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廢城
第108章 說對一半
「你說看到了很多屍體，是怎麼回事兒？」我不解地看著她。
踏踏踏——
「我們會出去的。」我緊緊抱著她。
可能在這個時候就算有人要我的命，我可能也不會在乎。
一半？！
迷迷糊糊之間，我就只能聽到這個聲音了。
「大概吧。」我說著苦笑了一聲，然後將針頭刺進了胳膊里。
感覺一股涼意進到我胳膊里，順著脈絡快速傳遍全身，整個人就跟喝了一肚子冰水似的，體溫驟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被我這麼一說她也愣住了，奇怪地看著我：「你，你是說這些都是……」
直到看得我心裏都有些發毛的時候，她才開口說道：「你知道那些屍體都是誰嗎？！」
該死的，一定是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讓手下這麼乾的，為的就是讓薇薇傳達這個消息給我，但為什麼不親自帶我去看呢？
說完我一直凝視這個薇薇，她似乎很驚訝我居然會這麼做。
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在那裡聽到過，而且這個聲音，這個語氣，還有說話的節奏都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這個名字還有說話的人是……
就連我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適應了這個消息，強自鎮定地問道：「你是從哪裡看到那些屍體的？」
「我忘了是幾層了，我被他們帶著經過了很多地方，最後才把我關在了這裏。」薇薇有些迷茫地看著我。
我聽了這麼駭人的描述都喘不過氣來，這究竟是要殺
該死的，注射器里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感覺這麼強烈，還好……
「都是我。」我不得不承認這讓人有些鬱悶。
我的手已經用不上力了，就好像清晨剛睡醒的時候，放鬆的肌肉還沒有恢復活力。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行動軌跡當中，但似乎這一切還沒有完，直到我們出去前都不會結束，你做好心理準備吧。」這些都是我憑藉著觀察擦側到的。
針筒里有不知名的透明液體晃動，我看著針筒，轉而驚訝地看著薇薇：「你這是幹什麼？」
我不知道這個聲音從哪來的，但卻打斷了我的思維，也好像是在提醒我一樣。
緊接著我感覺整個人晃了一下，讓我有一種猛烈的眩暈，就像是坐在航行在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上一樣，天翻地覆，隨時都有可能被吞沒進深海當中。
那扇門我是無論如何也砸不開了，而順著玻璃向外看，似乎也有二十多層樓的告訴，窗戶肯定也是行不通的了。
薇薇聽我這麼說了，就問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現在真是的沒有出路了，不過還有唯一的辦法。
這是哪門子的鬼話，我對這些話嗤之以鼻，要是在平時肯定會嚇得渾身冷汗，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一，二，一……」
「還有我的。」薇薇用很緩慢的語速說道。
我吃驚地看著她，要是這麼說的話還真有可能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針筒，這裏面透明的東西肯定不會要我命，不然那個人直接叫手下動手就可以了，我自己肯定是鬥不過他們的。
她把頭埋在我的懷裡，發出嗚嗚的哭聲。
就像是要被強姦一樣的反應，我看了都皺了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曾經欺辱過她還是怎麼的。
我安慰她不要害怕，可她卻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有些猙獰，有些惶惶不安。
經我這麼一問，薇薇臉色又暗淡下來，捂著嘴哽咽了一陣子才說道：「死了，然後被扔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我很肯定地回答她：「對，而且結果如何我不會怪你。」
我聽到很多雜亂的腳步聲，還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好像很多人都在我周圍不停地走動著，還在議論著什麼。
聽到薇薇小聲嘀咕著什麼，我就停下來為了能聽真切。
我驚訝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從哪裡看到了屍體，而且還有很多很多？
我看著她一副複雜的表情，緩緩把攔著我的手給鬆開了，輕聲輕語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麼做。」
