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交給誰？
十二一句話。便叫方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紛紛閉嘴。只雙眼齊刷刷看向她。彷彿在等待著她的決斷。
「玄武帝。」白虎帝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握。指骨泛白。一雙眼更是因怒氣飆升通紅一片：「你當真要仗勢欺人…」
「好。」白虎帝咬著牙應了一聲。「事情已圓滿解決。朕宮中還有要事。不便久留。勞煩司馬小姐護送朕回國。」
「好。朕是給你面子。可非是怕了他玄武。」白虎帝最末還不忘叫囂一句。
十二足尖在二樓長廊之上輕輕一點。身影飄然落下。正殿中。因鬥氣的震蕩白玉地面凹凸不平。她飛身從殿中躍出。落到眾人中央。看著中央的浮雲地上擺放的一具被白布蒙住的屍體。眉頭微皺。
十二一句話。卻叫在場諸人紛紛變了臉色。
十二眉頭微微一皺。看向玄武帝：「那你說要怎麼辦。」
臨走前。朱雀女皇朱慕朝著十二高高豎起拇指：「如意。好樣的。」
不是不知。他為了那百年預言付出了多少。也不是不知他為了輔佐日後新帝。籌劃了多少年。但她志不在此。只能一聲長嘆。
若是今日放任玄武將白子墨的屍首帶走。白虎威名何在。日後白虎如何在四國中立足。
誰敢小覷她。誰還敢漠視她。司馬如意之名必將橫掃整個玄武大陸。
十二聞言漠然點頭。從倖存下來的門人中挑選幾個輕傷的。作為護衛護送四國皇帝安然回國。
白虎帝與玄武帝對視一眼。皆在對方臉上看見了妥協之色。事已至此。十二做出了決斷。除了妥協。他們還能如何。
她看了看臉
十二手臂一揚。便將白子墨的屍首收入納戒。「既然你們都答應了。那麼。過幾日。我便派人將他安葬。」
十二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目送朱雀國眾人離去。
「白虎陛下此言差矣。」玄武帝據理力爭。毫不退讓。笑話。白子墨殘殺玄武十多萬人。他的屍首該交給玄武。論其罪。「白子墨狼子野心。與我玄武已結下血海深仇。朕要帶走他的屍體。以泄天下黎民心頭之恨。」
話音剛落。他身後幾名侍衛紛紛飆升威壓。氣氛再次變得火藥味十足。似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將他挫骨揚灰。」玄武帝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樣罪大惡極之人。朕要他即便下地獄。也不得安寧。」
此等惡人。犯下諸多滔天罪行。怎能得到一個全屍。應該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才對。
「怎麼回事。」視線移向明夜。她只不過去為凌宇寒找墨白治病。他們又因為什麼鬧得不可開交。似是察覺到十二的怒氣。白子旭與睿王紛紛冷哼一聲。散去了腳下的威壓。各自退到兩國皇帝身旁。遙遙對持。
十二看了眼地上。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太陽穴突突的跳動幾下。這人。便是死了也還要引起騷亂。果真是禍害。
既然他們意見不合。那麼。將白子墨安葬在兩國邊境的交界處。那些對他恨之入骨的百姓可日日夜夜前去他的
不過。她所做的、所說的一切。通通都是建立在她有足夠藐視天下的實力之上。強者的世界本就是如此。弱肉強食。想要成為霸主。那就拿出身為霸主的實力與魄力。若不然怎能服眾。怎能讓人心悅誠服。
「四國已如你所願安定下來。你日後的身份必將水漲船高。若你想奪取四國。也是輕而易舉。你日後可會後悔今日的決斷。放棄一統天下的機會。任由天下四分。四國鼎足而立。」木離淡漠的問道。一雙清明的眼。定格在十二身上。
「玄武帝。」白虎帝氣得臉色鐵青。「你不要欺人太甚。朕已答應補償那些因戰亂慘死的百姓與士兵。你竟還想要我兒的屍體。真當我白虎是軟柿子。任你踐踏嗎。」
她心頭腹誹。又見白虎、玄武兩國皇帝互不相讓。眉頭緊皺成川。漠然出聲：「若不然。你們直接打上一架。」
打上一架。雖說他們看似劍拔弩張。但誰也沒有率先動手的意思。不過是虛張聲勢。若當真要打。若是有個萬一。傷到了皇帝的龍體。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要將他如何懲處。」玄武帝冷不防開口問道。若是十二直接將白子墨安葬。哪怕拼著與她決裂。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恩。」十二眉梢冷峭。似一把出鞘的寶刀。戾氣逼人。
眾人驚駭的對視幾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敬畏與恐慌。哪裡還敢造次。
