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冰與火的天使
第四十二章 計策
林熙敏並沒有表態，反而因為走神而顯得心不在焉，因為現在的她，根本對這些話題沒有任何興趣，注意力也不在這方面，甚至連唐博的暗示也沒在意。
「我又怎麼了？難道你還幫她說話不成？」歐陽葶露出慍色，丟下西瓜，就出了書房，然後重重關上了門。
「小玉他們呢？你不談事了？」林熙敏蠕動著嘴，眼睛看著大街，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整批裝修工程！？還是小玉爸爸的公司的業務！林熙敏也是一驚，悄悄看看彭玉馨的臉，見對方的笑容里充滿了自信，知道這個生意多半是十拿九穩了。
「小敏……你誤會了。」
「林熙敏？又有她的事了？剛才你怎麼那麼低聲下氣啊！」歐陽葶把西瓜遞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種奇特的表情，「不是已經證明她在夜明珠和2-3凶殺案里是無辜的嗎？她還要仗著什麼和你那樣說話？」
歐陽葶的家。
「小敏，你可以給你媽媽說說的。」彭玉馨也趕緊搭上了話。
「根據我們現在的掌握的情報，月之海夜總會盤踞著一個秘密的毒品集中、販賣團伙，許多毒品都是從這裏暗中分流出去的，並和某些娛樂場所形成了固定的聯繫，所以，省廳經過討論決定，將在C市展開下一步行動，進行收網調查。破獲這個團伙，就可以順藤摸瓜尋找到潛伏在本市的非法制毒窩點！」喬建國在聽完魯文傑的彙報后，帶著嚴肅的表情站了起來，「事實證明，我們的專項反毒行動是有效而且是必須持續的，這也是維持社會正常秩序的重要手段。」
「說不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還是想看看我的反應，想試試我到底有沒有什麼貓膩也藏在裏面！」
「時間上可能急了點，我已經答應下個星期親自把彩靈的工程驗收交付，O市那麼遠，而且招標會和工程現場觀臨分幾天進行，太耽誤時間了，我現在公司里的人又多是新人……」聶陽皺了下眉頭，顯得有點為難。
握著電話，周凱一臉尷尬，房間里的魯文傑和歐陽葶都看著他。
一走進豪華商務包間，林熙敏就發現唐博正和彭玉馨在開心地說著什麼，而彭玉馨也對林熙敏的到來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還是那種所熟悉的優雅微笑。
「……」
「我明白小周的意思。」魯文傑第一個反應過來，「我想了下，為了麻痹毒犯，我們可以在媒體
「真是有安排啊……」林熙敏冷笑一聲，丟下聶陽，獨自朝聶陽的車走去，「走吧，免得你得罪我媽！」
「周凱，我想見大海一次……」
「行了，說這些幹什麼。」周凱皺了下眉頭，情緒不是很好，「小敏本來就是女人。」
「小周，你還有什麼意見嗎？」喬建國已經習慣了這個後生的「出格」，反而笑著用手上的筆指住了周凱，「可以把你的想法給大家說說。」
「好的……經過和李隊長的研究，我們確定以下幾個調查監視目標……『天涯』夜總會、『黃河酒店』、『天舞俱樂部』……這些地點目前我們還沒有任何行動，但已經掌握了相當的證據。」
「小周，你這次和魯處長配合得不錯，希望這次行動能有收穫。」辦公室里只有周凱和喬建國兩人，喬建國一邊喝茶，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的後輩，「你小子確實鬼得很！」
再看了幾遍，那照片上的人確實就是聶陽，周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聞其聲不見其形……媒體也算挺配合的，看來聶家集團誰也得罪不起，不然以聶陽的身家背景，這一回國還不弄得全城皆知……」
呵呵，如果真是如我所想，還確實是個麻煩啊……周凱苦笑著，不再說話，腦子裡出現了一幕幕奇特的畫面……
「發什麼火？」聶陽笑著用手支撐著牆壁，眼睛看著林熙敏手上的香煙，「又忘了？」
都會過去？也許我真希望如此，但可以解決一些事嗎……林熙敏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嘴角是無奈的笑容。
「根據小魯的請求，我和黃廳長決定增加省廳的直屬辦案人員，並調集部分外局的警力，由小魯負責統一指揮。」喬建國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對盛華集團的調查，現在受了不少阻礙，目前還沒有明確證據證明盛華集團的某些下屬企業和黑惡勢力有聯繫，不過你放心，你前期提供的很多信息都很重要，省廳會繼續努力的。」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幾份材料，「這是省上對盛華集團調查的一些意見……現在盛華集團剛
