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龍蛇起，殺機生
第28章 周處的故事
五溝呵呵笑道；「小心了，佛門那邊我會幫你周旋，拖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
這法子你們用了不止一次兩次吧？朝廷之所會使用名不見經傳的武勝軍廂兵去嶺南剿滅儂智高，恐怕也是有這個心思在裏面吧？」
五溝沒有回答雲崢的問話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知道周處臨死前是怎麼想的，我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必定是要罵一句『王八蛋』的。」
五溝點點頭道：「你確實是一個比較純粹的人，如果你在海上也混不下去怎麼辦？還會回來？」
雲崢繼續看著五溝問道：「你確定不是看我被人家騙的可憐才說出事情真相的？」
自從豆沙關亂民，元山強盜，乘煙觀事件，那時候的你真的讓貧僧感到恐懼。
於是到吳郡去找陸機和陸雲。當時陸機不在，只見到了陸雲，他就把全部情況告訴了陸雲，並說自己想要改正錯誤，提高修養，可又擔心自己年歲太大，最終不會有什麼成就。
雲崢瞟了五溝一眼道：「我不受紅塵中人待見，你恐怕也不受出塵之士的歡迎吧？
「不回來了，秦國，還有輕盈她們有親人在大陸上，自然會回來省親，至於我和雲二不會再踏上陸地一步。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認為你是一頭洪荒猛獸，解決事情的辦法除了殺人你很少用其它的辦法，所以，這才是所有人畏懼你的原因。
五溝走了，雲崢沒有去送，坐在椅子上嘴對嘴喝著茶
過多的感情牽絆，只會讓我捨不得離開這片大地，所以說，你們最好做的絕決一些，好讓我能夠逃出生天去海上快樂的當海盜。」
五溝痛苦地道：「這就是我這年在佛門一無是處的原因，因為心中有愧，所以在修行上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也是因為此事，讓我在蛔蟲事件中走火入魔，連一個虛假的佛祖都分不清楚，還以為自己已經大徹大悟了。」
以後你在海上聽到關於海盜王的傳說，就好好的聽聽，那必定是我……既然在大地上不能留下好名聲，那就讓所有人都開始畏懼我吧！」
說實話，他們討厭我，而我對他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唯一能讓我留戀的是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我知道是有人托你來問話，甚至準備用比丘僧的死來要挾我，你回復他們，讓他們能滾多遠滾多遠。
五溝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果然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雲崢拍拍五溝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笑道：「我已經準備跑路了，誰還會在乎留在大宋的名聲？
雲崢傷感的坐下來瞅著五溝道：「我本來打算這麼干，可就在我扔杯子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你當年背著布袋提著方便鏟去西夏找我的事情，然後火氣就消散了很多。
雲崢搖搖頭在五溝的胳
「你如今在大宋國內已經是那種神憎鬼厭之人，雲崢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這個狀況嗎？」
惹怒了我，現在就辭官出海，到了我這個級別的官員，他們一時半會還砍不了我的腦袋！」
五溝點頭道：「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情形嗎？我只不過說了一句要拿你弟弟當我的衣缽傳人，你就對我動了殺機，那時候我就對笑林說過，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和我們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雲崢一揮手就把手裡的杯子扔的老遠，跳起來咆哮道：「老子都快要氣死了……」
「少了七情六慾的是和尚，一心只知道殺戮的是修羅，你從根本上就是一個人，一個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人，世間有了你，萬古無顏色！」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你沒被西夏的荒原上的狼給咬死？」
只是你們考慮過周處的想法嗎？『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真的就沒有什麼可以商榷的餘地嗎？
「你快點走吧，我這會在強壓著怒火，走的如果晚了你的後果難料，快些走吧，我現在聽了你的故事之後，打算重新調整一下雲家的方向，以前一些放不下的人和事，現在需要清除，雲家現在需要精兵簡政，到時候好跑的利索些。」
雲崢嘆息一聲道：「周處最後戰死在了關中乾縣，被封孝侯
