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失憶2

「我可不想和你同流合污，你想幹嘛？」看著許晴那略帶邪邪笑容的臉頰，莫寧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就算她們是姐妹，那又怎樣，絕對不可能讓這樣的男人住下來，絕對……

「我倒想知道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呢？」莫寧白了莫憂一眼，難道這人的腦袋瓜子里儘是殺豬和殺牛嗎？怪不得穿得這麼奇怪，原來是想法都錯位的傢伙。

「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搖著自己的腦袋，莫憂駭然的盯著身前，那一幅幅快速閃過的畫面，全部都是那般的鮮血淋漓，讓人無法喘息，他在裏面，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卻又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揚起劍來，手起，刀落，腦袋就掉在了地面上，恐怖，這一切都太過恐怖了。

「怎麼可能！」莫寧打擊道，眼前這個小子，怎麼可能是她大哥？而且看樣子，這小子和她差不多一樣大，她大哥可是整整長她五歲，只是巧合罷了，天下姓莫的，又不止她們一家人。

「拿不出銀子，你不是還有一把藍色的劍嗎，拿去抵押了也成。」莫寧沒好氣的說道，狠狠地瞪了莫憂一眼。這小子，明明都還記得自己的性命，轉眼就連自己叫什麼都忘記了，這讓她怎麼相信？何況一個大男人，有必要穿得那麼惹眼嗎，還大紅色的衣服，噁心。

「你瘋了！你們，你們……小晴，你還是未出嫁的女孩，怎麼可以親他！」莫寧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駭然的看著許晴，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因為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就這樣……

看著氣呼呼的莫寧，許晴只得對莫憂頷首一笑，跟在莫寧身後，快步的離開了。

許晴不禁一喜，小心翼翼的扶起莫憂，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河裡？」

任由莫寧怎樣說，許晴依舊不理睬她，按著莫憂的肚子，卻看到那纏繞在他胸口處的白色繃帶，早已經被鮮血打濕，被水沖淡。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男子，受傷了？

深呼吸看著莫憂，莫寧伸手握住莫憂的腦袋，俯身朝著莫憂的嘴唇親去。最好的度氣方法，為了救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在莫寧吃驚的眼神中，許晴吻上了莫憂的嘴唇，只想著，眼前的人，不要死。

看著莫旭那忙碌的身影，莫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就是說不出來。淡漠的摸著自己胸前的繃帶，難道說，自己被野豬撞到腦袋的同時，也被野豬拱了胸口，所以才會留下這些傷痕？奇怪，為什麼自己的衣服？會是這個樣子？

「我已經沒事了……」單手撐著牆壁，莫憂喘息著看著眼前的兩人，這是一間簡陋的房子，那廳堂就一張大桌子，裏面是一個小房間，外面則是一些日用品，出去后，便是茅房，右拐就是廚房。非常的簡單，甚至連傢具都沒有多餘的。

莫旭哈哈大笑道：「我說你這小子，睡了一覺后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嗯，我來告訴你，你叫莫憂，是我的兒子。上山砍柴的時候，不小心被野豬拱下山，掉進了河水裡，估計是讓野豬拱了腦袋，或者腦袋被石頭砸了一下，所以記憶才會模糊不清……」

「咳咳咳……」腹中的積水全部吐出，莫憂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那刺眼的陽光下，站著的兩個女孩，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你們，是誰？」那沙啞的聲音實在太嚴重，以至於兩人都沒有聽清楚莫憂在說什麼。

「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混蛋東西！我去鎮上了！」莫寧狠狠地瞪了莫憂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哼了一聲，才快速的跑出大廳。而與此同時，一道紫色的身影站在門口，淡笑道：「小寧，我們……嗯？小寧，你怎麼了，莫憂他沒事吧，莫憂……我，我走了……」

嘴角一抽，莫憂只能無奈的撓了撓頭髮，只要一闔上雙眼，就會看到很多模糊的屍體，還有大片大片的鮮血。莫憂不知道那是什麼，也只有用殺豬殺牛來代替了。

誰，到底是誰，這聲音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莫憂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雙瞳盯著自己的雙腿，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撕裂開來一般，那樣的難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為什麼，那話，就好像一把利刃一般，刺中自己的心臟，比胸口上的傷口，更加的疼痛。

莫旭吃著飯菜，偏頭看了一眼莫憂，刨著白飯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他跟你大哥很像嗎？」

