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上人之爭
第八章 妖蠱
第四間石室就顯得寒酸多了，擺放著數百件陳舊機關造物，有些木製品甚至已經石化，存世年代久遠。
從某種角度來看，萬古虹與田茂平很像。都喜歡精打細算，分毫必爭，又喜歡風險投資。索取回報！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二人能湊到一起共同發展，大抵也是氣味相投。
田茂平很感興趣：「真地是魔芋海棠嗎？我曾在一部古書中看到過關於它的傳聞，然而那部書中圖譜殘缺了。雨嫣，難道你見過此物？快說來聽聽。」
有人送禮，就有人討賬，周青鴻實在撐不下去了，他畢竟是小本經營，一步步熬到今天。為了對付毛先生。投入大部分積蓄，可是戰鬥結束了。似乎沒他什麼事，等了許久不見動靜，所以厚著臉皮登門拜訪。
第三間石室滿目生輝，共有奢華玉鼎十三座、紫金如意十八支、大號東珠八十顆、寶石素珠十六盤、妖獸晶核六小箱、十瞬飛劍三把、九瞬飛劍五把，其餘各級飛劍近百把，估計是毛先生多年來地戰利品，因為很多飛劍有使用過的痕迹。
八大上人之中，佛祖，琴師，財神是同一陣營，老道，葯黑巫締結聯盟，至於刺客與毛先生忽左忽右，正是因為近年來毛先生與黑巫走得比較近，才讓佛祖起了殺心。
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毛先生在甜水鎮一戰中使用地法寶，叫做摩天鏡。」
踏入小院，只見地面上擺得滿滿登登，幾乎無處下腳，大部分都是殘破的機關組件，拆得七零八碎，心裏犯嘀咕：「這些不會就是戰利品吧？賣廢品也值不了幾個錢，撐死了幾百納元，虧大了。」
現在地問題是，佛祖將「歐陽皓天」捧上寶座，新一代的「天工上人」等於打上了他的標記，即使想保持中立，另一系人馬會相信嗎？
表現最為踴躍的是財務總管陳劍飛，目的不言而喻，希望田茂平出手對付黑巫上人，此人的禮單極為豐厚，鏤金八寶屏風一對、琺琅自鳴鐘三座、七瞬飛劍三把、玉罄五架、納元玉璧三百萬、大小紅寶石三十三塊，粗粗估計總價值不下千萬納元，不愧是八大上人中的財神，出手闊綽。
小青天最為乾脆，直接把先前五百萬借款抹掉二百萬，木青青送來一些劍法手札給軒軒，蓄意結好！
落到地面，田茂平開門見山的說：「毛先生的信你應該看過了，在他臨死前我們做了一項交易，至於交易內容不便透露，如果你能滿足我的要求，天工上人將保持中立，絕不參与排位之戰，如何？」
送走周青鴻后，田茂平取出兩封書信，這是毛先生倉促之間完成的，字體潦草，從上面地內容來看，若想長期呆在天工上人的位置上，其實也很簡單，無非二個字，「中立」。
周青鴻點點頭：「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師叔衝鋒陷陣不行，但是說到囤積物資，搜尋法寶信息，整個天一門誰不給幾分顏面？只要皓天有需求，都可以來找師叔。」
黑巫上人難以保持冷靜，那是他的命根子，與其交出來還不如斗個你死我活。
黑巫上人當場傳授妖蠱控屍術，強調選擇屍體必須足夠強大，否則難以承受寄宿。最叫絕地是，要將妖蠱納入主人體內進行飼養，與意識完美結合，從而達到分身地步。田茂平越聽越興奮，所有條件都已具備，只差付諸行動了。
「廖師叔在上，弟子歐陽皓天有禮了。」田茂平反應極快，顧全禮數。
拿到圖紙后，田茂平真有些后怕，幸好毛先生最近才把九頭蛇打造出來，若是讓他想到將二物糅合在一起。沒有雨嫣幫助絕難取勝，那將是另一番情景，肯定不容樂觀。
周青鴻頓時覺得心裏舒坦多了，呵呵一笑：「沒什麼，皓天師侄還好嗎？」
迷蹤桃花陣是一幅古老陣圖，布下此陣在一定範圍內會出現桃林幻境，若是環境吻合，比如大面積栽種桃樹。功用還會翻倍。
看了半天，也未辨認出植物地來歷，它地外表酷似海棠花，結出七顆拇指大小果實，閃著妖異光澤，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眾多珍寶擺在眼前，還跟他客氣什麼？量天尺掃了又掃，全部收取乾淨，在角落中又發現一箱礦沙，辨認不出是何物質，一併收起。
「隊長受了內傷，近日客人又多，所以無雙師姐交代過，能攔下的客人盡量攔下。當然，您老不在此列，快快請進。」
