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放棄偽裝

顧問道：「趁機觀察我的能力是嗎……可是，你應該不需要這樣做吧，不是說隨便一個念頭就能發動能力擺平我了嗎？」

顧問這邊則真的張開了一張真理之線構成的網，保護了自己和身邊的薇妮莎，碎片在他們頭頂皆是被這張無形的網擋開。

這種在恐怖片里經常發生的橋段，在暗水說出「陷阱」二字以後，果然如期而至。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尤其是壞事，不提不打緊，一提就發生。

「好噁心……」薇妮莎抬頭望著那蟲子，女人的本能讓她對這種多足的生物產生了強烈的厭惡。

圓柱形的巨室頂部被打開，一條像公交車那麼長的機械蜈蚣，沿著牆窸窸窣窣地往下爬來。

「哦……」顧問接道：「那就是說，我們還有可能遇到耗子、蚯蚓、蛞蝓之類的玩意兒咯？」

「別讓它靠近我。」她站在顧問身後，單手勒住顧問的脖子，拿他當人肉盾牌。

機械蜈蚣的碎片掉落下來，蘇伊賽德很輕鬆地用拳頭一一擋開那些碎片，保護著躲在其身後的「約翰領隊」；槍匠東躥西跳，側側身，歪歪頭，躲開了大部分碎片，但有時也會被扳手大小的金屬砸一下腦袋，他只是「啊呀」叫一聲，其實不痛不癢。

「什麼？」薇妮莎和蘇伊賽德驚訝地道。

「不一定，我們還在比較外圍的地方。」暗水說道：「遺迹的防禦措施，並不只是針對人類的，也要考慮到動物、非生物、或者是比人類更高等的其他物種。仿生物機械衛兵的攻擊算是級別很低的防禦措施，我們越接近內部的『核心』，遇到的陷阱會越難應付。」

顧問比薇妮莎高半個頭，只能歪著腿站著：「喂……我能有什麼辦法。」

薇妮莎當然也已注意到了這些情況，她看得比蘇伊賽德更全面，每一個人的情況她都暗暗記在心裏。以她目前掌握的情況和做出的推理：顧問的能力基本已經清楚了，在一定的範圍內操控無形的線，不算很難對付；槍匠的那把骨槍是個問題，到現在為止，他已經變化過兩種射擊模式，一種速度極快殺傷力中等，另一種射擊后貌似需要冷卻，但威力驚人。他的槍法到底有多准，只看這一槍還不能確認，但從『槍匠』這個綽號和第一個巨室中的機械蜂全滅來看，就算不是百發百中，恐怕五十米內也逃不出他的準星；最後，就是那個約翰·德索托……根據情報，他應該是個普通人而已，但薇妮莎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雖然這傢伙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可直覺告訴薇妮莎，這人一定藏著什麼秘密，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蘇伊賽德終於忍不住了：「等等，我早就想問了，約翰先生，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他轉過身來，正色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你不但能辨識出聖殿騎士的隱秘符號，知道啟動通道的方法，還知道那麼多關於這個遺迹的知識，就算是研究奧爾梅克文明的專家，也沒人會知道這種遺迹的存在吧？

「要你管。」薇妮莎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支棒棒糖，似乎她太久沒吃甜的東西，此刻犯糖癮了。

他還沒解釋完，槍匠已經把骨槍掏出來了，轉換到爆破模式，舉起來就打，槍口轟出的子彈在空中像信號彈一樣亮起，命中目標，然後爆開，把那條大蜈蚣炸得粉碎。

暗水轉過頭道：「應該是遺迹的防禦系統被激活以後，掃描了附近生理結構簡單、腦部並不發達的一些生物，然後將這些生物的形象運用到了防禦系統中，生成了我們看見的這些機械獸。」

「啊呀，把話都挑明了啊，那就沒辦法了。」顧問笑道：「既然已經轉移過一次，那他們也不可能靠自己回去了，暗水，不必裝了。」

幾秒鐘之間，按個探險家約翰·德索托，全身就如同掉進石油坑裡一樣，成了一個黑色的人，除了背上的背包，連他身上的衣物，也變成黑色膠質狀物體，開始蠕動。

「我剛才看到了，你的能力不是使用無形的線嗎，織一張網，把它頂回去。」顧問歪過頭：「你以為我的能力距離無限啊，而且這房間那麼大，支撐點遠……」

「為什麼都是蟲子呢，真奇怪。」槍匠問道。

蘇伊賽德表面不動聲色，少言寡語，其實一直在觀察逆十字的三人，第一個巨室中，槍匠攻擊機械蜂的過程他只是聽見，並沒有看到，但此刻，他看到了那一槍，一種奇怪的念頭在蘇伊賽德心中產生：為什麼那小子剛才打出去的能量子彈，其發出的光芒看上去和和遺迹里的光是一模一樣的色調……只是反射了周邊的光線？

最後定型時，他成了一個全身黑色的生物，從頭頂到腳底板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緊身衣般的質地，一雙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眼睛，和這遺迹中的光源完全一致。

蘇伊賽德說道：「約翰先生，逆十字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或者，你曾經在類似的遺迹里，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些牆上的紋理，又不是什麼易位構詞遊戲或者斐波那契數列之類的東西，正常人是不可能從裏面看出什麼信息來的，那就是一些線罷了。還有，我注意到，你每次用手去摸這種黑色金屬壁的時候，手掌的溫度會發生變化，這瞞不過我，就算現在我的身體感受不到寒冷，也無法準確掌握這裏的室溫。但我用能量層面上的方法，依然可以洞悉物質表面的溫度。」

槍匠開完這槍以後，用手甩了甩骨槍，才重新收好。這種模式威力雖大，但缺點也很明顯，需要時間冷卻和蓄力才能發第二槍。

薇妮莎鬆開了顧問的脖子：「原來如此，這個距離啊……」

薇妮莎聽著渾身一哆嗦，光是聽到這幾個名詞她就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