明夜急忙
「有何不可。」玄武帝反問道。面露譏諷。「白子墨生前殺我玄武多少百姓。害死多少士兵。若連他這樣的人都能得到全屍。日後九泉之下。朕有何顏面去見那些死掉的亡靈。」
看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十二緊抿了唇線。一聲低不可聞的話從唇縫間吐出：「抱歉。」
玄武帝身泛殺意。目光冰冷。等待著十二的回答。白虎帝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同樣是氣勢逼人：「玄武帝。我兒已死。難不成你還打算將他分屍嗎。」
若說十二未出現前他們還有出手震懾住對方的打算。那麼現在。在絕對實力面前。他們只能選擇誠服。
玄武帝臉上浮上一抹冷笑。「彼此彼此。」
當今天下膽敢如此辱罵、羞辱一國之君的。恐怕也唯有她能做到。
「所以咯。如意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邱樓拖著重傷累累的身體。走到十二身旁。下巴往爭鋒相對的兩國之君身上以挪。笑得齜牙咧嘴的。「他們都想要將白子墨的屍首帶回國去。方才便是因為此事發生爭吵。險些動手。」
誠然。白子墨雖然罪無可恕。但他已命喪九霄。且不說這世上有沒有地獄一說。死了的便是死了。說什麼葯將他挫骨揚灰。說穿了。只是為了安撫天下黎民的借口。
「不錯。雖說我兒死前做了不少錯事。但無論如何。他終究是我白虎的太子。理所應當該由朕帶回白虎。好生安葬。」白虎帝陰沉著一張臉。話語堅決。雖說白子墨對他下毒。便是
眼眸中掠過一絲極淡的厲色。「既然白子墨死於我等之手。那麼他的去留也該由我做主。」十二冷漠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所到之處。誰敢直視。莫不是低頭不語。「不論今日將這屍首交給誰。剩下的一人必定心有不服。」
又開始了……
她欠他的。怎能還清。
十二眉梢輕輕一挑。目光轉向一旁的玄武帝。
她說得堅決。說得肯定。一雙眼璀璨得宛如天上繁星。
「白子墨既然已死。不論他生前犯下了什麼滔天之罪。都該一筆勾銷。」見玄武帝還有反駁的意思。十二眼眸一冷。往前一步。渾身帶著一股冷厲之氣：「逝者已矣。難道你們還想鞭屍不成。有我司馬如意在此。誰敢動他一下。」
不僅圓滿的讓四國和談結束。同時誅殺了狼子野心的白子墨。今後。她在四國的聲望。恐怕會凌駕于皇族之上。
「對啊對啊。」邱樓急忙點頭附議：「交給白虎。玄武肯定心有不甘。但是交給玄武。白虎也不會善罷甘休。」
十二狂傲一笑。「我早已說過。此生所求只是與在乎的人攜手笑看天下。爭霸。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誰去。後悔。這兩個字在我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我倒是覺得。既然這裡是司馬如意的地盤。白子墨又是她親手誅殺。那麼。為何不聽聽看她的意見。」睿王徑直開口。將皮球踢給了十二。「司馬如意。是你讓我等聚首在此。
「哼。易地而處。白虎帝。若你是朕。你可會放過一個踏破你河山。誅殺千萬黎民的罪魁禍首。」玄武帝毫不退讓。直接杠上了白虎帝。
驟然間。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十二。要說這裏誰的話舉足輕重。唯有她一人。
玄武大陸。素來以強者為尊。
「如今。你可有半分悔意。」一道低醇、清潤的嗓音。猶如梵音繞耳。在十二耳畔響起。她驀地轉身。便看見一襲白衣飄渺的木離。眉梢輕佻：「什麼意思。」
木離心頭一跳。終是一聲長嘆。「也罷也罷。」
他一字一字說的抑揚頓挫。話鏗鏘有力。帶著一股子狠決的味道。
十二嘴角微微一抽。「交給誰。」
十二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只覺得渾身乏力。她口中一聲低喝：「好了。吵什麼。身為兩國君王卻猶如市井潑婦。你們這副模樣。若讓天下萬千黎民看見。可不是丟了面子又丟裡子。」
「不過。他殘殺十萬百姓也是事實。」十二口風一轉。接著道：「那便將他安葬在玄武與白虎的交界處。為他立墳。讓兩國黎民隨意觀賞、辱罵、唾棄。如何。」
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底。十二眼中掠過一絲譏諷：「誰的武力更強。誰就可帶走白子墨。公平吧。」
木離。這個人是十二虧欠最多的。
「所以。將他交給我司馬如意。是最好的結果。」十二淡淡一笑。面色篤定。她一句話。讓兩國皇帝誰敢反駁。雖說心底或多或少有幾分不甘願。但想起十二素來暴虐的作風。以及她手中握有的勢力。也只能飲恨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