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回溯
第356章 禍首
如果從來就沒有過瘋女人的話，那根本就不會打破任何一個十六天循環，自然也不會出現第一個廢城，環與環之間也不會失衡……
但又不像，明明她可以離開「城市」去另外一個地方，而且「城市」崩潰她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並不受影響。
我關上了熱水，讓自己置身於這個充滿水蒸氣又窄小的浴室里，深吸了口氣，這樣才能好好思考，因為我剛才好像抓住了什麼靈感。
在往回走的時候，薇薇奇怪地嘟囔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總感覺你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我立刻搖了搖頭：「沒有啊，就是感覺沒什麼年味兒。」
剛才真的好險，看薇薇的樣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該不會已經快要知道我能夠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
是薇薇刺死了「我」，變成瘋女人之後打攪了另一個城市中還在循環的我，我醒來之後，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沒有啊。」我回過神兒來，尷尬地看著她。
從我的經歷最開始說起，她算是我的「啟蒙」，有了她的出現我才能發現周圍不對勁，從而開始要擺脫十六天的循環，後來才從窗戶跳了下去進入到廢城。
但那麼多「重置」之後，我最開始要不是瘋女人提醒的話，我還是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
薇薇奇怪地看著我，走過來不解地看了看旁邊的樹，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問道：「你一直盯著這棵樹榦什麼？」
聽我這麼一說，薇薇
好像是有點冷，我心裏想著，就點點頭跟她回去了。
薇薇似乎是綳不住了，露出一點笑容，把手機遞給我：「剛才你們經理來電話了，說你們公司假期調整，元宵節有假。」
除了那個洞，肯定也有別的東西是不受「重置」影響的，至於是什麼現在還想不到。而且我所經歷過的十六天重置的「城市」，並不是完好無損的。
為什麼薇薇變成瘋女人的樣子，還要不斷幫我走出那十六天的循環呢？
這才有了我在廢城那段經歷，然後才從昏迷中醒過來，遇到了那個肆意破壞「城市」的我，這才展開了我不斷在時間點上追溯過去。
後來看到了薇薇用刀子刺死另外一個我，我這才明白她為什麼要阻止我了。
對了，就是瘋女人！
我只能笑了笑，起來穿衣服，而薇薇等我傳完了衣服轉過去，才肯起來穿衣服。
「好了，別懷念童年了，去洗個澡吧，水都給你做好了。」薇薇拉著我的胳膊就往浴室走，有些催促的意思。
剛一出去就看見薇薇站在門口，正盯著我的眼睛看，我奇怪地看著她，心裏咯噔一下：「怎麼這樣看著我？」
薇薇皺了下眉，又用餘光瞄了一下那棵樹，也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拉著我的胳膊說道：「沒事的話就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砰地一聲炸響，我這才注意
「我沒事。」我拿開她的手，勉強笑了笑說道。
李爺爺倒是沒察覺到什麼，點了點頭，然後照例詢問了一下我爸媽的身體情況。
這樣就很有可能是隨著一次次「重置」之後，城市會越來越「破舊」，也就變得越來越不真實。
我這才回想起來，忍不住嘀咕道：「對啊，是該洗澡了。」
即便跟在衝著熱水，可我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就是薇薇如此絕望的殺掉了那個我，墜機之後逃離了「城市」，可她為什麼在另外一個「城市」找到了「我」，還要幫「我」離開這十六天的循環？
我這才抓住了剛才沒有抓住的靈感，因為一切問題似乎都是從瘋女人身上所牽引出來的。
老媽一聽就立刻走過來攔住我，摸了摸我的頭：「你頭髮還沒幹就下去，要是凍感冒了怎麼辦？」
「我下樓擦擦車。」我說完就穿衣服要下樓。
應該不太可能，我鎮定下來仔細分析了一下。
「小灑。」薇薇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瘋女人……」我小聲嘀咕道。
實在想不明白，我這才拿起旁邊掛著的毛巾擦乾了頭髮，出去換上了薇薇早就準備好了的衣服。
為了以防萬一，我把小滿的號碼給拉黑了，這是我這個手機唯一值得我使用的功能了。
「嗯，應該是陪我爸媽回老家。」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事情，就隨口說道。