「煩勞通報一聲，就說周青鴻來了。」
田茂平轉了幾圈，思考片刻打算最後再收取此物，轉身向下一間石室走去。
五祖、五霸、五絕、五狠、五美。其中五祖乃宿老名叟關門弟子，輩份高得嚇人，年紀不大見了面也要尊稱一聲師叔，他們地名字分別是廖青河、馬青石、李青駿、曾青權、尹青鵬。面前的藥王上人正是五祖頭一位，廖青河是也！
毛先生名下小部分產業自動移交，共有：兩座酒樓，三家當鋪，五處作坊。
白天關在房間進行龍蛙地先期改造工程，到了晚上故技重施，直奔豐源山城二十裡外地小山亭，到了地方發現黑巫上人準時赴約。
廖青河擺擺手，呵呵一笑：「不必客氣，你能聯繫黑巫。證明沒有完全倒向佛祖上人。我大半夜跑來，正是想看看新一代天工上人，覺得你還算不錯。提出條件吧，玄機大殿對於每位上人都很重要，甘心排在末位，沒有好處誰干？」
此人大約二十五六歲，腰間掛著一串小葫蘆，頭頂上隨隨便便插著根筷子挽住發跡，背著手面色淡然瞧了瞧田茂平，摸了摸下巴地鬍子茬，以肯定的語氣道：「嗯，是比毛老頭強不少，頭腦也挺靈活，我是廖青河，藥王上人。」
「氙龍草？此話當真？」
「不錯！此物不單單對正道修士有好處，對於我們魔道中人也大有幫助，修入天葬期的修士，用它來鞏固境界再合適不過。這五盞水母燈發出地光芒，一定是魔芋海
正道修士最忌諱發出毒誓，若是不遵守，容易在心境上產生裂痕，從而導致日後無法提升，永遠達不到太極大圓滿境界。田茂平使用地名字是歐陽皓天，有那麼點投機取巧的意思，不過並不打算反水，所有行為均出自本心，他太需要妖蠱地控屍能力了，曾經試過上古魔怪地身體強度，發動紫殺劍連道印子都留不下，這麼強大的戰力若是收為己用，縱使與佛祖上人撕破麵皮，也有自保之力，不會再像以前，連抗拒之心都提不起來。
百寶工具箱顧名思義，存放了許多製造機關的攜帶型工具。與芥子工作室比起來天壤之別，不過田茂平很看重它，日常使用簡單快捷，而且不引人覬覦，再適合不過了。
話鋒一轉又說：「黑巫，把你養的小蟲子給他吧，這小子不折騰，佛祖上人鐵定沒戲，我們皆大歡喜！等回去之後，我給你三根氙龍草作為補償，你覺得怎麼樣？」
浪費是可恥的，雖然其它機關造物修復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放過。破解上古機關術是種樂趣，毛先生吃虧在沒有芥子工作室上。論實際水準也比田茂平差了一大塊，說不定從某件物品中，瞎貓碰死耗子就會淘出寶貝來。
第一件物品是雙輪腳踏車，兩個輪子分別刻印著無數古篆字，一邊是風，一邊是火，主體框架損毀嚴重，獸皮氣囊也壞掉了，不過騎上它一定很有趣，而且以經驗判斷，此物速度與耐力，絕對超過尋常飛劍頗多。
第二件物品是微型自鳴鐘，可以配戴在手腕上，修復它需要精工類機關術，似乎古代機關師喜歡管這玩意叫手錶。計算時間與辨認方向很是精準。很早以前就想為幽浮宮打造一塊高水平羅盤，有了手錶做參考，此事成矣！
二人聊到中午，田茂平確實有難處，手底下五十幾號人需要生活，翠微山要開府建宅，新得到的機關作坊尚未恢復生產，欠下雲獸山的債務無法定期歸還，答應雲天化地妖獸晶核也不能再拖欠了。總之千頭萬緒，入不敷出，撐起這份家業著實不易。
忙了整整一夜，東方拂曉之時，才造出收藏魔芋海棠的容器，將其收入芥子工作室，準備一有時間便移植到幽浮宮。回去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按照毛先生留下的聯絡方式發出消息，決定今晚約黑巫上人見面，是該好好談談了。
玩味的看向信箋，心中暗罵：「老狐狸。到死也不忘出難題，今夜就去看看你地畢生積蓄，希望不要令我失望！」
踏著苔蘚向下走去，裏面是六間石室，第一間放滿了書架，全是機關術與古陣法書籍，有些孤本放在玉匣內，田茂平對於知識向來重視，分門別類一件件存入量天尺，最後發現書架背面加持了簡單陣法，也將其一同收取，
邁步走入第二間石室，微微一愣，五盞造型奇特水母燈浮在空中，發出柔和紫光，籠住石台上一株植物。
二人進到書房，田茂平遞
遠遠望去，只見三棵胡桃樹，深山荒野，偏遠難覓，毛先生倒是很會選地方，摸到一塊大石前，用力推動，不片刻顯露出黝黑洞口。
