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為妖》第三卷 那一年,我到了地府

第八章 欠薪水是不對的

第三卷 那一年,我到了地府

第八章 欠薪水是不對的

「過分!」林太平頓時就憤怒了,重重的一拍桌子,「太過分了,你們兩個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麼殘忍的撓他……呃?撓他痒痒?這也算逼供?」
好吧,他真的又猜對了,李判官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決定立刻換個話題:「大王,那個黑無常被我們抓住以後,一直關押在牢房,不過他剛才好像醒了,您看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這個問題倒是可以回答,黑白無常彼此對視一眼,很整齊的伸出了三根手指,林太平很感慨的搖搖頭:「三年?那真的有點過分了,整整三年不發薪水,這叫人……呃,老李,你想說什麼來著?」
砰的一聲,林太平這次是真的摔倒在地了,多少來著,整整三百年沒法薪水,紅燒你個清蒸來著,難怪黑白無常會造反了,這要是換成是我的話,如果哪個老闆三百年不給我發薪水,我豈止是造反,直接就跟他拚命了。
「你管我啊,誰說牛頭就一定是頭牛了,難道馬路就一定是匹馬嗎?」黑又粗一開始還在那裡強詞奪理的爭辯,後來意識到這樣的爭辯毫無用處,所以只要遇到有鬼魂表示反抗,他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呼哨一聲,然後帶著幾個鬼差衝上去群毆一頓。
「呃,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林太平的第一反應,就是看了看身邊的黑又粗和白又長,「素質,注意素質,我好像有說過,對待犯人要溫柔一點,你們該不會對他用了什麼烙鐵老虎凳辣椒水什麼的吧。」
你問我我問誰啊?林太平忍不住翻白眼,不過他也還是很好奇,為什麼曾經是地府鬼差的黑無常,在離職以後會突然刺殺閻君,這裏面難道有什麼很狗血的八卦情史?
「大胆!放肆!」幾乎在同時,李判官也聽懂了,頓時勃然大怒的喝道,「黑白無常,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閻君大人對你們不薄,你們居然敢刺殺他老人家,簡直是膽大包天罪孽深重。」
「那倒不是,不過十八層地獄里關著整個地府的惡鬼,不是誰都能夠進出的。」李判官滿臉無奈的解釋道,「事實上,只有閻君大人才能打開十八層地獄,而打開十八層地獄的鑰匙,就是他隨身攜帶的閻君印,所以……」
「大王,不是三年。」李判官居然很難得的臉紅了,輕咳幾聲壓低聲音道,「其實,是整整三百年……」
所以這麼想著,他還是揮揮手,示意李判官去把黑無常帶上來,片刻之後,五花大綁的黑無常,就滿臉鬱悶的被帶了過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就好像遭受了嚴刑逼供似的。
「不薄?簡直是可笑,那個狗官拖……」黑無常冷笑著說了前半句,然後白無常很自然的補了後半句,「欠我們薪水,直到辭職的時候都沒給錢,這叫不薄?」
可問題是,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閻君大人不給他們發薪水呢,難道那些錢都被閻君大人自己私吞了……等等,之前好像說過地府出現了某些問題,該不會所謂的問題,就是指這個吧?
可是出乎預料,就算是這樣,黑無常居然還是不肯招供,哪怕笑得淚流滿面,哪怕肚子撐得像懷孕,哪怕聽歌聽得拚命用頭撞牆,可是這傢伙就是視死如歸寧死不屈捨生取義,即使被逼得急了,也只是吐出半句話就不肯再說了。
詭異的寂靜中,這個不速之客打量著全場,很平靜的說了半句話:「狗,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好吧,在旁邊看著的李判官,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很想說話,卻偏偏沒有插嘴的機會,到了這個時候終於長舒一口氣,滿臉尷尬的輕咳道:「大王,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們——那個,其實黑無常不是不想招,他只是……」
怎麼可能?黑又粗和白又長一起叫屈:「大王,我們只是想問他為什麼要刺殺閻君大人,但是這傢伙什麼都不肯招,所以我們一怒之下,就直接撓他痒痒了!」
「就是,就是。」黑又粗和白又長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滿臉敬佩的看著黑無常,「佩服,佩服,想不到地府里,居然有這樣頂天立地鐵骨錚錚英勇不屈的大丈夫,實在是讓我們……咦?老李,你想說什麼?」
森羅寶殿上,林太平拿著一本生死簿,審問著被帶來的鬼魂,時不時還要匆忙的寫上幾行字:「新來的,自己報名字,說說你在凡間都幹了些什麼壞事,我們的原則是坦白從嚴抗拒更從嚴……喵喵的,還敢反抗,老李,給我燒一大鍋油,現在就油炸了這個混蛋!」
所謂的喝水大絕招,就是不管黑無常願不願意,不停的喂他吃東西,什麼烤肉啊火腿啊米飯啊熱湯啊,總之把足夠十個人吃的飯菜,全都塞進黑無常的肚子里,可問題是就算吃得連肚子都要爆炸了,黑無常還是沒有回答的興趣。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滿臉古怪的轉過頭,看著旁邊滿臉通紅的李判官。
