吃，只是這樣獃
一聲輕微的、打亂了既定呼吸節奏的輕吟從林熙敏的嘴裏發出，然後眼皮開始輕輕顫動，看樣子要醒了。
聶陽並不說什麼，只是點頭，直到醫生護士走進病房關上門進行術后第一次檢查時，這才回過頭看著彭玉馨等三名女生。
聶陽煩躁地大口抽著煙，當兩名護士站到他面前滿臉狐疑喊著他的時候，又把煙扔進了一邊的痰盂中。
紙團滾了幾下，停在了面前不遠，聶陽非常清晰地聽見了房裡林熙敏的聲音，也感受到了那股語氣中的味道。
「周凱，幸虧你這一槍還只是打中他的肋部，要是像另一個那樣，估計當場就死亡了！」魯文傑看了眼在場的其他C市局警察，拉著周凱走到一邊，「你的預感真是又對了，看來我們當初都太麻痹了，沒想到他們趁我們剛撤出人手監控就馬上動手綁架，差點就壞了事……馬上我要回C市局參加這次意外綁架大學生未遂案的緊急會議，你就暫時在這裏看著，沒問題吧？不過醫生也說了，不能急，等他恢復差不多，我們再審問。」
「病人被命中左肋，因為中槍距離很近，子彈對身體的破壞很大，失血很嚴重，不過還算幸運，經過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我們無法保證他能短時間醒來。你們也不能急，需要時間的……」外科醫生疲憊地說完，就走了。
「……」彭玉馨微微低頭，裝著伸手去理額頭的髮絲，擋住了他人的目光，然後退到了一邊長椅上坐下，手裡把弄著飲料瓶，好半天才抬起頭恢復了平靜的微笑，「不說這些了，現在楊聶不是來了嗎……楊聶，你呆會兒進去陪小敏，估計再過會兒她就醒了。」
嗯，是個很堅強的孩子，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對她而言，未必是最壞的結果，起碼她開始正視自己的以前了，那個小夥子也應該充分理解這份信任才是。
「小周？你怎麼了？」李雲達好奇地用手在周凱眼前晃晃，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這樣。
……
……
外科解主任和幾個護士跟著楊聶走到病房外，一路上把對方想要了解的事情都一一詳細解釋了一遍。
病房裡傳來了林熙敏和護士的笑聲，混合著電視節目里歡快的音樂一起飄出了病房，門外的聶陽心情越來越複雜，好幾次想要挪動腳步進門，但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力給死死定在了原地。
「楊聶，你有點過分了！」楊素蓉第一個走了過去，見對方似乎在故意迴避自己，於是轉到了聶陽面前，十分認真地抬頭看著對方的臉，「無論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這樣，但從三月九日到現在，你應該知道這一個星期對小敏的手術有多重要，你居然一夜之後就撒手不管了，把小敏一個人丟在醫院里，手術前連面都不露，你以前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嗎！？」
終於，電視里的娛樂鬧劇結束了，小護士一邊削水果，一邊偷偷豎起小拇指指了下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