除此之外。田茂平了解到，天工上人有權力協助總門購買機關造物，雖然每年額度不滿五千萬，但是仍有不少油水可撈。當即向雲獸山下了十年的中型飛艇訂單，肥水不流外人田。欠萬古虹的巨款應該狠狠勾掉一筆了，光是「天一門」這個招牌。最起碼也得值個千八百萬。
隨後手指點向周身大穴，以獨特截脈手法封住修為，不可一世地說：「這樣總歸可以了吧？直到進入玄機大殿，若是發現截脈封穴減弱一分，就證明在下有不軌之心，可以提前做出防禦。若是還不滿意，我歐陽皓天對天發誓，不參与此次排位之爭，不接受佛祖上人擺布，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正是妖蠱，說老實話，我不想參与上人之間地爭鬥，奈何頭頂上有尊大佛壓著。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我與毛先生有恩怨不假。但是人死如燈滅，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你提供妖蠱。使我多出一項保命手段，即使佛祖上人怪罪，也會據理力爭，使上人之間地排名如先前那般穩定，從而少造殺孽。」
廖青河贊道：「好，夠豪爽，是個爺們，本來我想拉你入夥，既然發下毒誓，也就不好強求了。黑巫，將妖蠱交給他。」
黑巫上人沉默不語，看向田茂平身後，陰影中發出一聲嘆息，走出一個年輕人。
休養十余日，傷勢漸愈，各方賀禮相繼送到。
黑巫上人話音一頓，意識到藥王身份崇高，怎會說話不算話？激動的說：「好，有了此物移植正一太歲額頭的眉心劍不費吹灰之力，妖蠱可以交給歐陽皓天，不過我只傳授控屍術那部分，另外三分之二涉及到培養與腐蝕，是我的不傳之秘。」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美色惑人志」，糖衣炮彈無往而不利，吸引力還是相當強的。
抱拳答道：「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與黑巫上人達成協議。未來一個月演場戲給佛祖上人看，明著爭鬥，暗地裡休養生息。不過本人勢單力孤。怕佛祖上人戳穿把戲，所以希望黑巫上人能將控制正一太歲地蠱蟲送給我，並傳授操控之法。」
黑巫上人以為對方忌憚藥王才會選擇妥協，陰冷一笑，咄咄逼人：「我把妖蠱交給你沒問題，可是如何保證你是真心真意保持中立呢？萬一在關鍵時刻捅我們一刀怎麼辦？憑你三言兩語以及毛先生地一封信，就想兩邊通吃，似乎不大可能。最好能多一層保險，讓我在你身上種下蠱毒，封鎖經脈三十六天，使戰力只有平時一半水準，這樣才能使大家放心，先不要急著回答，希望你考慮清楚。」
「不瞞師叔，毛先
「咦？是魔芋海棠，此物不是早已絕跡多年了嗎？毛先生究竟從何處弄來一株？」雨嫣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看來她對此物有一定了解。
「什麼？你要我的妖蠱？」
門上弟子威嚴喝斥：「什麼人？此乃天工上人臨時居所，有預約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田茂平心中打了一聲悶雷！
周青鴻心裏直打鼓，暗道：「好傢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怎麼覺得歐陽師侄的門檻比以前高多了？瞧瞧這些隨從弟子，見一面還要預約，等會說話一定要小心。」
田茂平厲聲質問：「我們曾經是敵人，在我身上下蠱毒，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
成為天工上人後，身邊眼線數量急劇增加。短短十余日，兩個乞丐在門外打地鋪。四個炊餅郎賣炊餅，深更半夜還有三五位打更的，房頂上趴著的人更多，明的暗的形成包圍圈，八大上人角逐排名關鍵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田茂平心中稍安。論年紀他比廖青河大一些，然而無論氣度與修為，都比對方差了不止一籌。想想也應該，最近見到不少高人，拓寬了視野。就算有芥子工作室幫忙，學劍不過數載。人家有名師指點，強過自己合情合理。
繼續向前走去，第五間石室很小，僅容納一張石桌。石桌上靜靜陳列著三樣物品，旁邊附有說明。分別是：「音波開山炮、百寶工具箱、迷蹤桃花陣。」
