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現世
第171章 鬼敲門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敲了敲門，推門探頭進來：「打擾一下，楊教授您開會的時間到了，幾位專家都已經到齊了。」
這個楊教授給我的感覺很本分踏實，並不像莫醫生那麼急功近利，從內心感覺上我是信得過他的，看樣子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說完楊教授又扶了一下眼鏡，嚴肅地看著我說道：「而且你這種病情應該屬於另外一種病變，因為你昏迷這段時間夢中經歷的記憶，已經覆蓋了你原本現實生活中的記憶。」
出於無聊，我就閉上眼睛開始從我所記得的第一件事開始回憶，這次回憶到上小學的時候腦子就開始跑題了，不知道胡亂想些什麼去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這麼晚了誰會站在我病房的門口。
外面走廊的燈已經關了，只有護士經過的時候才會亮起來，不過門的不透光效果好酸可以，即便是聲控燈亮了也並不會打擾人睡覺。
被他看的有些也不太自在，我挪動了一下身子，也如他所說那樣，只是這種雙重記憶體現在了很多事情上，並不只是一件事。
「剛才我們已經說到了這個問題，現在還處於觀察階段，還不能完全確定。」楊教授很負責任地說道。
可隨著我的回憶，日子很快就到了今年一月底，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個晚上，我和公司的同事聚會喝了不少酒，再後來……
剛從床上坐起來想要去湊近了看鍾錶，可卻忽然看見門口不透光的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要知道現在的時間，但正對著我的牆壁上的掛鐘看不清楚，光線實在太暗，只能聽到滴答滴答時間流逝的聲音。
現在幾點了？
楊教授擺了擺手：「別著急，你聽我說，從我個人的角度分析來看，我更偏向于雙重記憶。」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沒有薇薇陪在旁邊，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反倒是內心覺得應該這樣。
薇薇有些擔心地看著我：「你不會忘了我吧。」
輕輕的敲門聲節奏很慢，就像是鬼敲門一樣，感覺陣陣冷風都順著門縫鑽了進來。
「誰呀？」我大聲地問了一句，果然提高嗓門能給我壯膽。
之後飛機出問題，我腦袋被撞上昏迷過去，一直躺到了前幾天才醒過來。
而且薇薇家裡有門禁，這才不得不回去，等他爸爸出差去外地才能再來陪我。
現在光線比較暗，我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沒想到這個人影晃動了一下。
楊教授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想要說話時候擺手攔住了我：「你們也不用著急，你沖重度昏迷中剛剛醒過來，需要一段時間清醒腦子，或許果斷時間夢境就會慢慢忘掉，就跟普通人做了一個噩夢似的，雖然被嚇醒了，但慢慢就會忘卻，最後跟別人說起也只會說自己做了一個嚇人的噩夢而已。」
我心內里是拒絕的，因為
想起來門鎖上我就安心多了，可這心還沒落下去，門就被人從外面給敲響了。
「這在長時間重度昏迷的患者身上也極少數會發生，大概意思就是對一件事情產生了兩種記憶。」楊教授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
一下子我腦子裡就充斥了很多關於醫院恐怖的傳聞，甚至還有在病床上去世的人，會回來找這張床，發現有人佔了就會如何如何……
我們是在一家快餐廳見面的，當時我們互相還不知道在一個高中，那會兒還沒有分班，所以她活潑的性格經常會主動來我們班找我。
然後我的記憶就跟那十五天的噩夢完完全全連在了一起，至於現實中這十五天是怎麼度過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句話如同一個重拳打在我心口上，楊教授完全說中了我內心的感受，那種奇怪的感覺真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滴答滴答的聲音還在持續著，屋子很安靜，我緊緊盯著門口的那個人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接下來有什麼動靜。
楊教授聽了安慰道：「你也別著急，這幾天多跟小灑聊聊之前的事情，或許能好一些。」
忽然走廊的燈剛亮起來就熄滅了，速度快得出奇，這讓我忽然想起來了在之前重置的那十幾天裏面，每到十二點都會離奇停電。
後來分到了一個班，自然而然就成了同學偶爾開玩笑的話
「就是這樣！」我聽他這麼一說，立刻贊同地說道。
