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伊始
第70章 重置
遠處才剛剛起飛的飛機慢慢下降，我心裏咯噔一下。
剛走到單元門口，我看著兩側已經破舊的福字兒，其中一個耷拉著隨風飄蕩。
隨著縫隙越來越多，之前倒在我周圍的人全部被吞了下去，一點反抗都沒有。
不對啊，之前我來到這個破敗的屋子都是在凌晨，從來沒有在白天進來過。
對了，呂子皓的事情薇薇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還是我跟她說過之後才知道的，而瘋女人知道應該也是經歷過薇薇這一步，由當時的「我」告訴給瘋女人的。
從地上爬起來，我拍了拍渾身的泥土，這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很熟悉，只不過破破爛爛的，就像是……
簡直跟災難片中的場景一樣！
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我還有些不甘心，正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就感覺腳下劇烈晃動了一下。
前兩次來到破舊的屋子，我都能找到細節上不一樣的地方，尤其是抬鏡子那次，我幾乎能斷定那根本不是我原本的家了。
疲勞讓我速度減慢了很多，可我還是在儘力應付這隨時會出現的裂隙。
這是怎麼回事兒？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我拼了命的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跑過去，期間也不知道躲過了多少次噴出的泥沙和擴大的裂隙。
外面陽光刺眼，我已經習慣了，好像白天總是這樣，沒有颳風下雨，沒有打雷閃電。
失敗了么？
下意識我感覺要跌倒，我順手撐了一下旁邊，卻沒想到發出咣當
「你……」我想叫住他，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我實在沒有了力氣，視線也慢慢降低到了地平線以下，最後整個人向後仰著摔落下去。
打開一看，裏面大約有二十多個瓶蓋，跟我之前見到的應該差不多。
我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薇薇一個踉蹌，整個人朝著縫隙跌了下去。
而這次破敗的屋子跟之前破敗的屋子也不一樣，聽瘋女人說過那是她的家，而現在這個破敗的屋子跟之前不一樣了，而是我原先的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把窗帘拉開，刺眼的眼光找了進來，我心裏咯噔一下。
一模一樣的鏡子，這是我家還是……
雖然看不清楚，但我就是能確定，這個人影就是剛才那個奇怪的人。
我驚訝地看著周圍，這破敗的屋子我前後來過兩次，果然走到卧室還看見了薇薇買的那面穿衣鏡。
擠過來的薇薇也聽到了我的話，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也是搖了搖頭。
奇怪了，我這是在哪？
因為我這才想起來，那個人的側臉跟我看到的那個「我」一模一樣，應該不是一個人，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在同一個地方居然出現了第三個「我」。
這個時候薇薇竟然大聲笑了出來，就好像陰謀得逞了一樣，但立刻又把視線移到我身上：「等下一次的時候，我會好好愛你的。」
當我力氣用得差不多的時
而且我還在沙發上看到了那個臟塑料袋，不知道什麼時候瘋女人留下來的，可在我印象中這個袋子她是不離身的啊。
我儘力向上爬，盯著那個人的影子，感覺全身最後的力氣都在慢慢流失。
無論如何在我記憶中薇薇可是跟我在一起很長時間，就算曾經經歷過重置我也不記得了，今天的所見所聞全部跟新的一樣。
這樣我更要快點找到瘋女人了，說不定這次會成功。
很快我就在人群中找不到那個人了，收回視線就覺得奇怪，怎麼瘋女人和薇薇就好像沒有看到似的。
引擎聲音完全消失的時候，我周圍的人也都倒了，只剩下瘋女人和薇薇，還有……
不對啊，距離這麼遠怎麼還能有這麼大的噪音，就像是在飛機內部一樣。
也不知道瘋女人聽沒聽見，她只是戳在那裡，抬頭看著天空。
我盡量讓自己站穩，可旁邊卻裂開了一道腰粗的縫隙，而且還在不斷擴大，我這才發現這種縫隙已經出現很多了。
臟塑料袋在這裏，那瘋女人跑哪去了？
飛機摩擦著地面掀起了無數火星，劃出去百米之後開始起火，眨眼間就從中間爆炸斷裂，碎成好幾塊。
在我震驚的同時，我看到那個人也注意到了我，只不過側臉用眼角瞄了我一眼，就轉過頭朝著遠處走了。
實在想
很快我就聽到巨大的轟鳴聲，遠遠就看見有一架飛機從跑道上斜斜起飛，引擎巨大的聲音震得我耳朵有些受不了。
我想要衝過去的時候卻被瘋女人給攔了下來，她只是看著我搖頭。