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就不要再去給人家添亂子了。只是燕雲十六州的戰事到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旦這件事辦完之後，我一刻都不會在陸地上停留。
五溝指指自己鋥亮的肥腦袋道：「我覺得你把杯子砸在我腦袋上比較好，至少我會舒服一些。」
五溝也懶懶的變換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道：「這話著實有些道理，只是未免凄涼了一些，你是紅塵中人，求的就是一個俗世繁華，不該像貧僧一樣守著青燈古佛清靜一生。」
所以在成都府的時候，我們所有人才會向張方平力薦你成為武官，包括你的姻親陸家。正因為有我們的力薦，張方平才會突兀的將你的承奉郎職銜轉圜成了甲子營軍侯。
雲崢喝了一口茶水，瞅瞅五溝的胖臉都皺成包子了，敲敲桌子道：「行了，行了，最煩你們這種幹了壞事之後就一副認打認罰的模樣，知道我不會把你剁碎了喂狗，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經過了三天三夜，當地的百姓們都認為周處已經死了，互相慶祝。周處最終殺死了蛟龍上了岸。他聽說鄉里人以為自己已死，而對此慶賀的事情，才知道大家實際上也把自己當作一大禍害，因此，自己有了悔改的心意。
雲崢坐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這樣比較清靜！」
最後用盡全身力氣把手裡的茶壺扔了出去怒吼道：「
五溝笑道：「我本就是出家人，一心向佛，西天之地自有我的一片凈土。
所以，我準備原諒你，就像青誼結鬼章原諒我一樣，那傢伙在臨死前都不怨恨我……
五溝有些慚愧，不過他是一個老實人，還是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陸雲說：『古人珍視道義，認為『哪怕是早晨明白了聖賢之道，晚上就死去也甘心』，況且你的前途還是有希望的。並且人就害怕立不下志向，只要能立志，又何必擔憂好名聲不能顯露呢？』周處聽后就改過自新，最終成為一名忠臣。
「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僥天之幸啊，可是啊，我的朋友本來不多，這麼些年總共也只有那麼幾個，青誼結鬼章還被我給逼死了，你知不知道，逼死青誼結鬼章之後我的心裏是多麼的難受嗎？那對我來說，就是活生生的地獄。
你想了無牽挂的泛舟出海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這一次的比丘僧事件，如果你能利用得好，則萬世流芳，如果你不能控制好事情發展的方向恐怕會遺臭萬年，一個殺僧的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彭蠡先生早先是不同意的，他還無休止的逼問張方平，最後沒有辦法，才由陸翁出面向彭蠡先生解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麼說你不怪我了？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干有些不夠朋友。」
不過啊，我已經在安排以後的出路，你怎麼辦？」
五溝驚愕的抬起頭道：「你不生我的氣？」
現在看你只是覺得討厭而已，算不得大事情，我要是把你弄死了，你多半也不會有什麼怨念，可是我又要經歷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到時候你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那才讓我痛苦。」
義興的河中有條蛟龍，山上有隻白額虎，一起侵犯百姓。義興的百姓稱他們是三害，三害當中周處最為厲害。
我說的不一樣不是指你的言行，而是指你骨子裡面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你殺人之所以沒有在心底留下古代那些名將幾乎都有的一些麻煩，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這裏的生命。
五溝苦笑道：「這世上有誰有資格可憐你？有誰又有能力可憐你？當初聽到你在溫泉關陣斬三萬敵軍的消息，我們都面面相覷，緊接著你的捷報雪片一樣的飛來，我們只有把這個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沒有人敢對你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敢再去做影響你前進道路的事情。」
這就是大家對我的期望嗎？你確定不是只想藉助戰爭除掉我這個禍害？
雲崢繼續苦笑道：「幹嘛不繼續騙下去？承認做什麼？」
雲崢看著門外陰鬱的天空淡然的道：「周處年輕時，凶暴強悍，任性使氣，被鄉親們認為一大禍害。
有人勸說周處去殺死猛虎和蛟龍，實際上是希望三個禍害只剩下一個。周處立即殺死了老虎，又下河斬殺蛟龍。蛟龍在水裡有時浮起、有時沉沒，周處與蛟龍一起浮沉了幾十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