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妙

猛地朝著後面退開，莫憂卻是聽得糊裡糊塗的，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懂了，眼前的這個人，要的是他的腦袋！右手一屈，三枚銅錢已經出現在莫憂手中，來不及多想，那夾雜著銅錢的手指朝著外面彈去，同時莫憂轉身跳上房檐，現在的他，必須找到莫寧，防止那丫頭做傻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但是莫憂卻知道，他不能失去這個妹妹！

莫憂不禁咬牙朝著那聲源處看去，不由地瞳孔緊縮。那是一個絕美的男子，潔白的皮膚上沒有半點瑕疵，那一雙劍眉直入雲鬢，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莫憂，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滿懷不悅的紅唇，手中握著一把雪白的寶劍，雙手勉強扶住莫憂，卻是淡漠的說道：「公子，快服下這一粒葯，能暫且壓抑住身體內的毒性。」

「哈哈哈，東方莫憂，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胡洵哈哈大笑起來，那手中的長劍兀然揚起，既然上天都要東方莫憂死，他豈能就這般袖手旁觀！手中的長劍撩起，直取東方莫憂的腦袋。只要砍下了這人頭，上萬兩的銀子，就會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口袋裡了！

駭然的看著那沒有腦袋的身體，莫憂的全身一震，眼珠子都差一點跳了出來，心中一急，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朝著那地面上倒去，整個人就好像一攤爛泥一般，沒有任何的支撐。

上到快要入土的老太，下到剛出生的孩童，全部被自己斬殺了嗎？莫憂全身一顫，差點從房檐之上掉了下去。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卻發現胡洵的長劍已經到了自己身前。難道說，自己沒有失憶之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盜嗎？為什麼會那麼殘忍，屠殺上百口的人？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那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快說，她在哪裡？」莫憂捂著自己的胸口，他絕對不會讓莫寧受到一點傷害的！絕對不能容許那個丫頭，做傻事的！就算搭上他這一條性命，他也要把她找回來！

「我？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要不是你的身法，我還真以為你是普通的一個小子，只是和東方莫憂長得有點像罷了。但是現在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既然如此，你的腦袋，我就收下了！」那人雙眼一瞪，手中的長劍兀然揚起，對於他來說，現在簡直就是上天賦予他的一個機會。想那個高高在上，成為天下第一天才的東方莫憂，有誰能在他全盛的時間取下他的腦袋！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那一身的血跡已經出賣了他，現在的東方莫憂，已經是失去了一顆牙齒的老虎！

果然，還是這鬆散的衣服，適合自己啊。莫憂捂著自己的胸口站起身來，雙眼盯著眼前的胡洵，冷笑道：「口空無憑，你說我殺你全家，我就相信你一面之詞嗎？讓開，別擋我的路！」

「擋？有本事，你自己闖啊！」胡洵冷哼道，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噼里啪啦好似炒豆子般的聲音響起，只要東方莫憂沒有記憶，就等於是一個渣滓，任由別人宰割，現在的他，根本就不值得畏懼什麼！

「好大的脾氣，難道你忘記了，胡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死在你的手中。上到快要入土的老太，下到剛出生的孩童，全部敗在你手中。你說，我胡洵和你有仇嗎？」胡洵冷哼一聲，那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不禁伸出自己的舌頭來，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

雙眼內閃過一道殺氣，莫憂淡漠的舉起自己的雙手，八枚銅錢同時出現在他的左右手中，雙手手指一捏，那眼中的殺氣釋放出來。屬於他本身的殺氣一閃而過，夜魔星雲，只會行走于夜間，那獨屬於他的一抹氣質，是任何人無法奪取的。

這是……莫憂全身一軟，差點跌落在地面，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任由那手中的銅錢跌落在地面上，面色無比的沉重，是毒發了嗎？好厲害的毒素，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

危險！大腦不斷傳來危險的信號，莫憂那剛躲開的身子，兀然停頓了下來。那腳下傳來的寒氣，幾乎快要將他的身子吞噬。明明這樣的速度，他可以避開，但是那鑽心的疼痛，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般，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臉色一沉，莫憂知道此刻自己的身體的情況，失血太多，又由於那傷口惡化，加上不明不白的毒素，現在莫憂的身體，可謂是糟糕到了頂點。若不是必須找到莫寧，帶那個丫頭回去，他才不會跟眼前的胡洵說這麼多的廢話。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對莫寧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就是要趁著現在，速度解決了眼前的這個人，再救回自己的妹妹！

