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分道揚鑣
「閣下為何而來。」
十二心頭一跳。站定在後方。視線冷漠的扎在來人的後背上。
明夜心頭一沉。見她固執。只能無奈答應再無下次。
十二點點頭：「那你就安心等著吧。」
他不想再嘗試一次眼睜睜看著她為自己拚命的場景。他想要保護她。哪怕這份心意或許一輩子也得不到回應。他也心甘情願。
可除了她。已經來到京師的其他幾個玄武人。卻根本不是天命之人。
打更的人很快在街頭巷尾敲響兩聲鑼鼓。已經是二更天了。
「是。紅袖門的事果真是凌宇寒做的。事因只是因為司馬如意。她單槍匹馬闖入雲天門救走雲若寒。被紅袖門俘虜。凌宇寒孤身前往懸崖營救。最後毀了整個紅袖門。天下皆知。」暗衛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木離。
不愧是四國之首的青龍。京師繁華如錦。人絡繹不絕的在街頭巷尾穿梭。樓房精緻。皇宮坐落在城鎮最末端。威嚴巍峨。紅漆宮門層層遞開。一排身負鎧甲的軍隊。來回巡視。街道兩側。攤販琳琅。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她刷地睜開眼。清冷的眸子里冷光閃爍。這簫聲分明是傳音入密。看來有人想要專程引她出去。十二漠然勾起嘴角。身影在原地一閃。只一瞬。便從窗戶躍出。傾身飛上房頂。磚瓦灰白。天際月光冷清。斑駁的灑下一地清輝。來人一襲白袍。宛如謫仙。只是淡淡一個背影。竟讓人生出不可褻瀆的錯覺。
「主子。」明夜恭敬的喚了一聲：「我們人生地不熟。萬一遇到歹人怎麼辦。我就在屋外為你護法。只要稍有異動。就可發現。」
十二抿了抿唇：「實屬天籟。」
雲若寒溫和一笑。翻身躍上馬背。最後凝神看了一眼下方的十二。一揚馬鞭。馬兒嘶叫一聲。兩人一前一後策馬而去。即使隔得很遠。還能夠聽到雲若水的聲音。「如意姐姐。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卻見雲若寒重重點頭：「她已經是武尊了。日後的成就必然不俗。我想要陪在她身邊。就只有這個方法。」
「老哥。難道你還想進寒潭修鍊。」雲若水驚呼一聲。
「主子。」暗衛單膝跪地。恭敬的喚道。
因為。她是司馬如意。
若為了她。自然是值得的。
不過。她聽得最多的音樂是鋼琴、小提琴。甚至是吉他。貝司。對簫。只能說是只聞其名。卻從未接觸過。
「萬一哪天用得上呢。」蘭心撅著嘴。嘀咕道。葯她買得最多。就是怕依十二的個性。說不定哪天又身負重傷。有了這些。她心安。
十二看著桌上擺放著的瑣碎小件。心底狠狠嘆了口氣：「我們是來參加比賽的。這些東西買來做什麼。」
蘭心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什麼首飾、胭脂。什麼金瘡葯。跌打酒。零零碎碎的花了一千多個金幣。
十二不知道。為了能夠和她比肩。雲若寒在返回雲天門后。再度提起進入寒潭修鍊。紅袖門一夜之間破滅。讓雲海不得不重新審視十二的實力。以及她背後的勢力。他可不想雲天門成為第二個紅袖門。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最後落得個家毀人亡的下場。
十二盤膝坐在木椅上。入定修鍊。忽而。一陣悅耳的簫聲傳來。音色極美。調子
「如意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去青龍。」雲若水哽咽的說道。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色。彷彿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夜深沉。十二從入定中醒來。已經是夜上指頭了。推開門。就看見明夜警惕的守護在外。她眉頭一蹙：「怎麼站在這兒。」
每個字。都帶著衝天的殺意。
「簫。可如你意。」木離背對十二。聲音飄渺。似從雲端上緩慢落在耳畔。帶著一股子不食煙火的味道。
「打探司馬如意的位置。我要見她。」清潤的嗓音。在房間里響起。
「小妹。我們還有自己的事要處理。別為難如意。」雲若寒也在一旁相勸。
木離一身白衣。飄渺出塵。立在雕花窗戶邊。背對來人：「查到了嗎。」
「笨蛋老哥。」雲若水跺跺腳。一溜煙翻身上馬。坐在馬背上。不住的用手擦著面頰上的淚珠。她是真的不願同十二分開。這個小丫頭。打從第一次見到十二時。就瘋狂的崇拜著她。這次。十二不惜以身犯險救出雲若寒。更是讓她感激得不得了。還沒相聚幾天。就要分開。這丫頭自然心頭難過。
「哇。這就是青龍。」蘭心新奇的看著四周。與玄武國的京師相比。青龍國更為繁華。幾乎每一戶人家衣著都是華貴錦袍。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友善的笑。十二在街頭小逛了一會兒。也沒著急尋找邱樓等人的落腳處。左右距離大賽還有四天。她可不想這麼快就和睿王等人碰面。平
