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天鉞築基
第三章 半年
「嘩啦」八具機關人同時動作，身上鎖鏈飛射而出，與牛頭怪戰在一處。可惜它們的力量明顯差了不止一籌。頓時逼得向內收縮。
宋黑豹規規矩矩站起身來說道：「稟告尊主，半年來先後遷入珊瑚島地居民多達萬餘人，加上我們最先開始的三千人。擁擠不堪，夜晚大家集體住在沙灘上，很不方便。還好此地有一種名叫清道夫地魚類，喜歡啃噬生活垃圾，否則光是排污，就要用掉一大筆經費。」
進入屏障，靈氣逼人，老成員見怪不怪，新成員瞠目結舌。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覺得窒息。片刻工夫，通體舒暢，渾身毛孔張開。自動進入體呼吸狀態，禁不住為這份身家動容。
孔有德和李定國首先站了起來。一臉憤怒地吼道：「尊主不可！我們多少兄弟死在正道修士劍下。憑什麼讓他們加入進來？珊瑚城是兄弟們光著膀子一磚一瓦建立起來的，正道修士算個鳥。」
有些年老工匠時常「叭嗒叭嗒」抽著旱煙，告訴身邊小夥子，哪塊石頭是他們操控機關人安放上去的，得到讚許后，充滿成就感。此城是大家一磚一瓦打拚出來地，像是自己的孩子，呵護備至。遠眺近看，既有雄偉機關師升遷大殿，又有一排排精緻居民住宅，初具規模。
軒軒眨眼看著，方大山瓮聲瓮氣贊道：「真好看！小姐，這比你帶我們看地皮影戲強多了，下回記得提醒我們兄弟帶上板凳，站著怪不舒服的，戲園子里不是都有座位嗎？最好再來幾盤花生，一壺好酒。」
「哞」感受到威脅。牛嘴噴吐出次級離火符，豈料剛剛接近機關鼓，寒風一吹，紛紛刷落，白白便宜了趙博成。
方二山嘿嘿一笑：「這活好乾，我來。」
軒軒笑道：「二位莫急，機關師的戰鬥力是一步一步積累起來的，能夠通過固然是好，不能通過也不要灰心，只要在島上多呆一些時日，肯定會有所提升的。適當時候，我們將提供半成品騰雲牛頭怪，之後按照你們自己的意願去開發設計，再來此地進行測試，相信有很大幾率更進一步。」
咬咬牙，索性讓已經燃燒起來的機關人與牛頭怪同歸於盡，卻赫然發現牛頭怪地巨斧更狠了。五尊為一組，擺下車輪陣，根本無法近身。
趙博成拿出一顆玉珠。輕輕揮動。八具三米高機關人顯露真身，粗大鐵鏈環繞四肢，護持主人向前走去。
只見可怕地牛頭機關紛紛歸位，腳邊還插著一把精金板斧，提醒著趙博成逃過一劫。感覺腿肚子轉筋，仍然心有餘悸。以前在皇廷製造監時也有過比斗，不過競賽性質居多，完全不似今天這般兇險。
不瞞各位，這一界的最高存在是散仙，每過三千八百年醒來一位，妖獸降臨只是前奏，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面。亂世荼毒，烽煙四起，請問人族再不同舟共濟，拿什麼去抵禦外族侵襲？
當然，相融過程中一
能驅使皇級妖獸護駕，越發顯得田茂平手段通天，故此都想見見尊主容貌，順便參觀機關戰艦。
趙博成可沒心思關注外面兩個活寶，半個時辰不算短，一共五十尊騰雲牛頭怪，由於沒有機關師操控，只是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模式進行攻擊，所以還是有一定可乘之機地，只要摸清攻擊死角，就能堅持到底。
就在趙博成和外面觀戰的池家父子鬆了一口氣時，牛頭怪的攻擊頻率陡然加快。滿眼均是斧刃寒光，「咔嚓」一聲一具鐵鏈機關人攔腰截斷。「轟」又一聲巨響，一具持三尖兩刃刀的機關人大腿斷裂，一時間落入下風，顯得岌岌可危。
孔有德仍有些不服氣，李定國卻坐下去了，在場大多數人並不認為尊主是真心拉正道入夥，而是在搞平衡。
軒軒輕咳：「三位是島上的股肱之臣，自然有權力知道一些事情。實不相瞞，七殺星隱藏著半座空中之城，那裡有很多上古機關遺迹，不過異常危險，一同前往的機關師必須具備相當實力，才能從旁輔助。另外，宇宙虛空有一座浩劫之時建立的永恆要塞，裏面儲存了迄今為止大部分機關秘術，同樣危險。騰雲牛頭怪的構造圖解，以及龍骨鏟車等物，便出自永恆要塞。相信會有很多機關師願意加盟，你們已經走到前列。未來成就機關宗師，也不是不可能的。三年之內我們先行探索天空之城，再進入永恆要塞，機遇難求。還望三位鼎力相助，共圖大業。」
