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上人之爭
第四章 天工
軒軒跑前跑后，這孩子極有講價天賦，幫師傅節省了大筆開支。每天各種箱子運進運出，堆滿了店鋪後面的小院，田茂平訂購了許多製造機關人地半成品，豐源山城地作坊本就有不少，又運來一些廢棄地飛艇殘骸。開始了木工生涯。
田茂平輕輕一笑，哄道：「鳳兒尚未趕來，她可沒有份，所以要保密，知道嗎？」
拂曉時分。軒軒才將林鳳兒找到。漫長的一夜就此過去，留下的創痕無法磨滅。
林鳳兒走出營帳，覺得心中壓抑，聽到的消息牽連太大，一個處理不好，必然引起血雨腥風。不禁有些妒忌柳無雙，什麼也不用做，自有木青青為其鋪路，更依偎在心儀男子懷中，享受著愛憐輕撫。
佛祖上人透露出的消息令人震驚，八大上人的力量竟來自於一座玄機大殿，包括八卦煉妖祭壇，各種機關奇術，都是從殿中取出的寶物。田茂平聽得驚疑不定，想到黑巫上人躲避離火聚變時的情景，禁不住熱血沸騰，若是也能進入大殿一次，豈不收穫頗豐？
得到消息后田茂平並未驚慌，十五日能做好些準備，最起碼幽浮宮的八卦煉妖祭壇與另外四隻機關蝎能夠送到，早就垂涎黑巫上人地蠱蟲，既然他自動送上門來，正好一併解決。
田茂平對於林鳳兒地表現十分意外，心想：「難不成她與某位上人也有關係？還真是個不擇不扣的女間諜，任何地方都能插上一腳，看來暗部的歸屬很有問題，最好幾位上人拼得兩敗俱傷，才好在後面撿便宜。這時候，林鳳兒無比鄭重地說：「皓天，記住，上人絕對不簡單，他們代表著一方勢力，把自己推進權利的漩渦極不明智。玄武城戰隊之事我來想辦法，大戰期間抽調駐守弟子困難不小，能做到何種程度盡我最大努力。你帶著無雙先回去！需要時，用伏羲鏡進行聯繫，有幾位原來地師妹身受重傷，我要照顧她們，所以暫時分開，估計有七八天就夠了，我們豐源山城見。」
毛先生惹上田茂平註定倒霉，如果他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本不會引起其他上人注意，可他偏偏請出黑巫上人，而且戰敗而歸。成名散人正一太歲死了。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值此重排位置之際。誰不為自己謀算？最近幾個月，毛先生覺得風聲不對，這才隱匿在老巢閉門不出，可惜已經晚了。
大約兩刻鐘后，悄悄撤回羅網，今夜的工作便是收集情報，四處洞府都要走個遍。
翻過院牆，回到住處，將機關蜘蛛拿出來挨個放音，第一與第二座洞府都有人把守，第三座洞府靜默一片。在第一洞府監聽到一句話，是說毛先生忙了數個月，正在製造一件了不起的武器，具體是什麼，那名弟子也是頗多猜疑，看來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前三座洞府隱在陣法之中，從外面看去與荒野無異。到了第四處卻恰好相反，堂而皇之座落於半山腰，
故技重施放出小老鼠，這回可行不通了，地下是堅硬的岩石，鑽進去需要花很長時間，而且噪音比較大。
豐源山城地夜很美麗。由於對空碼頭存在，各種光線打到空中，指引飛艇行進，田茂平周身俐落，蒙上黑巾，躍出房間，彎下腰施展身法向著北方一座巍峨青山飛速跑去。夜空烏雲籠罩，路上黑得要命。正適合探看地形。
「哼，好不知羞，皓天是我一個人的，你做夢也別想搶走！哪怕分享，也辦不到！」凌厲氣息從身上溢出，林鳳兒踏上飛劍遠去。若是田茂平在附近，會驚奇的發現此女氣質冰冷，面容稍稍蛻變，美得不可方物。
佛祖上人拍了拍田茂平的肩頭，哈哈大笑：「有什麼不好的？第六上人財神便是門中的財務總管，其他上人也各司其職。另外從你的表現來看，應當繼承了歐陽家的上古機關術，做這天工上人再合適不過了。咱們先將毛先生的名號拿下來，之後你的任務是挑戰黑巫上人，其他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眼下負債纍纍，維持日常開銷比較困難，另外玄武戰隊即將歸來，需要一筆很大投入，手底下必須有產業支撐。別看柳無雙因為感情問題變得期期艾艾，實則精明得很，短短半日便從豐源山城買下一家中型店鋪，後面帶著小院，住處也解決了。
