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廢城
第87章 惡臭
之前那麼多的怪人不會被那怪物給吃了吧……
可能是我的聲音驚動了它，它肥胖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掀起了一陣肉浪，然後在用鼻子大力嗅著什麼。
重新站起來看向下面，雖然內心還是有些不安，但不像剛才那麼畏懼了，只是心裏還是有點衝動。
電話那邊的我說道：「我就快到了，你已經在那裡了？」
躡手躡腳地王樓梯下面走，手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消防斧，因為天色暗下來，整個樓道里的視線就不太好了。
點開簡訊，上面寫著：「泛亞大廈方向XX街道有一處橫穿街道的紅色油漆，天黑以後立刻在那裡見面，如果你怕死或者不敢來就算了，我也不會等你太久。」
我順著通道爬了下去，那種難聞的氣味也越來越重了，不過尚可忍受。
我輕輕地把消防斧取了下來，握在手裡，另一隻手輕輕地打開了通風口的蓋子。
「沒什麼，恐高，不能看下面。」我隱瞞了有跳樓念頭的事情，只是說自己恐高。
看著周圍又恢復了廢墟的樣子，心想那個我說的過讓你沒錯，看來他拿到的那張紙，上面的內容都是真的。
怪不得吐出來的東西氣味那麼難聞，說不定就是混合了胃液的腐肉。
「喂，你怎麼還不來？」我盡量隱蔽自己，小聲地說道。
走到二樓的時候我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響，好像是有人在吸著果凍的聲音，但又不太像。
奇怪了，怎麼一
原本我以為會有什麼東西衝出來，可下面很安靜，只是有一種不太好聞的味道。
我慵懶地應了一聲，正準備掛電話，就聽他說道：「你睡著了？」
睜開眼睛我就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接了電話就先說道：「什麼事？」
「喂？剛才你怎麼了？」是那個我打過來的。
似乎我這些話讓他感覺有些無語，半天也沒有吭聲，最後只能無奈地說道：「那好，天一黑你就來紅色警戒線的位置，我們匯合再想對策。」
我不確定，但那個人能用燈光提示我們，說明他已經在這裏很長時間了。
還是先閃人比較好，我可不想用消防斧砍這個噁心的傢伙了。
對了，那個人肯定也是第一次爬到樓頂，或許就是在躲避著什麼，或者是觀望著什麼，沒想到自己會有這個念頭才跳了下去。
看著簡訊的內容我驚呆了，時間和地點同那個我跟我約的一模一樣！
而發送簡訊的對象竟然是……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直接就關上門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剛才要再多看一眼我肯定就又吐了。
對，他一直沒有告訴我位置，這未免太古怪了。
是那個在泛亞大廈樓頂的人？
「是啊。」我說著便看了看通風口的方向，消防斧完好無損地別在那裡。
在這個廢墟般的城市裡，人是會死的，也會受傷留下
跳下去，就會重置，你就會重新活在之前的生活里。
等我到了之後，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十五分鐘了，但那個我還沒有來。
我害怕被它發現，急忙向後退了一步，不遠處就是出口了，我悄悄向著那邊挪了過去。
那個我有些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我沒有，你怎麼會有？」
這下糟糕了，我的身體已經發出了疲勞信號，可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睡得著。
這簡訊不是我發出去的，那就一定是另外一個我乾的了。
但如此這樣下去，我肯定是吃不消的。
我假裝用有些生氣的語氣說道：「有沒有你上來試試就知道了，別說觀察薇薇了，現在我都不敢抬頭看外面。」
我又聯想到了薇薇，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籠罩了我。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就看見地板上有類似粘液的東西，也許這種氣味兒就是這些粘液散發出來的。
我知道重置的念頭很荒唐，剛才差點就被誘惑了，就像是在夢裡有人告訴你這是個夢境，只要如何做就會醒來一樣。
我抬頭看著燈，這些應該是聲控的，但髒兮兮的燈罩看起來很破舊，似乎已經失去了照明的能力。
那人把車開了二十多萬公里，顯然已經在這裏被困了很長時間，內心崩潰得不成樣子，就算是自我了結也無不可。
只是越往下走那股怪味兒就越來越濃，最後走到三層樓的時
