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龍蛇起，殺機生
第17章 金印，令人傷心的金印
「刺殺的乾淨利落，死的更是乾淨利落，二少爺，我們有麻煩了，這批人應該不止這三人，我在院子里發現了六雙腳印，其中三雙是向外面走的。如果全是這種死士，應該很麻煩。」
井木犴扔掉手裡的半截槍杆子也隨著嚴老大跳下了樓。
刺額塗墨，本是古代的一種刑罰，稱為墨刑或鯨刑。漢文帝把它廢除了。但此後各代仍間有採用的。唐時捕回逃走的奴婢，常在臉上刺上「逃走奴」之類的字樣，叫做「私鯨」。到太宗時才明令禁止。
四人從大洞裏面躍上二樓，準備帶著正在發燒的皮匠離開客棧回到商鋪那裡去，畢竟那裡也發生了戰事，雲二非常的擔心。
七手八腳的將皮匠抬到馬車上，大夥計強烈的要求雲二也上馬車，還說這輛馬車是鷹巢特製的馬車，車廂板里加了鐵板，能阻擋強弩的攢射，是雲家大掌柜的專用馬車。
黑山島上的人談不到什麼守望相助，他們一面是狩獵者，也同樣是獵物，客棧中又是廝殺，又是火藥彈爆炸的，街面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大雪紛紛的下著，不大功夫就掩蓋住了車轍，如果不是殘破的客棧窗戶里還有青煙冒出來，這裏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雲家已經走出很遠了，就在客棧不遠處的一片雪地上，忽然鼓起來了一個雪包，緊接著一個狸貓一樣靈活的身影就鑽進了客棧，客棧里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嚎叫，
這傢伙不等把話說完，就挺著刀子撲了上來，其餘的兩人也跟在後面，看樣子是要先幹掉翼火蛇再去對付守在門窗處的嚴老大和井木犴。
事實證明，雲二的判斷是對的，那些人的目標就是雲二，商鋪那裡只是佯兵而已，就在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夥計吊著一隻胳膊，趕著一輛馬車帶著十幾個商隊護衛匆匆趕來了。
牆上還有兩具灰色的屍體，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客棧老闆和夥計的屍體，沒人咽喉處都釘著一枚鋼錐，從咽喉部位一直刺透了後腦再釘在木牆上早就死透了。
翼火蛇擔任過低級武官自然對軍中這一套非常的熟悉。
參水猿用斬馬刀飛快的將地板斬開了一個大洞，一枚火藥彈被點燃之後就扔了下去，他需要將下面屋子裡的人攆出房間交給客棧外面的嚴老大和井木犴。
為首的那個白衣人嘶聲笑道：「爺爺們就是一隻鬼！」
「他受傷了！」嚴老大喊了一聲，身子向後飛撞一下子就把繃著牛皮的窗戶撞碎，身子也隨著破爛的窗戶掉下了樓。
嚴老大也跟著雲二跳了進來，至於井木犴，翼火蛇，畢月烏，參水猿已經守在房間的四面，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翼火蛇糅身跳下了大洞，還沒有站穩，就有長刀呼嘯著向他砍了過來，翼火蛇大吃一驚，想不
烙印上已經焦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不管是雲二，還是嚴老大等人都清楚這些烙印是什麼。
翼火蛇見嚴老大和井木犴出現在門窗前冷冷的道。
大概從後梁太祖朱溫經過後周太祖郭威再到大宋，在士兵臉上刺字逐漸形成了制度，成為募兵的必經手續。此後，當兵成了一種特殊的職業，一旦當上兵，刺了字，就得終身隸屬軍籍，不能再從事其他職業了。這樣，士兵就成了社會上的一個特殊階層。
雲家的商鋪就在這個簡陋的集市邊上，佔地足足有三畝，雲家商隊的護衛都是從軍隊退役下來的老兵，他們總是習慣性地將自己駐紮的地方選在易守難攻的地方。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幾個人都豎起耳朵傾聽聲音的來源，雲二忽然一腳踹在皮匠睡覺的床上，沉重的木床被雲二一腳踹的旋轉了過去，一柄閃著寒光的尖刺猛地從地板上探了出來貼著床邊刺空了。
「發現什麼了？」雲二問嚴老大。
井木犴大吼一聲一把捉住長槍向一邊按倒，只聽喀拉一聲響，槍桿從中折斷，參水猿的斬馬刀狠狠地砍在地板上，地板四分五裂，翼火蛇和嚴老大手裡的弩箭已經從破口處飛了下去。