「哈哈，我說呢！有美女相伴，皓天師侄好福氣啊！到底什麼買賣，不要吊人胃口，快說。」
下一步是重中之重。毛先生深諳狡兔三窟的道理，根據佛祖上人地介紹，共有四座洞府。要摸清他地底細可不容易。不知林鳳兒在此事中扮演著怎樣地角色，黑巫上人暫不動他，今夜先去踩踩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在等待玄武戰隊歸來之際，出現了意外。
「什麼？竟有此事？」
幾天前，周青鴻找來幾位工匠，使製造速度大大加快，一直沒有林鳳兒的消息，此女彷彿人間蒸發，動用伏羲鏡也毫無音信。發往玄武城地調令倒是已經在路上了，相信再有半個月就能見到黎鎮南他們。種種跡象表明，林鳳兒是回到天一門才消失的，毫無疑問她與某位上人有瓜葛，會不會就此走向對立面？很值得期待。
高層的決定與田茂平無關，他已踏上飛艇回歸天一門。
看到豐源山城那巨大身影時感慨良多。當初被分派到冷山澗看管倉房，若是沒有那段時間刻苦訓練，也不會在一連串遭遇中脫穎而出，並掙得立身資本。第一次見到雨嫣。第一次淬鍊紫殺劍。都在這裏開始。如今既然回來了，就暫且把此地作為大展宏圖的根據地吧！
田茂平每天深夜都要對毛先生的洞府進行監聽，利用閑暇時間在芥子工作室
撞角衝車、鐘擺滾木、機關炮弩、探路飛輪，紛紛打造出來，有些是早在家鄉就有的設計。有些則是現場發揮臨時拼湊的，只要足以運行，只要能發揮作用。便算過關，將它們儲存到量天尺中。以待戰場上使用。
無雙心臟劇烈跳動，臉紅得幾乎滴出血水來。腦海一片空白，幾乎快要窒息了！良久唇分，心中湧起無盡幸福感。美目中露出欣喜之色，諾諾的說：「就會欺負人家。見了面那麼粗暴。」
朝著一個方向輕輕敲打，片刻后音叉上變為血紅色，證明虛空中有東西存在，此地果然不妥，寶塔附近八個方位都布有陣法，那塔只不過是吸引人注意的誘餌，真正的玄機反而伴隨在左右，太狡猾了。
「哦，是這樣！師傅，無雙姑姑墊付了將近五十萬納元，現在天下大亂，物價特別高，我竭盡全力也沒辦法，納元全花光了，接下來怎麼辦？」
時間不大。柳無雙飛身進入營帳，委屈的撲到愛人懷中，哭訴道：「皓天，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地下火山噴發，我好害怕。歐陽北辰的事情我們能夠理解，你千萬不要生氣。」
這個善解人意地女子確實無可挑剔，田茂平目光邪惡地看向對方，感受著淡淡幽香，低頭吻在香唇之上。追蹤著丁香小舌，如惡狼與羔羊。
空間對於機關師來說至關重要，直接涉及到攜兵作戰能力，幸好當初有先見之明，請求周青鴻購買了大型儲物法寶，即使普通機關兵甲，成千上萬呼嘯而出，再強的修士也難以應付。
「此事正想與鳳兒商議，不知八大上人之首的佛祖可信不可信，他希望我取代毛先生的位置，成為新一代天工上人，條件是幫他牽制黑巫，好叫其他幾位上人從中得利。」
「前輩，晚輩現在身為戒律堂參事，參与上人之間的爭奪，似乎不大好吧？」
聞聽此言，軒軒叫道：「我知道了，師傅好壞，想讓周師叔祖入夥，好，我這就去請。」
從量天尺中取出機關，此物外型與老鼠無異，僅在頭頂多出一把鑽頭。
田茂平放下工具，迎到門口，深施一禮：「師叔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您老實在是冤枉師侄了，我正在準備一項驚天動地地大買賣，回來后忙得腳打腦後勺，稍稍喘口氣的工夫便想起了您，快請進屋，我們裏面詳談。」
「師傅，你究竟要打造多少機關？這幾天我看得直眼暈。」軒軒一邊發出感慨。一邊將毛巾遞了過來。
上人之間的爭鬥十分激烈，牽一髮而動全身，對方身份超然，若是沒有足夠利益驅使，又怎會跑來與一個晚輩親近？心裏計較良多，嘴上連忙應承：「一切全憑前輩吩咐。」
田茂平略微沉吟，旋即開朗笑道：「不要著急，納元會有地，機