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空床，我艱難地咽了一下塗抹，我自詡是個無神論者，可那是我在沒有看到過鬼怪之前，因為我相信眼見為實。
等我發現跑題的時候，我又把注意力集中，這樣反覆了好幾次我才把記憶慢慢推進到了我認識薇薇那天。
這一下子給我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感覺手腳都冒著涼氣兒，似乎見屋裡沒有什麼反應，敲門聲又響了。
楊教授搖了搖頭：「對於這種病例還是很少見，在臨床研究上只是在分析階段，通俗點說就是沒辦法確診，因為只有患者有這種感覺，而且不表現在外面。」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從字面上理解似乎是有兩種記憶，薇薇聽了也疑惑地看著我，然後急忙問楊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如果夢境可以培養人的性格，這簡直也太離譜了吧！
這段話很長也很讓人深思，我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似乎這都是楊教授之前就想到了的。
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廢城裡面……
好像找個人說話，我剛剛還覺得自己獨立，現在又需要人陪，真是一種矛盾集合體啊。
對於薇薇還有生活上的記憶並沒有減少，反而是多了一部分，也就是之前那個世界中重置的那幾天。
門把
薇薇倒吸一口涼氣，似乎覺得這個事情很棘手：「那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個回答薇薇似乎很不滿意，有些急躁地說道：「都在醫院里這麼長時間了，還要觀察到什麼時候。」
薇薇有些擔憂地小聲道：「似乎很嚴重啊……」
在醫院住著的病人總是需要換液，前半夜護士也很忙，用不了幾分鐘就會經過一次，我就這麼盯著門口發獃。
我扭頭看向旁邊的空床位，平時薇薇徹夜陪著我的時候，她都會躺在那個床上，測過神來看著我，生怕我出什麼事情。
我身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唯一有的就是電鈴，只要按下去護士就會快速趕到我這裏，但這對於現在的我並沒有什麼用處。
之後楊教授站起來就跟我們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多活動，盡量呼吸新鮮空氣，讓腦細胞活躍一些。
的確是薇薇的聲音，我心裏開心極了，剛走到門口看著玻璃上映著的人影就覺得不妥，因為這個人影是披散著頭髮的。
再後來我就記得我們把某月的二十七號定成了在一起的日子，這些我都記得，而且很清楚。
真的要跟薇薇核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不對，門口的不是薇薇！
「薇薇。」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進來。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忘了你呢。」我一下子把薇薇摟了過來。
雙重記憶？！
被楊教授這麼安慰一番，我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
可我清楚記得薇薇走的時候把頭髮紮起來了，因為晚上要回家吃飯，聽說她爸爸難得有空回來一次。
「所以我還是建議多住院觀察幾天，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留在醫院，辦理出院手續也是可以的。」楊教授並沒有在留院觀察上為難我。
至於薇薇就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了，環顧著我們兩個人，拉著我的胳膊，能感覺到她手指在不斷用力，似乎很緊張。
我深深吸了口氣，這次總算是艱難地回憶了一遍，並不輕鬆，甚至幾次讓我腦袋都快要炸開了，至於那十五天我是怎麼過的，還要問過薇薇才能知道。
咔嚓——
我就只記得我在一個情侶酒店裡面醒過來，旁邊躺著薇薇，是她說我的同事用我手機打電話給她，讓她來接我的。
聽了之後薇薇點了點頭，可我本意上不願意多聊之前的事情，但這樣就只能我一個人悶著，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而且我感覺回憶了一遍之後，我腦子裡不由自主就把那十五天的事情也回憶了一遍，就像剛剛發生過似的，記憶猶新，在我腦子裡嵌入的更深了。
我這才想起來在薇薇臨走的時候囑咐我，我就把門給鎖上了，畢竟醫院人流量這麼大，混進來小偷也是正常的，在睡著的時候不鎖門丟東西也是常事。
我下意識想到了那個廢墟般的城市，可大體記得經歷了什麼，但仔細去想有變得模糊，只感覺我這種獨立的性格是在那個時候培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