紅袖門的破滅。在玄武國引起極大的動蕩。有消息瘋傳。是司馬如意以及其姘頭所乾的好事。司馬雄聽到這消息。氣得當場摔碎了桌上的文房四寶。一雙眼陰鷙如蛇。看著青龍國的方向。咬牙道：「司馬如意。」
遠端。雲若水拍馬跑到雲若寒身側。撅著嘴。不滿的問道：「老哥。為什麼我們要急著回去。陪著如意姐姐參加完四國大賽不是更好嗎。」
能夠讓凌宇寒這個預言中的雙王之一。如此相護。難道你真的是天命之女。
「不必了。我還沒有弱到要人來為我守門。」十二斷然拒絕。她一向警惕心很高。這屋外一直站著個人。就算是睡覺。她也會睡不安穩。
「快點和你哥哥回去。」十二揮了揮手。漠然道。
或許是分別在即。這頓飯吃得眾人食不知味。雲若水更是幾度紅了眼眶。結賬離開客棧。她緊緊拽住十二的衣袖。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明夜從小二手裡牽過幾匹馬來。靜靜立在一旁。
青龍國。國師府。
他是如此信任她。相信她一定會在天下大放異彩。
聳聳肩。十二夜沒多說什麼。簡單的用過晚餐。十二就回房休息。
是啊。一定會的。
他沒想到。曾經不被自己看中的二女兒。居然一躍成為風尖浪口的存在。名震天下。
「那你就去吧。」雲海間他固執。也只能揮手答應。雲天門與紅袖門的婚事。也因為紅袖門的毀滅徹底告終。雲若寒第二天便進入寒潭禁地。
雲若寒就站在她面前。有好多話想說。可最終都只化作一句：「後會有期。你到了
一曲終了。十二啪啪的拍起掌來。眼眸中有讚許之色一閃而逝：「閣下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做梁上君子。以蕭引我出現。所求為何啊。」
「自是為你。」語音剛落。木離緩慢轉身。一襲白袍。衣決在晚風中忽閃。獵獵作響。一頭墨發被銀冠束起。劍眉星目。肌膚白皙如羊脂。臉廓柔和。渾身散發著一種不似凡人的飄渺之氣。宛如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當真是濁世佳公子。風度翩翩。溫文儒雅。又似一尊佛。無悲無喜。笑看紅塵萬丈。
她可不相信這人是吃飽了撐的。大半夜跑來只為了演奏一曲給她聽。只不過因為來人沒有敵意。所以十二才難得的和他交談起來。
雲若寒遙望遠方的官道。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眸子里一片堅定：「紅袖門毀了。掌門一定會把這件事算在如意身上。我回去。可以為她擋去擅闖雲天門的罪。而且。我的實力還不足以留在她身邊保護她。我太弱了。」
「無礙。」十二搖著頭。看向雲若水時。眼眸中極快的掠過一分柔色。
簫聲正處於gaochao.一個高音。似乎激烈的流水撞擊上岩石。氣勢磅礴。忽而。音調一轉。似激昂后的水花。再度恢復平靜。十二閉上眼。彷彿置身於這情景之中。靜靜聆聽著。
「是。」暗衛應了一聲。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木離靠著窗戶。遙遙看著蒼穹。冠玉般白皙的面龐。噙著一抹乾凈出塵的笑：「司馬如意嗎。」
心底卻隱隱發寒。這個司馬如意。難
「找個地方歇腳吧。」十二牽著駿馬。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棧。開了三間上房。或許是四國大賽在即。幾乎每一個酒樓、客棧都是人山人海。大堂里坐著來自各個地方的武者。身帶佩刀。有的殺氣騰騰。有的面容和善。總之。雜七雜八的什麼人都有。
十二在心底默默地嘆道。
這個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三天不分晝夜的趕路。總算在四國大賽開始前四天抵達青龍國京師。十二早就發現一路上有人在跟蹤她。不過來人沒有殺意。她也沒說破。只是暗中提防。
漂亮的雙眼緩慢合上。眉宇間一抹異色微閃。
他身影峻拔。月光在他身上灑下一圈圈深深淺淺的淡色光暈。彷彿踏雲而來的仙人。
雲若寒跪在下方。堅定的點頭：「值。」
「你決定了。」雲海看著風塵僕僕返回雲天門的雲若寒。眯著眼。嚴肅的問道：「寒潭那地方。進去的人嫌少能夠活著出來。你一旦支撐不住。也許一輩子就毀在裏面了。值得嗎。」
開了房。十二將納戒里昏睡的小奶包放出來。小傢伙自從火麒麟陷入沉睡后。就一直沒醒過。可愛的小臉粉嘟嘟的。雙眼緊閉。十二動作溫柔的將它放在床上。把被子給它蓋好。自己則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閉眼修鍊。
她的實力已經恢復七成。蘭心一個人在外面閑逛。說是要買些青龍的特產。明夜沒有跟去。只是在屋外為十二護法。寸步不離她左右。
雲若寒看著她那副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你添麻煩了。」
他發誓。在他走出這地方之時。便是他能夠與她比肩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