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現世
第269章 紙上的驚人內容
見過楊教授死的樣子，再看見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慶幸，因為我恢復記憶有希望了，而從我剛才下意識的動作來看，或許我更加害怕吧。
呼呼的風聲從我耳邊吹過，很快我感覺耳朵就已經被凍上了似的，放棄了攥著的領口，迫不得已哈了口熱氣捂住耳朵。
我被嚇得驚叫了一聲，周圍的人都向我這邊看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之後又奇怪地看了看楊教授，似乎想不到醫生會出現在這裏。
整的我煩了，感覺直接向天上一揚，那些廢紙稀里嘩啦的飛了漫天，緊接著被一陣風給吹開了，四散在了海里。
真是個瘋子，我在心裏嘆了口氣，沒想到是這個瘋子把我給約到了這裏，早知道跟我說一堆廢話，還挨凍，我就不來了。
都撿起來之後他這才鬆開我，但我找了一個機會轉身就走，硬著頭皮穿過了那些注視著我的人，而楊教授在後面追趕著。
我在棧道上沿途走了一圈，這些人都是穿著厚厚的衣服，應該是有備而來，只有我穿著單薄的夾克衫，被凍得直跺腳。
哈——
剛才太匆忙了，塞進來的這些紙有一部分擋住了車窗，我見楊教授沒有跟上來，就把車子停在了旁邊，伸手過去把擋住車窗的紙給拿了下來。
我硬著頭皮，頂著冷風推開車門，一下車就趕緊拉緊了衣服的領口，來阻止那些冷風灌進來。
「你看到了我死
這就更加讓我弄不明白了，我之前要恢復的是被我忘掉的，原本生活中的記憶，沒想到這個楊教授卻讓我恢復昏迷那段時間的記憶。
大白天的我見鬼了？！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迫於周圍目光的壓力，我只好蹲下來幫他，至於掉進海里的我就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點了點頭，可楊教授卻好端端站在我面前，我又搖了搖頭，此時心裏矛盾的感覺實在表達不出來。
該死的，不會是誰故意惡作劇吧，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非好好教訓他一頓。
繞了一圈，也沒有人跟我搭訕，似乎這些人都不是我要找的。
只有少部分掉在了棧道上，但海風那麼大，很快就有被吹落到海里的，楊教授就像是鈔票被刮跑了一樣，急忙蹲下來撿，嘴裏還嘀咕著：「我的紙，我的紙……」
我好奇地看著剛拿下來的皺皺巴巴的紙，上面用手寫字體寫著：「求，求求你，別……」
我實在不想再被這個精神病纏著了，還什麼精神科的專家，我看他就是一個精神病。
我能不緊張嘛，我是看著他的屍體趴在辦公桌上的，當時屍體都已經涼了，也出現了屍斑，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手機簡訊，確定是海邊的棧道沒錯，但確沒有說明具體時間，我想要回復簡訊也不行，因為沒有號碼。
我大
這不是坑人嘛，我心想還是回去算了。
「你看到的楊教授的確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對不對？」他沒有直接說，而是求證地問我。
在仔細看這個所謂的楊教授，他跟死掉的楊教授也就只有九分像，都是因為他身上這身白大褂子，讓我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就是楊教授。
似乎是猜到我在想什麼，楊教授反而輕鬆地笑了一下，伸手要過來習慣性地拍我肩膀，卻被我給躲開了。
好不容易上了車，剛發動了車子，副駕駛就被楊教授給拉開，嘩啦啦一大堆紙混合著沙子被塞了進來。
我皺著眉：「恢復什麼記憶？」
「你不是楊教授！」我也不管那麼多了，當即拆穿了他。
「喂，你這樣抱著我的腿像什麼。」我也不敢用力，畢竟他七十多歲的模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我的折騰。
「好好好，我不過去。」楊教授拿我也沒有辦法。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在那句話下面，還寫了這麼一句話。
我在手上哈著哈氣，把車裡的暖風也給打開了，然後就找了一個能看到棧道的停車位，這才發現這麼冷的海風，棧道上竟然還有人。
楊教授笑著收回了手，插進上衣口袋裡，盯著我說道：「既然你看到了那就好辦了。」
那麼多人看著一個七旬老人抱著我的腿，再加上之前我們說話聲就有些大，那些人一下子
我趕緊伸過手去拉上了車門，然後快速將車門鎖死，做完這些就看著楊教授在那裡不斷敲著我的車窗。
這些人似乎都不怕冷，三兩一群，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哪個人給我發的信息。