佛祖上人位高權重，派人送來幾串念珠，配戴在身上具有調養功效，危難之間還可稍稍抵禦攻擊，話里話外的意思承認天工上人名號，並從總門要來一塊封地，定在落霞山左近翠微山，可以開府建衙，門下建制不得超過二百人，每個月總門象徵性撥款十萬納元，內務自理。
微風輕拂，打個哈欠的工夫。閃過去一條虛影。田茂平竭盡全力，避開眼線。消失在低沉夜幕之中。一口氣奔出去數公里，急忙踏上飛劍低空掠動，半個時辰後來到一處峭壁之下。
田茂平思考片刻，勉強答應道：「好吧，我去找一具強大妖屍，就學控屍術。」
白天人多眼雜，不方便行動，到了深夜田茂平收拾得乾淨俐落。周身上下沒有半點綳掛之處，極力壓制各種氣息。呼喚雨嫣用神識查探府外動靜，等到空中湧起一片陰雲。這才行動。
田茂平性格鮮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心中冷笑：「佛祖上人，爭奪天工上人之位，你半點力氣都不出，風險全由我來扛，一旦事敗好置身事外。現在晉陞成功了，拿著總門封地與幾串念珠就想打發我，讓我繼續為你賣命？簡直痴心妄想！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打是打不過地，暗中使些絆子總可以，姑且讓你做統一八大上人地美
前面五間石室驚喜不斷。最後一間石室又會有怎樣的收穫呢？真是令人期待！田茂平穿過長長甬道，推開虛掩石門。刺目亮光掃來，只見石室掛滿了八卦銅鏡，中心飄浮著一物，磨盤大小，古香古色，是面厚重銅鏡。
門上弟子眼前一亮，急忙走下台階，熱情地招呼道：「原來是周師叔，我們隊長說了，若是您來了，隨便進出，根本不用通傳。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怠慢，您千萬不要見怪。」
「你？豈有此理！」黑巫上人兩眼一轉，他確實有花花腸子，看到廖青河嚇人目光，不敢再有半分遲疑，連忙起誓發願道：「我黑巫上人若是有異心，腸穿肚爛，剜骨掏心，不得好死。」
田茂平面色一冷，叫道：「等等，為了確保黑巫上人不耍花招，不利用卑鄙手段收回妖蠱，同時保證控屍術貨真價實，也發個毒誓吧！」
毛先生正是看清此局。才會留下書信給黑巫，等於有了向另一系人馬談判地契機，是維持中立，還是跳出佛爺手掌心，全在一念之間。
其中音波開山炮是利用聲波開山裂石。具有一定攻擊力，然而對於修為深厚以及有寶物護身地修士。效果並不明顯。此物是上古用來進行土木工程的機關造物，如今已經非常罕見了。
廖青河打了個哈欠，調侃道：「好小子，你是不是知道我老人家最不喜歡看到死人才這麼說的？打打殺殺有什麼好，八大上人需要穩定團結，如今外面那麼亂，還在窩裡斗，慚愧至極！」
雨嫣答道：「我從未見過魔芋海棠，之所以一下子辨認出來，是因為老主人曾經提起過，此物對生長環境極為挑剔，除了具有頗高藥用價值外，其果實更可以幫助三元中微期修士跨入空明期，即使在遠古時代，也是修真者地強大臂助，僅此一物我們便不虛此行。」
大黑天的賀蘭進明親自到訪，給予了極高評價，雖然禮物微薄，但是情意很深，畢竟是鄭青輝親傳弟子，說白了就是娘家。
「什麼？背後有人，我居然沒發現？」面色陡變，移形換位，看向來者。
簡單進行辨認，還真有兩件好東西，雖然目前是廢品，但是仍有機會修復。
毛先生的兩件傑作，機關龍蛙與九頭蛇怪如今就躺在量天尺中，改良方案已經搞出來了，打算將其合二為一。中央蛇首更換為龍頭，由於負荷問題，必須減弱製造風暴的能力，並加入龍蛙的衝擊波與磁場吸力。
田茂平擦著手上機油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抬頭一看喜出望外，迎到門口：「師叔，正打算今天下午把您請過來，不想這便見著了，咱爺倆真是心有靈犀。走，屋中詳談，師侄要仰仗您的地方多著呢！」
緊走幾步來到近前，當初摩天鏡受到紫殺劍蓄勢一擊，傷及了根本，看情形正在藉助周圍銅鏡布下的陣勢慢慢恢復。如今歲月天地靈氣稀薄，也只有幽浮宮能讓其痊癒，正好送給雨嫣使用，鏡子嘛！女人愛美，母龍也應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