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天下英雄
第七章 湖心談判
諸葛寨回想起當初和天一見面時被摁在地上暴打的情景，身體不由自主一哆嗦，他說道：「嗯……老大，他的意思是，大家心裏都明白，咱們其實是賺了，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曹朔語氣不善地問道。
「嗯……天一先生，你們的軍師原來是女人？」此刻的諸葛寨終於感覺到，兩個大男人坐船游湖是需要很大勇氣和心理承受力的。
「你這種措辭和言行……居然還跟我討論什麼器量……」曹朔實在忍不住，又想把話題轉回到人身攻擊上面。
諸葛寨倒是回道，「哎，老大，你想多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尷尬的，天一肯定也是帶著逆十字的軍師過來，他們也是兩個大男人。」
「呃……既然如此……天一先生，俺要提醒你一聲，這位……可是跟刑天有仇啊。」諸葛寨道，「說不定她是帝國專門派到反抗組織里的卧底，由於身份敗露，才殺了俺們的人，然後逃走並投靠逆十字。」
「我覺得天一挑這種見面方式，是一個陰謀。」曹朔說道，他覺得這肯定是心理戰的一種……
「是我讓她殺的。」天一的微笑還在臉上，但曹朔和諸葛寨的表情卻是僵住了，連月妖也愣在當場。
天一一個人蹬著船，坐在她旁邊的月妖扭過頭去，假裝不認識他的樣子。天鵝船靠著對方的小舟停下，天一揮手打招呼道：「諸葛軍師，好久不見啦。」
月妖在一旁雖是沉默不語，但心裏卻很是吃驚，難道天一為了替自己扛下之前的那件事，直接就跟刑天徹底決裂，為逆十字樹敵？
是啊，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月妖心裏也在納悶。
「這意思還用解釋嗎？很明顯，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天一說完這句話，過了一秒，感覺到自己嚴重用詞不當，「啊呸！不是這個話啊，嗯……我的意思是，她早就是逆十字的成員了，是我派去你們組織卧底的。後來她身份敗露，當然是殺人逃跑了，又不是打不過？難道還束手就擒？」
「是啊，我還真想問問。」天一睜大了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和他們，究竟有什麼區別呢？」
「客氣了，天一先生，你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說是這麼說，但曹朔的語氣，也聽不出半點「客氣」。
「切……就你這措辭和言行，要是從諸葛寨嘴裏吐出來，我早就抽他丫的了。」天一回道。
而因為有了我的幫助，你們撤退到了東南亞，成功獲得了神霧，製造了那個……叫什麼來著，對了，斗神酒。在帝國與聯軍打得不可開交時，你們得以積蓄力量。當帝國軍隊已成強弩之末，你們才能在他們背後插上一刀，成功搶下龍郡南部的三省之地。
「那這位是？」諸葛寨道。
「呵呵……這話說得……」天一笑得如此蕩漾：「有
月妖把目光移到了天一的身上，她有強烈的預感，這位老闆會出賣自己，把她的能力失控的事情當笑話講，以此來解除誤會。
「你不認識她嗎？她曾經在你們組織待過一段時間的啊。」天一問道：「月妖這名號你沒印象？」
兩個大男人划著一艘出租的小船，停留在了湖中心，也不知是在搞些什麼勾當。
「你不必但是了，我隨時歡迎你來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報仇，我的項上人頭，就像超市貨架上的商品一樣隨時等著別人來取。」天一笑道：「我們可以結束這個話題，開始談交易了嗎？」
這麼僵持了十幾秒，曹朔長吁一口氣道：「好，我可以暫且放下這件事，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曹朔大笑：「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頓了一下，略微收起笑意：「你是在告訴我，不管這個女人曾經做過什麼，從今天起，要尋仇直接來找你就可以了是嗎？」
「這和認不認識無關。」曹朔道：「我的手下當然可以死，那是死在敵人的手裡，死在戰場上，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殺。如果我明知伏月在你的組織里也不為死去的弟兄們討個說法，為了政治交易無視這些人的性命，我和那些帝國的官僚權貴們，又有什麼區別？」
