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現世
第174章 跟瘋女人那麼像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可能是因為那對破舊的福字讓我引起了不適，我就沒有再去看它們。
說來也奇怪，自從耳鳴消失了以後，我對於流鼻血並沒有感到慌亂，並不是因為成熟了的關係，就好像……
沒想到薇薇鬆了口氣，我就感覺她腳步有些踉蹌，一下子扶住她，見她臉色發白，比我難看多了。
怎麼跟瘋女人的衣服那麼像……
我把薇薇放在沙發上讓她先躺一會兒，這才知道家裡的格局沒什麼變化，卧室里也沒有那個落地穿衣鏡。
「怎麼了？」薇薇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隱隱約約我能感覺到有人在一下下輕微地拍著我的後背，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從彩色慢慢變成黑白，又從黑白變成彩色。
這個挎包之前我也沒見薇薇用過，或許是新買的吧，我拿出鑰匙插進鎖孔里，剛擰開屋門就猶豫地看了看通往三層的樓梯。
推門出去水蒸氣也順勢冒了出去，在水蒸氣後面我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站在門口，嚇得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站直了好奇地看過去，因為霧氣變成水珠依附在鏡子表面，從水蒸汽中看起來模模糊糊的人影很瘦弱，跟我的身材似乎並不……
這點我不確認，但薇薇暈血這個東西，的確跟夢中截然相反。
「額……」看著她一副吃醋的樣子，我一下子又說不出來了。
「你先別動，流這麼多血會不會頭暈？」薇薇臉色有些發白地看著
「你小時候不是學過武術，是跆拳道還是別的什麼來著，竟然還怕看到血？」我用隨意調侃的語氣試探道。
忽然一股水流順著額頭流進了眼睛里，我的視線一下子被扭曲了，好像看到鏡子裏面那個人影做出了別的動作。
「我是在昏迷中對一個女孩產生了很深的印象，不過那個女孩是你。」剛說到一半的時候薇薇臉色就變難看了，可後半句話一出來她就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在我胸口上打了一下。
暈血？
我捂著耳朵不讓自己聽到這種能刺穿耳膜的聲音，但於事無補，疼痛剛我全身無力地蹲下來，似乎這樣能讓我好受一些。
薇薇有些遲疑地看著我，搖了搖頭，只是說著一家三口總能在小區裏面碰見，但卻沒怎麼說過話。
那次瘋女人拍著我車窗，在外面嘴唇動著卻聽不到聲音的時候。
薇薇精神頭一下子恢復了，反撲到我身上：「說，是不是你在夢裡遇到哪個小姑娘了，而且還給你留下很深的印象。」
真感嘆女人所謂的第六感，沒想到這麼准，一下子就被她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一瞬間我又想起來呂子皓拖著大行李箱下樓的場景，血跡從裏面滲出來，在樓梯上拖出一個長長的痕迹。
忽然我鼻尖一熱，感覺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就聽見薇薇在那裡擔心地說道：「呀，你流鼻血了，我給你拿紙巾。」
把剛才那套衣服扔進洗衣
呼——
看到這一幕我就愣在原地了，感覺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十分疼痛，同時強烈的耳鳴覆蓋了周圍，讓我什麼也聽不到了。
抱著她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薇薇這才告訴我她從小就暈血，而且聽她的口氣本來我應該是知道的，但我卻完全沒有印象！
可能在我內心還是擔心的吧，擔心我腳剛落地那防空警報的聲音就拉響了，這可是在廢城白天的忌諱……
「快扶我進去。」薇薇在我旁邊小聲說著。
我搖了搖頭，慢慢把車開到樓下，看來我腦子是怎麼糊塗了，現實中的事情有些不記得了。
打開淋浴器，看著水流從蓮蓬里噴出來，熱騰騰的水蒸氣竟然給我特別親切的感覺，故意把水調的燙一些，沖在身上，那種久違的感覺爽透了。
至少那對福字現在看來，是跟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我雙手撐在牆上，任由水流沖刷著我的後背。
要不要上去看看？
果然沒有學過武術，我在心裏暗暗想著。
流的血不是我的一樣。
我收回視線拉開門，屋子裡面還是那股清新淡雅的味道，根本就沒有什麼霉味兒，看樣子不在這些日子薇薇也都在打理。
薇薇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我感覺她用力拉了一
「去洗個澡吧，你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薇薇故意做出嫌棄的樣子，用手捏著鼻子對我說道。
