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風雷動，起波瀾
第43章 科學的產生是無情的
雲崢笑道：「太行山的事發了而已，不算什麼大事情。」
雲崢苦笑道：「你還別說，我真的取過雲層之上，還不止一兩次，白乎乎的和海洋一樣沒意思透頂，二弟沒去過倒是真的。」
雲崢萬萬沒有料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存在一位古代化學家，硫酸這東西乃是化學工業的基石，如今僅僅被用來充當毀屍滅跡的工具，實在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使用的方式好像也不對頭。
雷電肆虐了一會就停止了，就像官府查案子一樣，剛開始的時候總是雷霆萬鈞的，到了後來就會細雨無聲了。
想到全家的安危，雲崢瞅著天上金蛇般亂竄的閃電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為了自己的全家老小的安危，他覺得哪怕要他親自去毀屍滅跡他也能下的去手。
皮匠醒了過來，見雲崢坐在床頭，掙扎著要起來，雲崢將他按住道：「起來做什麼，好好的躺著。」
馬車裡面都是屍體，陸輕盈是知道的，還知道馬車裡面應該是白蓮會那些人的屍體。
走進皮匠家的時候，偶爾傳來兩聲皮匠的咳嗽聲之外，他家非常的安靜。
「弄錯了啊！」如今雲崢的腦子裡已經開了鍋了，無數種跟硫酸有關的東西在他腦子裡不斷地翻騰。
雲崢說著話穿上鞋子，推開房門，一股潮濕的水汽頓時就撲面而來，長長的吸了兩口氣，雲崢就邁步出門，回頭對陸輕盈道：「早上就喝了一碗粥，現在肚子餓
「如今太行山的盜匪都在遼國，我只不過利用盜匪的力量去消耗遼國的實力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情，這樣的事情據我所知，韓琦嗎，富弼他們沒少干。」
既然已經是自己的罪孽，那就不妨從頭到尾看個清楚，免得自己背了黑鍋，還不知道古人的密技這樣實在是太吃虧了。
綠礬油這東西雲崢是知道的，這東西其實就是古代煉丹師莫名其妙的用綠礬製造出來的硫酸……雲崢在聽到皮匠說綠礬油的時候，立刻就明白梅氏是怎麼在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里處理掉那九具屍體的。雲崢很想知道她是從哪裡得到那麼多的綠礬油也就是硫酸的。
梅氏臉上浮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嗤嗤笑道：「小婦人倒是一直在雨地里幹活卻不見上蒼降下雷霆來，可能這世間該死的人太多，雷公顧不上我們這裏。」
雲崢點點頭隔著窗戶瞅瞅正在睡覺的皮匠又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處理的？這才不到兩個時辰而已。」
陸輕盈仔細瞅瞅雲崢，發現他好像沒有在說笑，不過轉眼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就嬌笑著道：「好啊，下次有機會把妾身也帶上，我們一起去看雲海。」
「下的越發的小了，天上在掉水沫子，動靜小了，卻很密。」陸輕盈用熱毛巾給雲崢擦拭了一把臉，又用小小的梳子清理了一下他嘴上的短髯道：「秋煙來過
梅氏正在往外倒水，見雲崢過來，就端著木盆屈身施禮道：「梅氏見過家主！」
梅氏聽雲崢這樣說收起了剛才那副怪怪的笑容，重新施禮道：「多謝大將軍！這是為人父母該做的事情。
二叔帶著皮匠他們在外面伏擊白蓮會，這是誰都能想到的事情，夫君這個心思縝密的大將軍如何會想象不到這一點，所以，他眼看著皮匠他們失敗，趁著敵人大勝而歸心思疏漏的狀況下發動了第二波更加隱秘，更加殘酷的進攻。
雲崢見陸輕盈還是不信，也沒法子解釋，指指外面道：「還在下雨？怎麼聽不見雨聲？」
一個人總有一個利益圈子，有了這個圈子人的感情就有了遠近親疏之別。
綠礬油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可以熔金化鐵，如果把肉放進去，立刻就會變成焦炭……
不管我們幹了什麼，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乾乾淨淨的堂堂正正的做人，這是唯一的盼頭。」
剛才打雷的時候，夫人很緊張認為是上天看不過眼準備劈死我，把我守在屋子裡哪裡都不許去。」
當然，如果死的人是趙禎，那就簡單了，裝模做樣的在朝會上掉兩滴眼淚，回到家之後說不定會讓臘肉弄兩個小菜安慰一下自己……
陸輕盈愣了一下連忙道：「您是說太行山盜匪的事情？如果真的事發會對