「我？」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人，莫憂淡漠的說道：「我，我叫莫憂……怎麼會在河裡？河裡……我……我叫什麼……」兀然捂著自己的腦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偏偏去得太塊，以至於莫憂都無法好好抓住那信息。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話語：吶，莫憂，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化作一律清風，在這片天地中翱翔。我想，家裡的老頭子，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雙腿……我曾經說過，為了你，我可以砍下自己的雙腿……讓我的雙腿支撐著你，遊走著天地，讓我，能夠永遠陪伴著你，你也要笑著面對……我永遠……永遠陪著你……

「……」莫寧的語氣軟了下去，低頭刨著碗中的飯菜，卻是一點吃飯的意思也沒有。隨意的刨了幾口，便將碗筷放在一邊，嘟著嘴說道：「我吃飽了，一會兒叫他起來幹活，我們莫家可不是吃白飯的地方。爹你每天這麼累，既然上天派來一個兒子，你就讓他跟著你一塊上山砍柴。我還要去鎮上幹活，不說了。」

許晴淡笑道：「既然如此，反正大家都是姓莫的，就讓他住下來，好好想想之前的事情。莫憂，你……」

「我不逼你，慢慢想想，好嗎？」許晴伸出雙手將莫憂扶起，淡笑著看著莫寧，低聲說道：「小寧，我們是好姐妹，對嗎？」

「爹，會有人被野豬拱了腦袋嗎？要是真被拱了，還能活到現在嗎？」莫寧差點被莫旭的話氣得半死，想那野豬不比家豬，嘴角的兩顆獠牙，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腦袋被拱一下，腦漿都會被刺出來吧！

為什麼還會是這樣！莫寧捂著自己的耳朵，看著那睡在床鋪上的莫憂，接受著自己的父親拷問。什麼男人，姓莫！本以為自己會挨罵，莫寧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莫旭卻接受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對外竟然宣稱，這是她失蹤多年的哥哥……

莫旭心中一顫，剛才大夫才說過，莫憂身體上的傷勢，非常嚴重，至少也要睡個幾天才會清醒。怎麼會這麼快就醒來了！連忙放下碗筷，莫旭擔憂的說道：「莫憂，你還要多休息，身體上的傷可不能忍著，雖然我莫家沒錢，但治療你傷勢的銀子還是能拿出的。」

「爹，為什麼讓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住在我們家裡，難道你真相信小晴說的，這小子就是我失蹤多年的哥哥？」莫寧憤怒的插著碗中的米飯，偷瞄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莫憂，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一個男人，會這樣輕易的被接受下來。

奇怪，完全沒有她們的記憶。莫憂摸著腦袋，轉頭看著一旁正收拾著碗筷的莫旭，抱歉的說道：「老爹，我來洗就是了，對了，剛才那個紫衣女孩是誰？和妹妹一起的朋友嗎？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劍？兀然捂著自己的胸口，莫憂淡漠的看著莫寧和莫旭，皺眉說道：「對不起，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能告訴我我之前是做什麼的嗎？殺豬的，或者是，殺牛的？」

「開什麼玩笑，我英俊瀟洒的大哥，哪裡像他了！」莫寧一把甩掉筷子，瞪了一眼莫憂。在她眼中，莫憂只算是一個長得很娘娘腔的男人，說不定是宮裡的大內太監，跑出來玩時不小心落進水裡了。

「這裏我來就是了，你好好休息著，那丫頭叫許晴，和寧兒倒是好姐妹。莫憂你沒見過很正常，因為你……對了，一會跟我上山砍些柴火回來，我們家窮，不能和別人有錢家比，燒火得自己上山砍柴，否則就沒飯吃。好在這寧兒啊，夠勤快，在鎮上找了一份活，暫時做著，一個月下來，倒可以領幾兩工錢。夠咱們生活的了……」

「瞧瞧，閨女大了，就是留不住。就讓你這個大哥好好休息一下，他身體上……」

「莫憂？你，你叫莫憂？想能想起什麼嗎？」許晴見莫憂說話不清楚，而且一個勁捂著自己的腦嗲，心中一急，轉頭對著莫寧說道：「小寧，當初你不是有個大哥離家出走嗎？他也姓莫……」

然而莫憂卻是似懂非懂的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你就是我爹，她是我姐姐？」

「寧兒……」放下手中的筷子，莫旭摸著莫寧的腦袋，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淘氣的女兒啊，每次都怨你爹沒有留住你大哥，現在上天賜給你一個大哥，你倒不要了。你娘走得早，臨終之前就像見你大哥一面，說不定這是上天有靈，你娘讓這小子來當我們的兒子……好好吃飯吧，說不定你娘現在還看著我們，說我們兩父女不懂她的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