之後我圍著周圍的牆壁轉了一圈，看著下面分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城市，一邊原樣如初，另外一邊卻是如同廢墟。
我走到通風口，仔細聽著下面的聲音，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沒了聲音，估計趁著天黑之前都離開了。
那個我有些嫉妒地嘁了一聲：「真有你的，掛了。」
我甩了甩腦袋，把那些雜念清除乾淨。
越往下走就越沒有落腳的地方，踩在上面十分粘稠，而且越來越厚。
我走到分界線上伸出手，果然這面透明的牆壁也消失了，我急忙走到了外面那一層，心裏這才踏實多了。
看著它伸出舌頭吸溜吸溜地舔著，我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我皺著眉，我之前來的時候還有這種氣味，不知道那些怪人趁我睡覺的時候幹了什麼，怎麼這麼難聞。
我們兩個性格大體一致，只是在細微上有些差別，我會瞞著他，他自然也會瞞著我的。
這裏時間過得很慢，我又不敢掉以輕心，只好坐在通風口的邊上，聽著下面不斷傳來的敲擊聲，這才能繃緊了神經，讓自己不至於睡著了。
在廢墟那邊我也沒有看到薇薇，更沒有看到任何走動的人影，不知道那個我躲在附近的什麼地方。
我驚愕地看著那個東西，樣子我實在形容不上來，就像是沒有了四肢的肥胖症患者，正張著
「對，你快點。」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沒想到他太沒時間觀念了，天知道還會不會冒出一個剛才那麼噁心的怪物來。
我急忙打開手機，在簡訊一欄里的已發送簡訊中，看到一條已經發送了的簡訊，由於不是接受到的，所以沒有提示。
這時候我的電話又震動了起來，沒有顯示號碼。
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於是就繞著樓往紅漆分界線的方向走，腦子裡還在想剛才那個怪物是哪來的。
又等了一會兒我就著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路上出現問題了，也不肯告訴我位置，真是……
等我挪到了門口的位置我這才鬆了口氣，才知道外面空氣有多麼清馨，正要走就看見那個怪物爬到了我嘔吐物旁邊，伸出舌頭……
「這傢伙吃的是人？！」我在心裏吃驚地對自己說道。
有動靜我立刻就警惕起來，什麼怪味兒也忘在腦後了，亮出消防斧就準備大幹一場。
只是不知道那張紙上還有什麼內容，我猜想他很可能會瞞著我什麼。
我看著周圍不斷流竄的黑色影子，一直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威脅，想必它們應該是專門對付那些假人和不屬於這裏的東西的吧。
漸漸的我也發現周圍牆壁也都脫落掉皮，露出了地面迅速落了灰塵，就連扶手都破舊得七歪八斜。
剛剛被這怪物吐出來的東西，對，我只能叫它怪物，因為它又在俯下身子去吃自己吐出來的東西！
咕嘰咕嘰——
但我必須忍著走下去，這樣才能離開這個充滿了怪味的地方跟那個我匯合。
我收回了視線，這個念頭也慢慢淡了下去，我鬆了口氣，要不是之前就看過那個跳樓的我摔得面目全非，我也許就跟他一樣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
於是我找了一個距離通風口最遠的對角處躺下來，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見通風口的情況，就算我睡著了聽到什麼動靜，也能有儘可能多的反應時間。
對了，我怎麼會有困意？！
「你現在準備一下，我也往那邊去，我躲得位置比較偏遠，大概十五分鐘以後吧。」那個我輕聲輕語地說道。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被腰間震動的手機給吵醒了。
在吐出來的這些東西中有碎肉和骨頭，周圍還散落著沾滿了粘液的各種各樣的衣服。
掛了電話我就順便看了一眼泛亞大廈的方向，發現那邊已經有了一層霧氣，但重新亮起來的紅色光芒卻擋不住，一閃一閃的極為吸引人。
哇嘔一聲，就像是嘔吐的聲音，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那裡正有一個影子在蠕動，很大的塊頭。
反正那人已經死了，就不管那麼多了，只是讓我好奇是誰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給我們留下了紙條。
「好。」我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那個人又把燈光打開了！」我在心裏吃驚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