梅氏笑道：「這是小婦人祖傳的秘技大將軍還是不要知曉的好，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雕蟲小技，不過小婦人敢保證，那九個人已經從這個世間徹底消失了……」
陸輕盈毫不懷疑自己的丈夫會取得這場爭鬥的勝利，因為他總是在贏，如果一味戰功彪炳的大將軍敵不過白蓮會的幾個妖人那才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睡了一個時辰的雲崢從床上坐起來，見陸輕盈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出言安慰她。
雲崢的目光落在梅氏那雙瘦峭的手上嘆口氣道：「這事不該找你做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雲崢見皮匠的瘸腿兒子畏畏縮縮的躲在矮牆後面偷偷的打量自己，又嘆息一聲道：「不要讓令郎參与到我們中間來，能保留一個好的，就保留一個好的。」
昨晚就沒有睡好，被老婆弄到床上之後不一會就睡著了，陸輕盈見雲崢睡得很香，嘆了口氣，對自己沒心沒肺的丈夫無可奈何，拉過被子給他蓋好，自己坐在窗邊瞅著外面的天空發愣。
皮匠見雲崢不吭聲痛苦地閉上眼睛道：「拙荊出聲梅氏，梅氏一門乃是北地著名的煉丹師，到了拙荊這一代，因為人丁不旺，老奴的岳父希望拙荊能夠多生男丁，找一個孩子跟從母姓，好把梅氏煉丹術傳承下去，所以拙荊也就獲得了全部家傳。
在沙門島的時候，老奴在拙荊的住處發現了大量的綠礬油，被二公子盡數帶來了東京
「夫君，打雷了——」陸輕盈把雲崢按在床上，憂鬱的瞅著外面的天空，剛起了第一道雷的時候，她就死命的把站在院子里看打雷的雲崢拖回屋子，很擔心他會被雷給劈死。
「剛才的天氣是一種很自然的現象，兩個雲層在東京上空相遇了，一個屬陰，一個屬陽，陰陽交匯就會產生雷電，這絲毫不奇怪，天上沒有神仙，更沒有拿著鑿子和鎚子的雷神，如果你能飛到白雲之上，你就會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有，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被雷給劈死。」
皮匠伸長了脖子朝外瞅瞅，見梅氏正在和兒子在對面屋子裡說話，就壓低聲音道：「拙荊忙活了整整一個早上，老奴還聞到了綠礬油的味道，大公子，是否拙荊又重操舊業了？」
雲崢笑道：「慚愧什麼，就算是我去了也是一樣的下場，人家準備好了圈套讓我們鑽，不過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就不必再憂心了。」
雖說毀屍滅跡確實殘酷了點，可是不毀屍滅跡人家就會知道雲家還有第二套家底，這個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全家老小將來還要靠這些人應付險境呢。
當年老奴夫婦在信王府當供奉，拙荊無意中和信王說起綠礬油的功效，從此，綠礬油就成了毀屍滅跡的最方便快捷的東西……如今！」
陸輕盈給他披上衣衫笑道：「說的好像你真的飛到雲層上看過一樣，不敬天地神怪，也不怕遭到懲罰。」
過了好一陣子云崢才從迷糊的狀態清醒過來，拍拍皮匠的肩膀道：「從今日起，你夫人梅氏，就是雲府的第一位供奉，可惜了綠礬油喲，可惜了我的硫酸喲！」
如果雲二出事了，雲崢覺得自己會發瘋，如果陸輕盈出事了，雲崢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如果，雲落落，雲霆，雲璋出事了，雲崢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變成歷史上最大的一個殺人狂魔，而且還是殺起人不分對象的殺人惡魔。
雨下到這個時候開始起雷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皮匠一臉愧色的道：「都是老奴無能……」
什麼場合說什麼樣的話，這是必須的，雲崢自認為自己不算是一個壞人，也不是一個殘酷的人，不論自己在戰場上表現的多麼殘酷，狠毒，都是為了保護自己手下的將士安危。
皮匠見雲崢陷入了沉思，不敢動問，剛才聽雲崢說弄錯了，不知道是在指責自己的妻子，還是在指責綠礬油……
雲崢見梅氏不說，就走進屋子裡，檢視了一下皮匠身上的傷口，摸摸他的額頭，見沒有起熱，這才放下心來，沒有發燒就說明傷口沒有發炎的癥狀，這很好。
能夠少死一個人，即便用的手段再陰毒也無所謂。
說完話就徑直去了前面的側院子，他很想知道梅氏是怎麼處理那些屍體的，一個多時辰估計還處理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