「你倒真敢認啊……」曹朔瞪著天一，聲音越發低沉。
月妖在旁邊憋
因此，你們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才對，當然了，我不需要你們的鼻涕和眼淚，只需要你們能讓自己腦殼裡那個器官稍微精神一點，好好聽聽我此刻要兜售給你們的計劃，並做出正確的決定。」
兩分鐘左右，那船便來到了刑天的二位首腦面前，船上果然是天一和他的同伴，但現實是……天一身邊坐著的根本不是個男人，而是位美女。
他這一番話，完全就把曹朔和諸葛寨蒙過去了，現在他們倆算是認定了，這女人就是逆十字當初派來卧底，後來敗露才逃離組織的。
刑天雖是個尚武的組織，但首領曹朔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那型的了，他絕不是智商堪憂的那種大老粗。此刻他也只是按照一般人都會用的談判方式去和天一交流而已，沒想到被自己的軍師給鄙視了。
「哦，你說這個事兒啊。」天一面帶微笑地應道。
曹朔逼視著天一，後者的眼神則是無精打采，看來沒受到任何影響。
「這位……想必就是曹朔首領了吧，久仰久仰。」天一對無數人說過「久仰」，但沒有一次在話語里透出半點誠懇和敬意。
「想用激將法，你最好分清楚對象和場合。」曹朔的話幾乎已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是赤裸裸的諷刺和挑釁，曹朔聞言便立即握緊了右手的拳頭，他瞬間流露出的一絲殺氣將湖中的游魚都驚
「你不特意解釋一下，沒人會在乎。」月妖說道。
天一歪著一邊嘴角癲笑兩聲：「你就是靠『江湖義氣』這種東西，將自己和那些人區分開的嗎？那我們今天也不必談下去了吧，算我高估了你的器量。」
「啊？我們的軍師？你說顧問啊？」天一回道：「我有說過會帶顧問來嗎？」
這兩位老大打了聲招呼，諸葛寨就覺得味兒不對了，趕緊插嘴道：「那個……天一先生，不知這位伏月姑娘和您是……」
「這有什麼不敢認的。」天一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諸葛兄台應該早已看破了吧？她可是我的親衛隊長啊，你們看，我出來跟你們面談，軍師都不帶，也要特意帶上她，她怎麼可能是最近才投靠逆十字的？」
曹朔看著旁邊划船經過的遊人，感到壓力山大，坐在他對面的諸葛寨倒是臉厚如牆，拿著把草扇東張西望，完全不把旁人詭異的目光當回事兒。
「她當然是逆十字的成員了，否則怎麼會跟我坐在一條船上呢。」天一說道：「哦對了，之所以會乘這種船，是因為公園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種給情侶乘的型號可以打折。」
不多時，但見遠處一艘天鵝造型的腳踏式雙人船劃開水波，朝著這邊緩緩行來。
「我在乎！」天一回頭道了一句，接著再轉過臉對諸葛寨道：「二位千萬不要因為這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對我產生誤會，我這個人，是公私分
「你想這麼理解也行啊。」天一歪著頭，隨意地答道：「不過，曹先生，你真的會為了一群級別低到根本不認識的手下去尋仇嗎？」
「老大，您暫且息怒，要以大局為重……」諸葛寨適時勸道，他覺得再不開口，曹朔就要翻臉了。
一個安靜祥和的午後，公園的湖面上，微風輕撫，波光嶙峋。
曹朔把頭轉過來：「哦，是數月前殺死了組織里數十人，然後神秘失蹤的那個伏月嗎……像她那種級別的成員，我們不可能每一個都見過的。」
「親衛隊長？」曹朔話中帶著不屑：「你找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
「交易？」曹朔道：「哼……上次跟你交易以後，我們就失去了整個龍郡，經過這幾個月的征戰，剛剛占回三省之地，而逆十字卻利用我們，間接毀滅了地獄島，聲名大噪。」
天一接著諸葛寨的話道：「講得明白一點，如果沒有我，你們早成了一幫沒有根據地，四處流亡的散兵游勇了。無論是鋼鐵戒律與白色閃電的聯合軍，還是帝國的地方軍與HL的部隊，都比你們要強。龍郡戰火一起，刑天分散在全郡各地的力量跟游擊隊也差不了多少，根本無法改變大局。既不能與其他正規軍力量抗衡，更沒有佔領某個城市的能力，其結果無非戰死或被打散撤退兩種。
「哦？聽上去你覺得自己吃虧了啊？」天一道：「那你今天還來赴約幹什麼？回家找根繩子上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