商人無利不早起。刨除二人關係不談，裏面隱藏的商機周青鴻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毛先生地名聲在坊間流傳了數十年，把此人的家當拆開來變賣，即使兩成利潤，也屬於超級財富。
二人進到客廳，柳無雙端茶送水，雖然與歐陽皓天地關係還未最終確定，但是姑姑已經默許了，幾番保證不亂來的基礎上，也能住進這小小院落中，感受著和諧生活，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第四座洞府，建在半山腰的寶塔，屬它最令人費解，八個方向都有陣勢防禦，每天塔地底部還會傳出奇怪聲音，雖然極其微弱，但是仍被監聽到了，此塔難道鎮壓著某種凶獸？或者毛先生就隱藏在山腹之中？暫時摸不清底細。
田茂平取出一些小巧機關放到店鋪櫃檯上出售。
周青鴻嘴裏發乾。「咕嘟、咕嘟」把茶水喝得一滴不剩。拍了拍額頭，痛苦的說：「小子，你真把師叔嚇死了，新一代的八大上人，好大的一筆買賣啊！若是真能如願以償，幾十年後天一門掌門被你小子拿下，我都不會驚奇！甭問，師叔是借你地光發達起來地，別的本事沒有，收集物資最拿手。明天。不，今天晚上，等我地好消息。機關構件敞開了供應，再給你配備幾個粗通機關組裝地工匠，無論如何要把毛先生拿下！」
兩個人嘀咕了半天，田茂平越聽越心驚，別看眼前的胖子樣子富態，給人的感覺慈悲為懷，善念為先，實際上心裏黑著呢，上人排名全在此人操控之中，為了排除異己不擇手段，狠、辣、毒，全占齊了。
輕輕取出一支千里鏡。調節到夜視功能，不片刻周圍一切無所遁形。田茂平微微皺眉。比預想中要棘手得多，地上有一些不起眼突起，應當是陣法節點，除了機關術，毛先生在陣法上的造詣也相當強勁，不得不防。
田茂平覺得越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越要格外注意，想了想拿出一把精緻音叉，機關師是運用各類工具的行家，人耳聽不到的聲音，往往是探路利器。
「事情就是如此，小友如何決斷？」
「現在怎麼辦？幽冥宮不能大搖大擺飛到天一門上空，而雨嫣過於強大，被人注意到不好。出來時帶了一隻鳴雷機關蝎，配備五百枚離火符，這是強大幫手，不過人家毛先生屬於主場作戰，家裡有什麼都可以往外拿。為今之計，應該製造大型攻堅機關，等玄武戰隊地人一到達，便發起總攻。」
聽說歐陽皓天來請，急匆匆趕了過來，人還沒進院子先喊上了：「歐陽小子，師叔對你有意見，回到天一門也不打聲招呼，遇到難題才想起找我老人家，不夠意思，太不夠意思了！」
如今的周青鴻可謂飛黃騰達，與田茂平做過地幾次交易利潤豐厚，剛好又趕上物價上揚，倒了幾手非但沒
第三處座府極為重要，這裏刻印著無數遠程傳遞陣法，是緊要關頭預留地後路，平常根本不會來。佛祖上人能知曉此地，其手中掌握的實力讓人深深忌憚，最好永遠不要與之為敵，否則必敗無疑。
「好，鳳兒重情重義，安心照顧眾師妹吧！回豐源山城再聚。」
中型店鋪也抵押出去，換回二百萬納元，再從軒軒手裡死摳，算上亂七八糟地家當，總數達到一千二百萬。不知購買機關部件夠不夠用。祈禱毛先生千萬不要太窮，把他打下來總有戰利品吧？高風險，高回報，借高利貸也要拼一次。
心中暗道：「好，地上與空中不行，就從地下穿過去。」
有了決定。潛心修鍊，調整到最佳狀態。
毛先生高調出場，邀請了黑巫上人，五位成名散人，以及十位本門劍客，向田茂平發下戰書，十五日後在落霞山寶塔外決戰，以爭奪天工上人名位，總門也發下令劍，雙方生死自理，方圓百里設為禁地。
田茂平接過毛巾。擦了擦汗水，手中工作不停。講道：「沒辦法，天工上人的角逐自然要像個樣子，老實說組裝再多機關也覺得心裏沒底，毛先生研究了一輩子，肯定有強大殺手鐧，佛祖上人只答應向總門交代，具體的實施過程要我們自己解決。」
林鳳兒當即坐不住了，發出驚呼才覺失態，急忙掩飾：「我聽說佛祖上人向來狡詐，他與琴師以及財神兩位上人聯繫緊密，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否則很容易被人利用。」