的確啊，我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薇薇不好意思從我身上下來，有些害羞地說道：「什麼時候嘴這麼甜了，剛醒過來就這麼油嘴滑舌的。」
「不記得就算了。」薇薇嘟著嘴，似乎也沒有要跟我這個剛剛從重度昏迷中醒來不久的病號一般見識。
不只是一個半月，我感覺我甚至半年都沒有接觸過水了，就更別說是洗澡了，就連喝水都幾乎沒有。
我用手捂著鼻子，血似乎已經不留了，這時候薇薇也很快遞過來了紙，我只是隨意擦了擦就站起來。
「血……」薇薇有氣無力地說道。
可這次不同，就像是看別人流鼻血一樣。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想要把她推開，可她卻用了很大力氣和全身重量壓在我身上，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除了耳鳴我什麼也聽不見，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薇薇在旁邊焦急地對我說著什麼，可我只看到她嘴唇在動，就好像那次，那次……
單元門口兩側貼著的福字已經破舊掉色，其中一個只剩下一角還黏在牆上，隨著風吹髮出呼啦呼啦的聲音。
這個時候薇薇才把手裡的衣服遞給我，有些臉紅地不敢看我：「我給你送換的衣服過來，剛才那套衣服也扔到洗衣機里吧，一會兒洗掉，都
在醫院躺了這麼長時間，我身上也沒有帶著鑰匙，站在門前翻找了一會兒，薇薇才無力地指了指她的挎包。
我也納悶兒為什麼會冒出這個念頭，以前小時候鼻子受過傷，每次稍微磕碰就會流血，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每次流血還都是會慌張。
「沒事了，我們上樓吧。」我在薇薇詫異地眼神中往前邁了一步。
說完薇薇就返回車裡，而我一個人蹲在那裡，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暗紅色染滿了整個手指，這才注意到已經有不少血滴在了地上。
對我來說，屋子裡面一切正常。
我快速揉了一下眼睛，在睜開看鏡子時候什麼變化也沒有，於是趕緊走過去抹掉鏡子中上面的水霧，發現鏡子里還是那個稍微帶著胡茬的自己。
十分鐘之後我滿意地看著自己光潔的下巴，還是這個樣子適合我。
我看了一眼剛剛滴在地上的那攤血，把薇薇橫抱起來就上樓去了，根本沒有心思或者說我可以沒有再去看那對福字。
印象我接觸了很多個「薇薇」，但沒有一個是暈血的，甚至還有的因為有些功夫底子，敢用刀……
不知道我捂著耳朵蹲在那裡多久，似乎並沒有幾秒鐘，但這種疼痛讓我感覺度日如年。
我鬆了口氣，看樣子是我神經太緊張了，打過了沐浴露沖了一遍之後就打算出來，不過臨走時候看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還是很彆扭。
準確的說，是盯著單元門口兩側的福字
夢都是反的？
這讓我大大的鬆了口氣，在看薇薇正在沙發上難受地皺著眉，我倒過來熱水讓她喝了一口，這才知道她的確是暈血了。
我站在車門旁，周圍還是老樣子，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這才鬆了口氣。
推開車門，我下意識就朝著地下看了看，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似乎確定了什麼才放心的把腳踩在地面上。
原來是這剛，我接過衣服，看著薇薇立刻就害羞地轉身出去了。
還不等我把剛想好的回答說出來，薇薇就逼近到我面前，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了，哪個女孩跟你說過她學過武術？」
腳下一滑，我本能的扶住門款站穩：「薇薇？！」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心內還是在意剛才的耳鳴，那種要鑽破耳膜的疼痛實在難以忍受卻又無法抵禦。
「走吧，上樓，好久沒回來了，我做菜……」
一提到血薇薇臉色就難看了一分，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我就是暈血怎麼啦，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小時候學過武術？」
看薇薇臉色紅潤，應該已經好了，我還要跟她膩一會兒的時候就被她給躲開了。
隨著水蒸氣越來越多，我感覺自己籠罩在了一陣霧海當中，偶然一下子餘光瞄見了洗手台的鏡子，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人影跟我相同的動作。
但這比簡單的失憶要糟糕多了，因為那些被我忘掉的記憶被另外一部分記憶給填充了，導致我現在腦子裡都是錯誤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