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思

里奧斯略一沉吟，緩緩說道，「小辰，很多事本就沒有什麼結果，就算你想破腦袋，還是一無所獲，你要做的並非是去想這些沒有結果的事，而是把你可以決定的，可以做的想明白，這樣就可以了。」

「怎麼可能……」原本聲音鏗鏘有力的景辰，突然止住了聲音，在這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雙眸一直在閃爍著，似乎在回憶與思索。

里奧斯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雖然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有些殘酷，但未來，你也必然要面對這些東西，所以，早點知道終究是沒有什麼壞處的。」話音落下，里奧斯便像消失了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也是響起了破空的聲音。

景辰一臉沉思的模樣，良久，忽然開口問道，「老師，我似乎明白了。」

消息下來以後，他們這些總部的工作人員也是被緊急派出來宣傳比賽時間改變的事，附魔堂那邊也做了不少的宣傳海報，正在四處張貼。

隨著那纖細身影與棘皮族男子離去，束縛著這片空間的血色帷幕也緩緩消散而去，看著那一攤血跡，景辰的雙眸之中閃動著些許複雜的光芒，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心情。為殺了一個獸庭的走狗而高興？亦或是為自己又逃過一劫而慶幸？或者是……

此刻，幾人卻都沒有注意到歐雷，只見歐雷的眼底閃過一抹焦慮的光芒。

其實，就算沒有景辰這次的事件，法蘭帝國皇室也不會允許獸庭這種組織的分部開到自己眼皮底下，每年也都會對這類組織進行清理，但獸庭的歷史畢竟太過悠久，就算是法蘭帝國官方，也有不少人被其滲透，清理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歐雷頗有深意的看了景辰一眼，實際的狀況也確實如景辰所說，現在是個十分敏感的時期，即便是法蘭帝國官方，想要有什麼大動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獸庭在這法蘭城內的分部必然隱藏的極深，想要找出來恐怕也不是容易之事，一時之間就算是歐雷也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小辰，你沒事吧？」阿爾法一臉關切的看著景辰，雖然在他的感知之中，景辰的氣息並不虛弱，但作為老師，阿爾法對景辰的關心就如同父子一般。

「我可以決定的？可以做的？」景辰有些迷茫的重複著里奧斯的話。

「對，你需要想明白的事，是那些你可以決定如何去做，以及你可以選擇怎麼做的事情，而不是那些你無法改變，或者無法決定的事，就好比說，這棘皮族人，他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所以便只去想，如何為自己的族人爭取更大的福利便可以了。他是這樣，你也是，那些你無法改變的，以及無法決定的事，不要去想，想了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只能給你增加煩惱。」里奧斯的話說得語重心長，話語之中帶著一股滄桑的味道。

見景辰沒事，阿爾法開口道，「走吧，加萊剛把附魔師大賽的賽程安排帶來，我們幾個老傢伙正好給你和瓊兒參謀參謀。」

「哼！」歐雷冷哼了一聲，一臉殺氣的說道，「看來獸庭這些傢伙是越來越不安分了，或許我該和瑪坦建議一下，好好清理清理這法蘭城了。」歐雷的聲音異常冰冷，在場幾人絲毫不懷疑，這位平時一臉和氣的老頭，是真的動怒了。

想到此處，歐雷開口道，「小辰，你放心，今天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就算是我也不方便出面做什麼大動作，但等這附魔師大賽結束，我肯定給你討回一個公道。」歐雷的話鏗鏘有力，顯然心下已經要對這獸庭在法蘭城內的分部採取大動作了。

這一刻，景辰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在這個一片狼藉的院落之中，在這個滿是血跡的院落之中。

「呼……」長出了口氣，景辰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複雜的神采，這一刻，他表情嚴肅的道，「老師，我明白了。」

景辰搖了搖頭，笑道，「老師，我沒事，就是遇到了一些麻煩，現在已經解決了。」

「算了……」景辰朝著歐雷拱了拱手道，「多謝歐雷大師，不過今天的事小辰我已經解決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正值附魔大賽即將開始之際，如果貿然清理獸庭在法蘭城內的餘黨，恐怕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恐慌，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是誰？是誰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情？」一旁站著的歐雷大師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也是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對於這件事，就算是加萊，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這是附魔堂核心長老會的決定，而且就是這幾天才決定的，連他們這些附魔堂總部的工作人員都是下午才接到的消息，就連上午加萊給景辰幾人測試的時候，都是不知道消息的。

當然，困難並不代表不能清理，原本法蘭帝國皇家也是準備在過段時間進行一次大清理，現在這計劃不過是又多了個理由而已，而且以景辰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算是歐雷也不得不為法蘭帝國皇家拉攏景辰。

四道身影如閃電般接踵而至，一瞬間便已經出現在了景辰身旁，幾人目光掃過這一片狼藉的院落。

聽阿爾法提起附魔師大賽的賽程以及規則，站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加萊笑道，「是啊，今年的附魔師大賽竟然提前了三天，原定於下周的比賽，已經提到了這周六，而且賽程和規則方面也是略有改動，你們也得做到心中有數，否則到時候恐怕還有些麻煩。」

「小辰……」里奧斯的聲音再次在景辰的腦海中響起。景辰彷彿被嚇了一跳般，身子都是一顫，旋即疑惑道，「怎麼了？老師。」

聞言，景辰略有些驚訝道，「怎麼會？」這種泛大陸的比賽的時間和規則可不是說改就改的，畢竟其中牽涉較多，如果貿然更改，很容易造成不少人的反彈，景辰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持續了幾千年的附魔師大賽，竟然在這一屆有了改動。

景辰被裡奧斯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愣，開口便說道，「當然有，歷史上那些大英雄不都是為了正義而戰嗎？難道他們不是為了善而戰的？」

「呵呵……」里奧斯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景辰異常茫然，笑了半晌，里奧斯才緩緩說道，「小辰，我說你沒明白，你還想狡辯，那些被載入史冊的人，你雖然稱之為『英雄』，但他們當年的行徑未必有多麼值得稱頌，只不過他們勝利了，小辰，你記住，這是個強者才有話語權的世界，就算是大奸大惡之輩，同樣可以被載入史冊，享萬載芳名，但前提是，他是勝利者，或者說，是勝利者中的一員。」

里奧斯輕笑了一聲，道，「想到了嗎？拉希爾與創世神的例子，現在的你擁有了拉希爾的神格，自然可以認證他的話是真是假，很明顯，拉希爾的話是真的，所以，創世神也並非人們傳送的那般仁慈，那般博愛。」

「不，你沒明白。」里奧斯的聲音之中透著嚴肅的味道。

「是獸庭的一些跳樑小丑，歐雷大師不必在意。」景辰平靜的說道，語氣中倒是沒有什麼其他情緒，畢竟，這獸庭的手段景辰也是見得多了，就算歐雷大師是八級強者，但也不可能時時防著獸庭的奇詭手段。

「老師，我……」景辰剛想辯解，里奧斯卻嘆了口氣，道，「小辰，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善惡之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