剛才就是依靠這裏的險要地
拗不過這個老是喜歡流眼淚的大夥計，雲二上了馬車，在眾人的護衛下向雲家在黑山島上的商鋪駛去。
「你們走不掉了！」
灰塵濃煙漸漸散去，屋子裡的環境變得清晰起來，三個滿身傷痕的白衣人惡狠狠地看著翼火蛇。
嚴老大踩著滿地的殘破木屑走進了屋子冷冷的道：「你們是誰？說了爺爺給你一個痛快。」
「嘶」嚴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自殺的人他見多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他們這樣堅決的，似乎在發現自己失敗之後，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自殺，沒有絲毫的猶豫。
即便是有了衝突，以大帥和狄帥的交情應該很容易化解才對，再說了，西軍的商道在唐蕃古道上，他們不做海上生意的。」
「京西軍臉上沒有刺字，大帥之所以被文官詬病，這算是很主要的一個原因。這些人既然如此勇悍，又熟悉火藥彈，知道如何才能避開火藥彈的彈片，應該只有西軍了。」
士兵刺字，就是從鯨刑和「雕青」的風尚演變而來，經過唐末五代而逐漸形成制度的。
雲二聽到嚴老大發出的平安訊號，這才從大洞里跳了下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地上的三具白色屍體。
唐末五代，戰亂頻仍
翼火蛇上前仔細的搜索了三具屍體，最後一無所獲，這些人穿著白色的外衣，就是為了在風雪中好納影藏形，在樓下殺掌柜的和夥計，樓上的眾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應該是潛伏作戰的好手才是。
嚴老大冷笑一聲，兩枝弩箭先後飛了出去，白衣人根本就來不及擋，膝蓋就被弩箭射穿，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另外兩人才要去攙扶同伴，又被井木犴和翼火蛇的弩箭射穿了雙腿三人一起倒在地上痛不可當。
樓下傳來一聲低沉的悶哼聲。
由於士兵刺字的影響，刑法里又正式恢復了鯨刑。從五代後晉天福年間開始，凡是流配的犯人，臉上都要刺字，稱為「刺配」。而這些犯人又多半發到軍中服役，稱為「配軍」。這樣，士兵的地位也就跟犯人相差無幾了。
用長槍挑開他們鬆軟的手腳，才發現這三人已經氣絕身亡了，他們每個人手上握著一把牛耳尖刀深深的刺進了同伴的胸膛。
井木犴用長刀撥拉一下屍體道：「西軍也不可能，越是悍勇的軍士就越是尊敬大帥，再說京西軍和西軍向來交好，他們沒有必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吧？
一個白衣人嘿嘿笑道：「老子本來就是鬼，生和
南方的少數民族有文身的習慣。唐和五代許多地區，特別是一些大城市，下層居民中文身的風氣盛極一時。這種風習當時稱作「雕青」。
嚴老大從客棧的二樓走了出來，眯縫著眼睛瞅著白衣人消失的地方，很想跟過去看看白衣人的根底，但是想起雲二的交代，嘆息一聲就下了二樓，能聽到那個白衣人哭死人的話語，本來就已經足夠了。
雲二和翼火蛇離開了大洞，就聽樓下的火藥彈轟然一聲響，然後就有濃煙從大洞里冒了出來。
那個白色的人影從後窗跳了出來，身子團成一個球咕嚕嚕的從斜坡上滾落了下去。彈跳幾下，就鑽進了密密的樹林。
雖然這幾個字是笑著說的，可是唇齒間的惡毒之意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
這是雲家商隊護衛首領陳奐給出的判斷。
這樣的死士，才是最恐怖的。
雲二看著屍體，忽然用短矛挑開了死士的蒙面白布，瞳孔猛地一縮，屍體的額頭上赫然有一大片燒焦的烙印，他又挑開了其餘兩具屍體的蒙面布，同樣在額頭看到了烙印。
雲二沉聲道：「這是一個新的現象，我們要注意了，這事應該和狄帥無關，西軍數量眾多，軍中派系林立，個中的關係錯綜複雜，遠沒有我們京西軍來的純粹，此事必須要查個明白。」
嚴老大才要上前一步用刑，卻發現三個白衣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似乎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