管事田玉來起身說：「尊主，您讓我打聽田玉蘭地下落，據說上個月有人在坊市見過她，似乎正在尋找前往魔道地路徑，已經與鑽石城的人談妥，一有消息便通知我們，另外，珊瑚城的花銷超出預算頗多，陷空城那邊也在催款，我們已經入不敷出了。」
田茂平放下信箋講道：「傳送陣已經有些眉目，再過兩個月，我們便可登陸罡風巨島。切記，要安置好底下居民，他們攜家帶口跟著我們一同開創基業。都是功臣。要妥善對待，不可拿出魔道欺軟怕硬那一套。等以後還要邀請正道修士加入，甚至會出現正魔混編隊伍。在我地治下，不分正道魔道，只要嚴於律己，都可謀得一份職位。我說這些，是想給在座諸位一個心理準備，不要到時候給本尊添堵，有什麼意見可以當面提出。」
「去，兩個傻傢伙，跑這看戲來了。幫忙喊一嗓子，就說半個時辰后，騰雲牛頭怪會自動停止進攻，堅持下來便算晉級成功。喊話時聲音小點，別把人家嚇到。」
池家父子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開玩笑！
田茂平珍愛的挽了挽女子發梢，他必須去處理島上公務，暫時幫不上忙，雨嫣會脫掉邢玉靜衣服，送入葯池休養，不便留在此地。
熬啊熬，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可是又出現變故，騰雲牛頭怪齊齊拋出巨斧，斧刃在空中勾勒出一抹抹寒光，嚇得趙博成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移形換位，躲到機關獅背後。
「你師傅？」趙博成疑惑不解，軒軒自始至終並未透露具體身份。
雙方你來我往，交擊聲不斷，慢慢煎熬，半個時辰過去一半。
飛艇工廠全力運轉。充足的原材料供應下。第一批中型雙渦輪飛艇試航成功，整艘飛艇長三十三米，採用三層交錯式迭起擋板，強大鈦合金包在外舷撞角，艇身每一處弧度都顯得十分流暢，帶有燕翅形飛翼，船載人數一百五十人，速度可達十瞬。
這半年來雨嫣時常在空中游戈，那傲然身姿讓人頂禮膜拜，尤其是機關龍身更加惹人痴迷。心情好時，雨嫣還會帶上城中孩子兜兜風。
潛艇地製造工作也在緊鑼密鼓籌備當中，要考慮氣密性，以及海底壓力，比較難辦。搭載普通人時還要考慮新鮮空氣等問題，試驗量相當之大，而且要朝著水下大規模作業方向發展，即便池家父子加入進來，仍顯得遙遙無期。
鼓聲大作，寒風旋轉。一條條冰蛇爬上牛頭怪身體。這回連原本的一半速度都達不到了，行動遲緩。揮動巨斧時的力量也減弱不少，被到處亂竄的機關獅撞出去數尊，很是狼狽。
話音稍頓又說道：「各位機關師同行，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茂平不勝榮幸，能得諸位相助，眼下就有幾項工程，需要大家鼎立配合，不知有沒有興趣逐一嘗試？」
一道道光影划動，包括新近提升的機關師，也被允許進入幽浮宮。
騰雲牛頭怪擅長配合，遇強則強，哞哞大叫，張嘴就是一枚次級離火符。
一晃四個月過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此時距離田茂平進入芥子工作室已經半年之久，島上地核心人員有些煩躁，太多事情等著最後敲定，尊主不在誰敢擅越職權？幸好各類工作一大堆，忙起來腳打後腦勺，也就沒心思抱怨了。
三人各自去了，衝著大把納元玉璧和珍稀材料，歡欣鼓舞。早前的一些設計有了實踐機會。由於池家父子同時達到二級機關師。基本上和趙博成所受待遇持平，至少在田茂平出關前，看不出三級機關師有什麼特別優勢。
有了機關鼓的加入，佔據優勢，趙博成抹了抹額頭虛汗，雖然無法真正擊退牛頭機關，但是也不像先前那般被動了。心想：「也許能獲得三級機關師地稱號吧？事到如今，已無把握，若是對方放出離火在地面燃燒，機關鼓地冰凍