「沒什麼，說一下，你媽媽要我這段時間陪你，看來要落空一陣了。」聶陽看了下表，拉起了林熙敏的手，「好了，該把你送回家了。」
周凱笑了，一邊還看著從開會時就沒有表態的C市局局長魏華，似乎在等對方的評價。
「好，就這樣決定了，魏局長就辛苦一下，看看這個宣傳該怎麼操作。」喬建國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前段時間，我們確定了C市的一批重點毒品流動場所並展開了一次分散式調查，除了獲得實際的Pmma搖頭丸毒品樣本外，也在群眾的積極配合下成功地繳獲了一批數量比較大的毒品，整個C市反毒專項行動取得了相當的成果。」魯文傑一邊看著手裡的資料，一邊打開了屏幕上的信息，「幾處比較大的娛樂場所已經被我們重點監控，明顯遏止了毒品和販、吸毒人員的流動，並抓獲了一批長期擾亂社會治安的吸毒人員……」
會議的主議題很快就確定了，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里，就是討論些小問題，無論是周凱還是C市局的高級幹警，都沒有過多的發言，聽得最多的，也就是喬建國的鼓勵。
林熙敏紅了下臉，身體離開了牆壁，尷尬地捏著香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剛才彭小姐已經跟我說得比較詳細了，陽，這次可是你的一個很好的機會！」唐博也顯得情緒不錯，剛等聶陽和林熙敏坐下來，就拿起來桌上的一份資料，「海洋房產在O市開發了一批低價樓盤，當地市場需求很旺，如今整批樓盤的初裝工程打算承包給專業的裝修工程公司，下個星期海洋房產將在O市舉行工程招標會，彭小姐想讓你去參加！」
幾分鐘內，好幾個在C市鼎鼎有名的娛樂場所都被魯文傑點上了名，這些娛樂場所都是人流量很大的老字號了。
見事情基本上定了，唐博和彭玉馨這才滿意的笑了。
「哦……現在彩靈公司的工程合同已經在收尾了，是應該找個新的項目開做。」聶陽看了眼彭玉馨的笑臉，很客氣的點點頭，然後接過了唐博遞來的資料，看的很仔細。
靜靜地看著對方的臉，林熙敏慢慢偏過了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並沒有理會聶陽的問話。
……
「所以要集中，再動員一下各分局的力量。」
「她要你一直看著我！？」林熙敏眉頭一皺，停住腳，露出了嚴肅的目光，「她要你看著我幹什麼！還怕我跑了不成！」
「盛華集團是S省的納稅大戶，也是全國表彰的優秀私人企業，一直受政策扶持，所以……」喬建國尷尬地喝了兩口水，「所以我們必須謹慎，要考慮整個大環境的影響。」
「哦？」喬建國見周凱臉色有點異，趕緊接過了資料，戴上眼睛看了幾秒，又笑著說道：「嗯，是的，這是我們前期的調查結果。他回國就沒在媒體上露過面，在科技大學也隱瞞身份上學，現在還自己開了家公司，完全和他父親的集團沒有任何聯繫，不過C市很多行政幹部倒和他家很熟悉，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調查一直不通暢的原因。」
……
六月二日，星期五。C市公安局。
「就是小玉的爸爸的公司那個？」林熙敏看看四周，果然發現唐博的車不在了，「你去就去，和我說什麼。」
俱樂部門外不遠，林熙敏握著電話焦急地來回走著。
「呵呵，所以這次彭小姐給你出了個主意。」唐博笑了，「她的意思是，讓你的副手去交付工程，你去專心拿新的工程合同。我想林小姐的母親一定也會諒解的。」說到這兒，唐博帶著神秘的笑容看住了林熙敏，「林小姐也可以出面說說。」
「你們繼續談正事，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就回來。」林熙敏還在想自己的事，丟下一句話，就出了門，結果弄得房裡的其他人都很尷尬。
「我覺得沒什麼啊，本來她就有嫌疑，周凱幫她那麼多，就算繼續追問一些事也正常……」歐陽葶掘起了嘴，似乎在替未婚夫打抱不平，「她現在是千金小姐了，脾氣當然大了，周凱不去計較她以前的事，她還反過來威脅周凱。」歐陽葶帶著不屑的笑容，但吃西瓜的動作倒是很斯文，「聽說她還有個男朋友了，真看不出來啊……她有女人味
「我剛才引錯話題了，周凱……」魯文傑紅著臉，裝著去摸煙，以掩飾自己在場的難堪。
魯文傑恢復了正常表情，兩人開始在書桌前頭碰頭，悄悄商量著一些細節，誰也沒想到歐陽葶這時候正趴在卧室的床上發脾氣……
「到底有什麼事？」聶陽追了上去，攔住了林熙敏，很誠懇地看著對方，「不如一起想個方法來解決。」
