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時侍

紙俠正在翻閱一張浮在半空中的報紙：「說實話，我上次讓你不要再拿來了，並不是客氣，而是因為你老婆做的鬆餅真的很難吃。」

「有這種必要嗎？隱瞞一些連局裡清潔工都知道的事情。」

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之一是法魯，他今天也穿著黑色的軍裝大衣，只是在紙俠面前，那神情不再像上次見面時那般趾高氣昂。

紙俠道：「我怎麼覺得這種邀請像是某種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呢。」

時侍道：「這可不是體檢，奈斯先生，EAS對你這類能力者不需要做任何生理方面的檢測，只是需要一個特定的環境，看看你的能力所能達到的破壞力極限就可以了。」

時侍回頭走出了房間，不浪費一分一秒，也不知道他趕著去幹什麼，在其背影消失前，拋下了一句：「承受破壞的工作由我擔任，恭候大駕。」

「這是你的老朋友馬龍，也就是HL方面的意思。而且，夥計，大家以前只是以為你的那些『小戲法兒』很有趣而已，可從來沒想象過你能變出龍捲風或者一條巨蛇之類的東西來。」迪肯道：「像什麼讀心術，弄彎湯匙，引爆燈泡兒這種事情，思想稍微開放一點的人都是可以接受的，但你在那晚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可真是嚇到大家了，你彷彿一夜間成了超人那樣的漫畫人物，我想公眾還沒做好準備來接受這些。」

時侍回答的速度仍舊不減：「百年前，帝國的戰鬥英雄卡爾洛公爵曾秘密被授權了一項職務，代號為EAS，即ExtraAbilitySupervisor，經過發展演變，今天以組織的形式保留了下來。辦公地點經常更換，成員數量無可奉告，福利待遇人神共憤，反正每年我的休假時間只有兩個星期而已。總而言之，EAS主要的職能是負責監督和管理這個星球上的能力者。」

紙俠冷笑一聲：「不必多說，這我理解，強級能力者，要麼就通緝在逃，要麼就是被HL或者某些我聽都沒聽過的組織吸納了，像我這種情況的極少吧。怎麼說都得大致估算一下我的實力，順便監視起來，才能讓一些大人物們放心啊。」

「好了，我明白，要低調，我一向如此。」紙俠無奈地回道。

紙俠的傷勢基本已經複原，以二十二世紀的醫學能力而言，基本上只要不是當場死亡的，都能給救回來。

紙俠道：「我可以先問問EAS是什麼部門嗎？」

紙俠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平靜地回道：「嗯，幸會。」

「我只是引用了幾句，大致確實是這麼個意思。」迪肯自己從懷裡拿出了巧克力條啃了起來，完全沒有要動那些鬆餅的打算。

「放心，那晚的事情我本來就不想多提。」紙俠說道。

迪肯搖頭：「那只是一部分，還有你的那些超能力，以後盡量不要展示出來。」

法魯在旁補充道：「別擔心，奈斯先生，他們也是公事公辦罷了，對於所有強級以上的能力者，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帝國都會爭取得到其資料，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這次對方敲了門，紙俠道了聲：「請進。」

紙俠放下報紙：「我已經歇得夠久了。」

另一名男子則是一副便秘了三天左右的嘴臉，亂糟糟的灰色中發，戴著副淺色太陽鏡，令人在意的是，他身上的那套銀灰色制服，紙俠從來沒見過。

法魯隨即伸手介紹道：「這位是EAS的……」

紙俠乾笑了兩聲：「那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根據EAS得到的情報，現在上級做出決定，對埃洛特·奈斯警官，也就是紙俠，你，進行一次能力的評估，數據必須儘快反饋。」時侍回道。

與血梟交手后的第五周，醫院。

這天上午，迪肯那胖子沒敲門就闖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食品盒，放下就道：「有空就嘗嘗，我老婆做的鬆餅。」

紙俠奇道：「哦？原來還有那種測試？是不是在一個特別堅固的環境內，準備幾百個金屬假人，看我多久能把它們大卸八塊？」

法魯率先開口了：「你好，奈斯警官，我們見過一面的，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駐HL歐洲總部中校，格·法魯。」

紙俠歪著眉毛道：「這話是馬龍對你說的吧？」

迪肯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得給你帶個信兒，這次出院，你需要對一些事情保持『沉默』。」他用手比劃了一個雙引號的動作。

預計再休息個幾天，紙俠就可以出院了，他恢復的速度本就比常人快，何況HL還報銷了所有的費用，讓他住最好的病房，並使用昂貴的藥品。

他們倆又閑聊了一會兒，迪肯便告辭了。紙俠吃了午飯後本想到走廊里去走走，結果又有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到來。

「我叫喬瑟夫·諾蘭，同事們都叫我時侍，本來我是在休假的，本來我也不負責眼下的這項工作，但現在那幫殘酷的、冷血的、喪盡天良的剝削者們肆意地揮霍著我寶貴的休憩時間，打亂了我所有的日程安排，讓我突然從熱帶地區飛到這裏來見你，所以你也應該看出事情的緊迫性和重要性了，麻煩你就配合我一下，好讓我回去休假吧！」時侍直接順著法魯的話往下講，從嘴裏往外蹦字兒的語速比一般人敲打字機還快，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吐字還抑揚頓挫，十分清晰。

時侍似乎毫不介意對方的說法，「很好，互相理解能有效提高辦事效率，請你下午到第二分部那裡走一趟，測試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

「哈，我當然知道，不然我拿來給你幹嘛？好吃我就自己吃了。」迪肯十分無恥地回道，然後轉身關上門，把屁股挪到屋裡的一張凳子上：「聽著，你過幾天就要出院了，局長和我一致認為應該讓你再休假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