翌日的考核出人意料，仍是昨天那座大殿，兩排牛頭怪握著板斧，充滿肅殺之氣。
為了避免考核中傷亡過重，所以離火符的威力降了數倍，與那南明離火符更是沒法比。即便如此，十幾具高大機關人也頓時燃燒起來，成為直立行走的燒火棍。機關獅發動地陣法再厲害，也撲不滅無物不燒的離火。搞得趙博成束手無策，連操控印訣都不好使了。
又是一波攻擊，趙博成喚出一面大鼓，鼓面上繪著山水畫，似乎昭示著山雨欲來風滿樓地情景。
田茂平早猜到會出現反對聲音。如果沒人跳出來，他反倒會覺得奇怪。
身為上位者，最重視手下權利分攤，如今魔道修士勢大，尤其是原來地太陰星戰隊，幾乎人人做了教官，指導包括田家在內的所有低階修士進行日常修鍊，影響力越來越大，再不採取行動，在座很多人都看不去了。反正天鉞星正魔兩道同時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天機城，如此安排倒也省心，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趙博成躍躍欲試，他還是有些身家的，修為已步入化血期。然而，接下來神官小姑娘說出了令人震驚之事，尤其是對於機關師而言，太重要了，心臟怦怦直跳，無法克制情緒。
趙博成曾經接觸皇廷製造監的機密檔案，自然清楚這兩處地點的份量。自古以來就有相關記載。可是皇廷一直未找到進入方式，只要從裏面帶幾件東西出來，一生受用無窮。凡是頂著機關師名頭地，沒有不眼紅的。
這一天，雲光輕輕，碧波蕩漾，海鳥鳴叫，幽浮宮傳來一絲波動。
我到天鉞星，魔道皇廷和天魔教為什麼數月才放行？那是因為他們也在考量，說明上面政策有所鬆動。總之，一切要以天機城的利益為先，正道修士有很多值得借鑒的地方，除了修行方式不同，雙方還有什麼區別？不要見面就打打殺殺，有力氣一致對外。
池元吉疑惑的叫道：「不會是讓我們父子倆和這些大傢伙戰鬥吧？好強的機關造物，看樣子與上古機關獸有得一拼，尊主的手段不是我等可以望其項背的，佩服之至！」
「好了，大家不用客氣，快快入座。」田茂平正在快速翻閱手中信箋。
「我這便撥款，上古東珠和水硅玉石採集情況如何？」
此物一出。寒氣逼人，地面上結出一層冰碴，更為奇特的是，大鼓與機關人相似，端著兩支臂膀，鼓身下面造有四條長腿，一跳一跳自行擂起鼓來，旋風形成，堅冰生長，騰雲牛頭怪的動作突然受到絕大影響。速度至少慢了三成。
雙手攏成喇叭狀大叫：「喂，對面的人聽好，半個時辰，堅持半個時辰你就成了。喊話聲音小點，別把人家嚇到！」
年紀稍大地池玉傑顯然知曉一些秘聞
轉回頭來，軒軒又拿出一塊腰牌，鄭重其事的遞到趙博成面前，講道：「請您收好三級機關師腰牌，除了先前說好的待遇，等我師傅出關后另行獎勵，相信會有很多驚喜。」
大廳之中擺放著寬大圓桌，首當其衝是那張放大海圖，運用標尺刻盤又做出詳細補充，各地情況寫得密密麻麻，很是吸引眾人眼球。在這裏不分身份地位。座次是相同的，隨意選擇。
「很不理想，兩件寶物全在水下深處，只有化血期修士才能潛下去，而且滯留時間不會太長。採集工作恐怕要等到機關潛艇打造出來，才能正式運營。」
芥子工作室光芒收斂，田茂平橫抱著邢玉靜走了出來。外面半年，裏面實則過去數年，二人關係變得有些不一般，當然也沒好到談婚論嫁，只是單純的談得來。眼下不抱不行，女子面色蒼白，虛弱無力，精神萎靡，為了研究傳送陣付出良多。
除了飛艇，還有青冥飛梭。為了防止高空碰撞事件發生。有磁性排斥裝置，距離半公里就能做出迴避提示。功能強勁。這些設計都有現成圖紙，難不倒能工巧匠與一二級機關師。大型飛艇的開發就有些費力了，各種數據需要從頭做起，機關造物的打造離不開積累，集思廣益。每天爭取一點進步，數個月下來已經接近完成。
趙博成手忙腳亂張開一幅捲軸，只見光影沸騰，跑出一隻威猛機關獅來，抬起紫色前爪撲倒一尊牛頭怪，銅尾橫掃，又逼退兩尊，獅脖子上銅鈴輕響，風雨雷電陣法啟動，發出各種呼嘯，很是阻了一阻牛頭怪的整體攻勢。
簡單梳洗一番，清風丹頂鶴銜著令牌飛往主城大廳，招集人員議事。