李雲達看著名單，眉頭微皺，「喬副廳長，全天候監視這些地點，恐怕調查組人力不夠。」
……
「喬副廳長，月之海夜總會是盛華集團下屬的旅遊總公司的產業，是否我們應該取得他們的配合。」C市局刑警大隊長李雲達站了起來，「月之海夜總會人員流動複雜，社會影響大，如果公開調查，恐怕引起毒販的警覺。」
李雲達看見周凱在望著自己的直屬上司，趕緊站起來點頭幫著說話，「嗯，這是個好方法，這樣一來，毒販的流動將會受到遏止，而對真實目標的調查將更清晰了。」
晚上九點過，聶陽從彩靈公司廠區的施工現場一回來，就帶著林熙敏趕往了唐博的俱樂部。至於為什麼會那麼著急趕過去，聶陽一路上也沒有解釋。
「呵呵，已經談完了，唐博送小玉回家了。」聶陽伸手搶過了林熙敏手裡的香煙，放到了自己的嘴裏，吐了口煙，情緒看起來不錯，「下個星期，我要去外地參加一個招標會。」
「我不管，話先說到前頭，你要是敢欺負他們，我不會放過你的！」
「嗯，小李說的很有道理，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從特殊的地方入手，也可以有效集中人力。」喬建國神秘的一笑，就翻開了自己面前的文件，「小李和小魯這次提供的調查總結報告很有意義，所以，我們將篩選出幾個和月之海夜總會毒品流動聯繫最密切的幾個點來進行全天候監視，然後逐漸收網，小魯，你公布下行動方案和具體實施細節。」
「嗯，謝謝老師的支持！」周凱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笑得很是開心，「這隻是手段而已，不算什麼鬼不鬼吧？」
魯文傑站了起來，走到了會議室一側的投影儀屏幕邊，面帶自信的笑容，看起來精神很好，而坐在他位置一側的周凱，則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記錄本一言不發。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里，魯文傑一邊表揚
「我的意思是，那些毒販都是老油條了，鼻子很靈。」周凱合上了自己的記錄本，站了起來，「我同意進行暗中撒網，但不應該是只暗中調查這幾家。所謂虛虛實實……」說到這兒，周凱反而不說了，只是坐下來悠閑地喝水。
「她這幾天不舒服。」見彭玉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聶陽趕緊笑著解釋，「我去給韓阿姨解釋下就行了，如果可以，就這樣辦，就不讓小敏出面了。」
「周凱，我也奇怪，為什麼你會讓林熙敏出面來說服李小兵招供？」魯文傑今天是第一次來歐陽家坐客，但並不感覺拘束，「是不是你擔心她之前其實和李小兵一直還有暗中來往，你想驗證一下她的反應。」
狠狠地扣上電話，林熙敏氣呼呼地摸出了香煙，也不管裙子是否會弄髒，就靠在了俱樂部門外的牆角邊，沒注意到聶陽已經站在了一邊。
「毒販也不是傻子。」周凱突然冒了句，結果全會議室的人都扭過了頭。
「……」聶陽咳嗽了兩聲，沒回答。
「……」周凱抬起頭，動了幾下嘴，也沒擠出一個字，不過那臉上的苦笑卻已經在證實魯文傑的說法。
周凱仔細看著幾份文件，面對某些深奧的經濟知識皺起了眉頭，「這個……就等省上的調查最終結果了……我沒意見。」剛翻了兩頁，突然周凱楞住了，因為面前的一份資料上有一張彩印的照片，而那照片就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個人，「他……是聶陽？」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他們的事？而且還要我去說服石頭！」
「嗯……」周凱低著頭大口啃瓜，沒敢抬頭，「沒什麼大事……」
「小敏，暫時別見好不好？等案子有了結果，才安全些。」
「嗯……是好辦法，我會儘快布置的……」魏華撇了撇嘴，顯得情緒不是很好。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聶陽長呼了口氣，發動了汽車，「只要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會過去的。」
「沒事……我們繼續說說這幾天的安排……」周凱抹了下嘴，聳聳肩，艱難地擠了個笑容，「我們想周全點，盡量把行動做到最細緻的程度。」
這樣也行？這個……好象我答應她媽媽這段時間要陪著她的……聶陽心裏也是一驚，迅速明白了這裏面的道理，但看看林熙敏那茫然的表情，聶陽又有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