「你是？」莫憂對眼前的人完全沒有半點印象，不管怎麼想，腦海中也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其他的，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砰……」兀然跌落在地面上，莫憂早已經滿頭大汗，那胸口上的鮮血不斷溢出，朝著外面流淌著。那整齊的衣服，也被那一件劃破了大半，露出那包裹著傷口的繃帶。

「原來堂堂的東方公子，也是一個只會逃走的孬種啊！」那人一凜，沒有想到此刻的東方莫憂還能打出這樣的力道來。連忙將那三枚銅錢打開，卻發現自己的長劍上，已經出現了三道深深的裂痕。不愧是東方羽的關門弟子，就算他一人，也能橫行整個江湖！

完全沒有印象，甚至連關於這人的記憶都沒有。莫憂不禁皺眉說道：「你是誰？」

「東方莫憂，原來你真的在這裏。太出乎我意料了！你竟然會打扮成這個樣子，從我的視線內脫離，真了不起啊！」那人冷笑著說道，手中的長劍一旋，那一雙虎眼盯著莫憂，似乎打定注意，這次非殺了他不可。

「小女孩？公子打聽這個做什麼？公子，你之前不是這樣的，難道說，你真的失憶了？」雪琪淡漠的看著莫憂，卻是說不出的感覺。當初跟在莫憂身邊，不管有什麼事，都不會輕易流露出自己神態的東方莫憂，此刻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變得這般的冷漠。

手指一屈，那袖中的一枚銅錢落在莫憂手中，不容任何的猜想，單手一彈，朝著下面的長劍而去。

「鐺！」清脆的金屬聲響起，伴隨著那矯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莫憂迅速朝著後面一退，看著那襲擊自己的人。沒有獨特的樣貌，一張大眾臉不管在哪裡都能看到，手中提著一把佩劍，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特徵。與其他人不同的是，能感受到這人身體內散發出的強烈殺氣。

就在這遲疑的瞬間，那把已經裂開三道裂紋的劍瞬間便到，朝著莫憂的胸口挑去。那一劍來得太快，加上莫憂又對自己有所懷疑，那一劍過來之時，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就在那丹田內的內力運轉之時，莫憂的臉色卻是兀然一變，那全身就好像被火燒一般難受，就好像硬生生的將他架在火堆之上，用火燒著他的身體。喉嚨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快要衝出，那般的難受，嘴中一甜，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那手臂上的黑色線條朝著上面延伸開去，似乎要將莫憂的整個身體完全佔滿一般，不留任何的餘地。

「滋！」那長劍直接劃破了莫憂的衣衫，朝著那早已經傷痕纍纍的皮膚刺去。劇烈的痛疼讓莫憂忘記了自身的處境，這種痛，似乎在哪裡見過，那般的熟悉，就好像心臟被撕裂一般，那麼的痛苦。

「公子！」不等莫憂的身子倒下，一旁出手的人卻是搶先一步將莫憂扶住，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殿主早就說了，公子的身子需要靜養，不能隨便亂走動。如今卻弄成這個樣子，要我如何向殿主交代？」

莫憂吞下那粒藥丸，腦海里隱約有一點印象，卻還是無法想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黑色的線路緩緩後退著，自己的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由地吐出一口濁氣，莫憂兀然一凜，冷聲說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哭著跑開的小女孩沒有？」

那人卻是淡笑道：「公子，連我都忘記了嗎？我是雪琪，從小服侍公子的下人。這次公子偷跑出去，殿主已經大發雷霆，逼著公子回去呢。要不是聽人說公子在這一帶，也許到現在我都無法找到你。」

莫憂淡漠的瞥了身後的男子一眼，冷聲說道：「我才不是什麼東方公子，你說的那個人，我根本不認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還追著我幹什麼，滾開！」

「滋！」任由那殷紅的血液飄灑在空中，那人頭朝著後面飛射出去，好似一個皮球一般，撞擊在那牆壁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那沒有腦袋的身子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手中的長劍微微舉起，就要朝著對面的人砍去。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