接下來數日，田茂平冒著信貸危機，通過柳無雙向小青天借了五百萬納元，又在戒律堂的賬面上預支了五十萬薪酬，由於最近在掌門面前露了臉，所以信譽頗高，以良好的青年才俊形象贏得了廣大女修關注，借款還算順利。
林鳳兒面色一黯，急忙追問：「你是如何得到消息地？能保證準確性嗎？毛先生雖然排在八大上人末位，但是行蹤向來詭秘。」
叮叮噹噹，臨時工房熱鬧非凡，從早上敲打到晚上，再從傍晚響到黎明，若不是此地位於商業區，很少有人居住，恐怕會有人來找麻煩。
田茂平開始操作，鑽頭聲微不可聞，小老鼠從地下潛出去數百米遠，之後重新回到地面，接著放出十幾隻竊聽蜘蛛爬了進去，希望能搜集到一些有用信息。
周青鴻眉飛色舞，歐陽皓天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短短不到兩年奇迹般崛起，成為戒律堂參事，小夥子在綠水森林地表現十分出眾，論本事出類拔萃，論家世稍差一籌，不過運氣不錯，遇到了林鳳兒那個小女娃，以及木青青的侄女，兩相幫襯，平步青雲，更難得的是，發跡了也不忘本，還能想起他這箇舊日師叔。
「軒軒，你去把柳無雙與林鳳兒叫來。我們回天一門要大幹一場。」
「行，有你一句話，
今天地收穫恐怕只有這麼多了，轉身向著來路奔去，需要制定詳細的行動計劃。
第二座洞府防衛森嚴，了解到的情況比較少，從守衛弟子口中依稀聽到，每半個月外出採購一次，具體時間不詳。
第一座洞府，是類似於外事堂的地方，毛先生控制著幾座山城地機關人作坊、當鋪、酒樓。也許每位機關師都面對著研究經費問題，所以都是斂財高手，其門下弟子修為薄弱，管理各種產業倒是井井有條，從某種角度來看，毛先生創建了蝸居在天一門內部的小門派，實力雄厚。
大帳內。林鳳兒心力憔悴，面色蒼白的說：「皓天，真對不起，我來晚了，許多同門師兄陷落在地下，情況糟糕透頂，還好你與軒軒平安無事，聽說掌門對你讚賞有加，做得不錯。」
柳無雙羞紅的低下頭，分別一年的幽怨盡數化去，甜甜蜜蜜，整個人煥發容光。
午後，各大門派相繼撤離，至於後續行動，要另行磋商，沈麒麟有意藉著年後同門大比之機，將太陰戰隊先行抽調回來，狠狠的對妖獸進行打擊，徹底肅清動亂根源。
田茂平猜測，暗部必定損失慘重，不管怎樣現在與此女形成同盟，不著邊際的安慰道：「鳳兒，你要多注意身體，這次回天一門我便準備在豐源山城定居下來，身邊缺少人手，有沒有辦法將駐守在玄武城的戰隊調回來？毛先生的隱居地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前前後後有幾筆帳要與他清算。」
漸漸的，量天尺與青絲鐲存滿了攻堅機關，田茂平面對著堆積如山的構件突發奇想，還缺一座空中指揮塔，反重力磁石勉強夠用，關鍵是旋轉機樞與螺旋槳。鑽入破爛貨中翻找，最後找出扭曲變形的機體，重新冶鍊一番尚可使用，院子中的每件物品都是花真金白銀買下的，絕不能浪費。
指揮塔的樣子很醜，骨架七扭八歪，用簡單熔煉手法拼接在一起。柳無雙與軒軒連夜趕工，縫製一種闕牛妖獸地皮毛。田茂平利用火鹼與鐵樹粉末製造出大量氣體，這種氣體非常之輕，儲存在妖獸皮毛中利於懸浮，由於擁有幽浮宮地製造經驗，所以在骨架中篆刻了簡單符文，並且形成納元迴路，看似不堪一擊，實則防禦力強大。
送走這尊大佛，田茂平搓了搓手，從天一門撈取更多利益的時候到了。
斟滿一杯香茶，田茂平神秘一笑：「師叔，咱們是自己人，有什麼說什麼，上面有人希望我取代毛先生，成為新一代地八大上人。天一門財務總管是八大上人之一，這件事恐怕他也參与在內。對付毛先生雖然容易，但是我手頭納元不足，有些準備工作難以達成，所以希望師叔幫幫忙。毛先生倒行逆施，最擅長巧取豪奪，手裡面肯定有些好東西。我的意思是，所有戰利品比市價低兩成交給師叔處理，條件是盡全力幫我搞到各種機關構件，有多少要多少，師叔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