「不，怎麼會是這樣……」就算我知道還會再重新來，但此時我還是接受不了薇薇掉了下去。
那個破敗的屋子！
我又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大圈，把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最後吃驚地看著周圍，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我家，是我之前住過的地方，絲毫不差。
忽然間感覺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好像整個人被抽離了現場一樣，可我卻清楚知道自己就站在原地。
忽然我的一隻腳陷了下去，驚得我一身冷汗，看著周圍如同海浪般的地面，求生的本能讓我無論如何也要爬出去。
「想什麼呢，時間……」
我摸著身下冰涼的地板，一下子還沒搞清楚自己在那裡，而且周圍光線昏暗。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看著薇薇有些僵硬的眼神，瘋女人在旁邊嘆了口氣：「時間到了。」
眼前一黑，我感覺自己從很高很高的地方跌了下去，至於是什麼地方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或許是瘋女人說過的「抗體」發揮作用了，那麼多的重置我本身就已經習慣，所以這次
這種感覺就跟之前有過的兩次晃動過一樣，我差點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
這些都可以不去管，最主要的我還不能確定他那個眼神是不是要我跟著他。
我用雙手撐住地面，翻身重新站起來，這才注意到在我視線可及的最遠處有一個人影。
看著他剛才的眼神似乎是要我跟著他，但我才邁了兩步就停了下來。
「下次你要早點提醒我。」我回頭看著瘋女人，看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了。
「沒用的。」瘋女人毫無生機的眼神，顯然已經對這一次灰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單元門口沒有停著我的車，同時我就看見小區門口拐進來了一輛車，一眼我就認清了，竟然跟我的一模一樣！
聽到她的話我全身冒出一股冷汗，腦海里閃過了不少畫面，可還沒有回過神兒來我腳下的地面就已經開始凹陷。
薇薇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就怔在原地了。
我沒想到瘋女人竟然會這麼乾脆，遠比剛才的薇薇從容多了，但這對我來說簡直太難以接受了。
看薇薇的樣子已經是準備面對了，我便一把拽起旁邊的瘋女人，可拉了兩下卻沒有拉動。
跟前兩次不一樣，這次晃動又開始了，而且還在持續。
「他沒事？！」我看他站的穩穩噹噹，根本沒受到影響。
我奇怪地看著周圍，不是應該重置了嘛，怎麼我會在自己家醒過來，不是應該在酒店的嗎？
我在心裏憤恨地暗罵了一句，想不到做了
「果然跟之前一模一樣。」我在心裏嘀咕著。
自由落體的持續時間很短，就像是做了一個從高空墜落的夢一樣，感覺靈魂一下子又回到了身體里。
這倒是讓薇薇僵硬的臉上有了一些尷尬的笑容，不過眼神中似乎有些得意，看著瘋女人說道：「怎麼樣，最後還是我贏了吧。」
瘋女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縱身跳了下去。
可我卻只能看見一個還扒住縫隙邊緣的手，但下一秒這個縫隙就跟坍塌了一樣，整個掉了下去。
「開始了……」瘋女人在我旁邊無奈地嘀咕了一句。
對了，或許他那裡就是安全的地方，剛才他不還是用眼神提醒我跟著他嘛。
剛才那個人我肯定是第一次見，瘋女人和薇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隨著飛機引擎聲音的減弱，我看到周圍剛剛被我聚攏的人群有人跌倒在地上，其他人也都是驚慌的樣子。
「薇薇！」我大喊了一聲。
對了，我竟然記得之前的事情！
我看著周圍樓房坍塌，地面出現龜裂，不少泥沙從裂縫中噴出來，整個地面都好像海面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什麼時候了，還能說出這種話，我看著薇薇心裏一陣發毛。
忽然我腳下一滑，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離開，只是站在人群最外圍的位置，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在看一場鬧劇。
還有那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站在遠處！
我奇怪地看著薇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