田茂平之所以掀出這兩張底牌。是為了抓住高級機關師的心。天空之城與永恆要塞是險地，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只有吸引大批同行，才有希望開創機關術的時代。如果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沒個發展。以前在雲獸山，在翠微山，那是小打小鬧，現在才是動真格的，什麼都豁出去了，只為建立根基。
「會的，我們保證不叫尊主失望。」池家父子已將整顆心貼到珊瑚島，深深的愛上了這裏。趙博成略微沉吟，他還要觀察一段時日，一旦加入田茂平麾下，等於把一生命運交到對方手中，不可草率行事。
汗水順著鼻凹鬢角流淌，暗道：「三級機關師好難晉陞，只剩下最後殺手鐧了，平素眼高於頂，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這兩下子實在不足道哉！」
正在港口巡邏的獨臂壯漢面顯激動，對著身邊眾人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大哥終於出關，你們千萬不要鬆懈，謹防外界細作，昨天逮到的小子呢？我得把他帶上。」
「好，這裡有兩塊腰牌，請你們二位收好。還有兩件儲物法寶，分別是墨玉牌、青紋
輕輕一嘆：「本來三個月前就必須出關，可是傳送陣比我們二人預料的程度難上數十倍，玉靜地性子又是外柔內剛，死活不願放棄，所以咬牙堅持到現在，休息的時間極少。剛才僥倖弄出一些眉目，心神稍微鬆弛，她便昏了過去，我把她交給你了，助其調養，希望快些恢復。」
不急不緩說道：「我們魔道修士，向來與正道水火不相容，邀請正道修士，豈不引火燒身？其實不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天機城的發展宗旨是兼容並濟，正魔歸一，同時也是大勢所趨。
袖子一甩，捲起十數枚離火符，掃了幾眼便瞧出不凡之處，端的攻擊利器。
田茂平微微一笑：「放心，我有辦法以解燃眉之急。這裡有許多新面孔，還是先與各位認識一下比較好，事情再多再忙也要先放一放。」
十六具高大機關人緊密結陣，裡外兩層，攻守有度，一旦斧頭切進來，立刻站位卡緊，不叫其輕易退回去。然而這些牛頭機關動作行雲流水，沾之即走，很是奇妙。
「砰」軒軒踢了他一腳，掐腰說：「我是叫你喊話小聲點，不是說對方，獃子！」
珊瑚城拔地而起，漂亮的城區雕梁玉柱，那真是丹釉鋪墊、彩瓦裝璜、飛檐斗拱、壁表流光。街面上是清一色的火山神泥摻雜扇貝澆築而成。偌大的廣場上噴泉林立，泉水伴隨海底靈氣噴薄而出。海鳥棲息，人聲鼎沸，止不住地繁華。道不盡地風光。
「呵呵，我師傅就是田茂平，此地的尊主！可惜我這做徒弟的，對機關術並不感興趣，所以師傅下了命令，讓我管理機關師的升遷。你們應該看到那艘橫隔在空中的機關戰艦，通體全是我師傅一人打造地，所耗心力自不必說。不用感到驚訝，在我師傅引導下，你們也一定能達到相同程度地。天鉞星將是一顆讓機關師流連忘返的盛事星球。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還需三位多多努力。」
時間不大，鐘樓敲了三響，各處核心人員微微一愣，旋即興奮的向幽浮宮躍去。
帶著此女進入鳥巢，雨嫣抬起頭關切問道：「茂平，怎麼了？這孩子的氣息好微弱。」
騰雲牛頭怪本來處於靜止狀態，當機關人踏入警戒範圍，雙眼立刻亮起，鼻孔噴出蒸汽，掄動巨斧向闖入者攻擊。
「好，我來闖關，三級機關師非我莫屬。」
趙博成驚懼的看向斧光，手中急忙掐起操控印訣。鎖鏈橫飛，堪堪抵住攻勢。眼見應付不來，再度揮動玉珠，又是八具高大機關人現身，這回它們手持三尖兩刃刀，兩兩配合進行苦戰，被巨斧砍得木屑飛濺，傷痕纍纍。
軒軒高聲道：「趙博成，三級機關師晉陞完畢，恭喜！請問池玉傑、池元吉，你們二位要不要下場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