淚流滿面啊!林太平頓時就淚流滿面了,我勒個去啊,難怪在嚴刑逼供之下,黑無常還是只說半句話,原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說出來。
好吧,鬼還真的知道白無常在哪!
好吧,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可憐的李判官鬱悶了半天,終於像下定決心似的咬咬牙,滿臉滄桑的仰天長嘆一聲——
豈有此理,黑又粗和白又長頓時怒了,終於出動了慘絕人寰的一招,就是讓白又長唱歌……沒錯,有著黑山歌神之名的白又長,平時只要在黑山頂上唱上一首,方圓百里之內的生物就會全部逃光,所以……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李判官吞吞吐吐道:「是這樣的,黑白無常是雙胞胎兄弟,每個人都只說半句話,只有兩個人合起來以後,才能變成一句完整的話。」
事實證明,李判官的預感一點都沒錯,從這一天的下午開始,地府最難熬的一段日子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到來了。
「等等,為什麼十八層地獄會打不開的?」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太平不由得大吃一驚,「老李,你不要告訴我說,十八層地獄都已經關閉了啊。」
噗!林太平正在喝水,聽到這話頓時變成人形噴泉:「等等,你們的意思是,你們之所以刺殺閻君大人,就是因為他拖欠薪水?這個,我能不能問一下,拖欠了多少?」
「他想說什麼?」林太平迷惑不解的轉頭詢問,黑又粗和白又長一起搖頭,只有李判官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我以前都要和他們兩兄弟都說話,才能知道他們想要說什麼。」
幾乎在同時,就像是在驗證他的推斷,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分精神的黑無常,惡狠狠的呸了一口:「呸!你們這些走……」
忘川河畔,在每個鬼魂投胎的必經之路上,黑又粗戴著一個牛頭面具,身後還帶著兩三個鬼差,每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孟婆湯,滿臉笑容的招呼道:「來來來,投胎之前先把湯給喝了……什麼?你說孟婆去哪裡,這個嘛,她回家探親去了,所以暫時由我來負責。」
黃泉路上,面對著每天都洶湧而來的鬼魂浪潮,白又長舉著一個紙質喇叭,嗓子冒煙的大聲叫著:「不要慌,不要亂,男的走左邊,女的走右邊,不男不女的走中間,注意路旁的告示牌,不許隨地吐痰,違者罰款五十靈石。」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出真相了……其實,不是我們不肯發薪水,而是因為……我們地府,早就破產了!」
當然了,難熬只是李判官和幾個鬼差的感覺,對於林太平和黑又粗白又長來說,他們覺得自己的工作幹得很漂亮,而且很有興趣一直幹下去,林太平甚至都在考慮,自己以後要不要順便在地府兼職了——
事實上,就在下一刻,原本空空蕩蕩的大殿里,突然就有一團白煙緩緩升起……片刻之間,當白煙隨風散去的時候,戴著白帽身穿白袍同樣露出長舌頭的白無常,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了。
「真的假的?」林太平聽得肅然起敬,拋開別的不說,白又長的歌聲他是見識過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屈服,這個黑無常還真是一條漢子。
「這個簡單,我們直接把閻君印拿過來不就好了嗎?」林太平很隨意的揮揮手,但是下一刻,他突然就滿臉古怪的嘀咕道,「我嘞個去,你是不是想說,現在找不到閻君印了?」
對啊!黑又粗和白又長一起點頭,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在過去的一整天里,他們兩個用羽毛去撓黑無常的腳底板,撓得黑無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出來了,然後眼見這傢伙還是堅強不屈的什麼都不招,於是又換了一種填鴨式的大絕招。
什麼?林太平和黑又粗他們很好奇的轉過頭去,突然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很好很強大,這次林太平聽懂了,把這兩兄弟的話組合在一起,意思就是:「呸,你這走狗,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這種做法得到了林太平稱讚,然後他也開始學習這種蠻橫執法的風格,只要遇到罪孽深重的鬼魂過來,不管那麼多就先放到油鍋里炸一炸,等到炸到金黃冒香氣以後,就直接往十八層地獄里一推……呃,好像不對,十八層地獄居然打不開?
好吧,你可以想象一下,就這樣三個人,每天居然要對付幾萬個鬼魂,這是何等忙碌何等辛苦的工作,所以時不時的出點錯也在所難免了,最最讓人鬱悶的是,即使都這麼忙了,居然還有些鬼魂要反抗搗亂,比如有些傢伙就對黑又粗的牛頭面具提出了質疑。
靠!這樣也行?林太平徹底無語了,黑又粗更是忍不住咬著熊掌道:「不是吧,那如果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們還得去找白無常了?奶奶個熊,鬼才知道那個白無常在……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