這倒是，
失落？或許是有點吧，畢竟這樣平靜的十六天循環我還真是第一次經歷。
一直到解決掉了那個我，之後又再次回到了更前的時間點，遇到了剛剛變成瘋女人的薇薇，可當我提到要回到她所屬的「城市」的時候，她臉色煞白，並且阻止我回去。
所以我又回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似乎前面那些問題雖然看似解決了，實際上並沒有解決，因為所有問題的根源就在瘋女人上。
說著她就把手放在我額頭上：「也不發燒啊。」
在小區最後排的樹後面，我並沒有看到牆壁有洞，也就是瘋女人鑽過逃跑的那個洞。
剛才在我擦車的時候還看見薇薇在窗檯看我，似乎是擔心我凍著，現在回頭她就不在了，我把除塵撣子放在後備箱就朝著小區後院走了過去。
想必也就只有這個一個可能了，總不能是「我」「製造」出來的吧，而且「城市」在重置的時候肯定也不是什麼東西都完全重置的，那個洞很有可能就是例外！
我低頭看著自己心口的傷口，這麼多天還是沒有變化，沒有撕裂也沒有愈合，這可是曾經要了我的一刀。
但我沒有對她再說什麼，也沒有哄她，畢竟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過場罷了。
不對，我之前是經歷過的，可我完完全全不記得了。
難不成那個洞是瘋女人故意挖出來的？
「你說什麼？」薇薇驚訝地看著我。
吃過早飯後薇薇去幫忙收拾
該死的，又想不起來了。
我扭頭看著薇薇站在不遠處正看著我，一瞬間畫面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她穿了一身髒兮兮的白色連衣裙，也是站在相同的位置。
如此一來問題又繞回到了瘋女人身上，也就是現在這個「城市」的薇薇，上次我看到她親手刺死了另一個我，然後轉投其他「城市」去了。
根源就是瘋女人！
「怎麼了？」薇薇奇怪地看著我。
剛走到家門口就碰見了李爺爺，他帶笑地看著我，本來我沒打算打招呼，但薇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似乎已經察覺到李爺爺在看著我了。
為什麼，為什麼……
「沒事。」我說完就直接下樓去了，心想我現在連心跳都沒有，還怎麼可能發燒感冒。
腦中又浮現了飛機上那一幕，薇薇把刀子大力刺進了另一個我的心口，還有那些話，那個絕望的眼神……
除非她是跟著這個「城市」產生而出現的，屬於「城市」的一部分，這才有可能知道這裡是假的。
「過年好啊，李爺爺。」我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心想竟然要給一個假的人拜年，總感覺有些彆扭。
的確，現在的氣氛對我來說沒什麼，站在車子旁邊象徵性地擦了幾下，因為車上很乾凈，根本沒有炮皮灰塵什麼的。
熱水沖在我身上，水蒸氣一點點瀰漫在浴室里，感受著溫度
不是我亂看，實在是不知道眼睛應該往哪放好了。
見薇薇坐在沙發上跟老媽嘮嗑去了，我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是她看到了小滿給我發過來的簡訊，要是那樣可就糟了。
薇薇拍了我的腦門兒一下：「不許皺眉，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到外面跟其他小孩一樣到處亂跑亂玩了吧？」
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薇薇這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立刻就用被子給掩住了，捶了一下我的肩膀：「這煩人啊，你眼睛往哪瞄呢？」
嘩嘩嘩——
「怎麼了？站在這裏發獃。」薇薇走過來不解地看著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想明白所有事情。
我這才壓下了那股暴躁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我……」
不管怎麼樣，這是所有十六天循環中的第一次，還沒有重置過，薇薇是不可能察覺到這裏的異樣，除非……
其實這個事情我那天在車上就跟她說過了，她也很通情達理地同意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表現出了一點不開心，這我都能理解。
我立刻回過神兒來，表示自己並沒有說什麼，趕緊進了浴室關上門才鬆了口氣。
我看了看周圍，至少這個從來沒有「重置」過的城市，目前看起來是比較真實的，我所經歷的「城市」卻遠不如這裏。
我眉頭一皺，縱然不是同一個「城市」，但東西都應該是一樣的才對，怎麼這裏卻沒有那個能鑽出去一個人的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