「你也看見了，有那麼多個薇薇的屍體堆積著，說不定全部都是幫過他們然後又沒有了利用價值殺掉的。」我緊接著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薇薇手臂在我背後動著，我立刻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了神采，嚇了一跳，急忙向後躲了過去：「你，你幹什麼你？」
我一下子把針筒搶過來，拿著針筒對她大聲說道：「你以為幫了他們，他們就會放過你？」
轟隆一下子，我感覺整個人都被雷給擊中了，這裏堆積著我的屍體理所當然，怎麼還會有薇薇的屍體？
任誰看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體躺在那裡，心裏都會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吧，就好像自己已經死了，而現在這個自己是靈魂出竅了一樣，看見了自己的遺容。
我有些納悶兒了，在這裏哪有那麼多的屍體，就連地下停車場我都看過了，根本就沒有三十多歲的我說的那麼多屍體，還堆積如山，根本就是……
「快快快。」忽然一個催促的聲音冒了出來。
我聽著這些腳步聲，聽著含糊不清的議論，感覺不到自己身在何處，但卻對這些事情十分麻木，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們說要不給你注射這個東西，就殺掉我。」薇薇怯弱地看著我。
緊接著我就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響動，好像剛才周圍的腳步聲都圍了上來，我能更清楚的聽到那些人在我周圍說話，但具體說了什麼卻聽不清楚。
我點了點頭：「那你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嗎？」
我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似乎是感覺視
而且在我去過的這些地方沒有見到過薇薇，也就是說她一定在其他的樓層，說不定就是在一樓見到了那些屍體。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腦子就已經不聽使喚了，整個人就跟一副驅殼一樣，什麼都不會去想，什麼也都想不起來了。
「當他們打開那間屋子準備把屍體扔進去的時候，那間屋子裡面因為對方了太多的屍體，那些屍體竟然一下子涌了出來，弄得整個走廊都是。」薇薇說著乾嘔了起來。
然後我看向薇薇，她正一副複雜的表情盯著我，緊皺著眉，咬著嘴唇的樣子似乎很不樂意看見我對自己這麼做，但惶恐的眼神似乎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只能任由我這麼胡來，她一點其他的辦法都沒有。
而且在這個時候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軀幹和四肢，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感覺不到，就好像只是一個……
怪不得薇薇整個人跟崩潰了似的，換了誰看見都會是這種反應吧。
薇薇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他們開始清理那些屍體，我看每一個都像你，害怕你出事，這樣我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
真的是移動！
當的一聲，我的手再也攥不住了，注射器掉在了地上。
忽然間我感覺自己被移動了一下，沒錯，就是移動，不是我平時能感覺到身體被搬動的樣子。
「張小灑，小灑……」
我聽到了一點點內容，但似
即便是感覺自己倒在了地板上，眩暈帶給我的錯覺，總讓我覺得地板是不是變成了天花板，自己會從上面掉下去。
我拍著她的背，直到哭夠了才慢慢推開我，擦了擦眼睛對我說道：「我好多了。」
我這才想起來，帶著薇薇一同來的那個白面哪去了？
「好多屍體，好多好多……」薇薇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面，乾裂的嘴唇一開一合，動作很慢，吐字卻很清晰。
薇薇在這個時候打斷了我的思緒，再次篤定地說道：「就在這個大廈里，全都是屍體，我看見了一個屋子一個屋子裡裝的全部都是屍體。」
「屍體，很多很多的屍體。」薇薇篤定地說道。
薇薇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似乎是被嚇壞了，我看著也心疼，知道她不是我的薇薇，但我還是把她抱在了懷裡。
我吃驚地看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頭皮發麻，一下子被扔進了冰窖中似的。
就在我要注射的時候，薇薇一下子攔住了我：「你，你真的要這麼做？」
「一會兒我往自己身體里注射這個東西，不管你是自己選擇順從他們活命，還是事後選擇救我，我都不怪你，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薇薇緩緩點頭，又搖了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
在這個廢墟里還能有誰，肯定是被殺死的那些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