見我點了點頭，這個楊教授才繼續說道：「現在讓你理解或許有些困難，但等你恢復了記憶之後，你就很容易明白了。」
沒想到他聽我這麼一說，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惹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本來我們這邊就很古怪，他這一笑反而顯得更加離奇了。
最後我也拗不過他，力氣完全不像是七十多歲的老者，甚至比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還要大。
楊教授似乎沒有要攔車的意思，我直接倒車出來，從後視鏡里見他還在大聲重複著那一句話，理都沒理就開車走人了。
這個人如果不是楊教授，那他想要幹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建議我恢復昏迷中的記憶？
「別緊張。」楊教授扶了扶眼睛，眯著眼睛說道。
楊教授？！
忽然我想到了死掉的楊教授，又想起了王超給我的身份證上的那個人，雖然不知道名字，但跟我長得起碼有八分像。
楊教授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冷風，耐心地勸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昏迷中夢境里的記憶才對你有用，其他的東西都無關緊要，或者說……」
我低頭哈了一口熱氣在手上，剛往回走了兩步
不想跟他再兜圈子了，剛要著急問他是怎麼回事兒，這個楊教授就又把懷裡那些皺皺巴巴的紙給拿了出來，往我手裡塞。
一溜小跑，我終於跑到了棧道上，這才發現越靠近海面，風就越冷。
好久沒有來海邊了，初春海邊的風還是很涼，我只打開了一下車門就縮了回去。
什麼？！
他們也能看到，就說明我不是見鬼了，也不是出於幻覺當中。
「或者什麼？」我震驚地看著他。
我見他要走過來，急忙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自己差點掉下棧道，他還好心勸我冷靜一些，可我只想跟他拉開點距離，這才能讓我有些安全感。
我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嚇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不是已經……」
「看看上面的東西！」楊教授在外面大聲喊著，微弱的聲音傳了進來，還用手指著車裡的那堆廢紙。
「你幹什麼，我才不要這些廢紙。」我又把紙給塞了回去，閑的沒事兒我要這些破玩意兒幹什麼我。
那段時間的記憶不是做夢嗎？恢復那些記憶反而會覆蓋住我原本的記憶，這樣我要恢複原本的記憶就難上加難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才忘掉了昏迷中的東西。
楊教授非要塞給我：「你看這些就會明白，說不定就能想起來什麼東西。」
不可能，這世界上怎麼會出現兩個楊教授？！
從這裏根本看不清楚棧道那邊的情況，
我下意識地抬頭，心裏咯噔一下，腦門兒直冒涼氣，全身就好像在冰庫中一樣，已經完全蓋過了周圍的冷風。
他翹了一下嘴角：「也是楊教授。」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楊教授，他還是那個樣子，戴著眼鏡，依舊是那身單薄的白大褂子，懷裡鼓鼓囊囊的，似乎還揣著那些皺皺巴巴的紙。
「我就是楊教授，這點你不用質疑。」他肯定地看著我，不像是在撒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還是楊教授嗎？跟之前在醫院給我看病的完全判若兩人，還是說給我看病的楊教授已經……
這些廢紙現在是清理不出去了，還是先擺脫了這個精神病再說吧。
「我跟你說過的啊，當然是恢復你昏迷那段時間的記憶。」楊教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著我說道。
看到了就好辦了？這話什麼意思？
可楊教授什麼也不說，一邊抱著我的腿，一邊還要蹭過去撿掉在地上的紙。
我看著紙上的這些話，腦子轟隆一聲，趕緊把這些皺皺巴巴的紙全部都收集了起來，整理好了一頁頁地看著。
咦？這是什麼？
「或者說，你想要恢復的那些記憶根本就不存在！」楊教授用篤定地語氣說道，彷彿他說的話就是真理，是千真萬確的。
我瞄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那我看到的死人是誰？」
真糟糕，看樣子我要親自去棧道上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