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回溯
第368章 末日
我停下車來，從後視鏡里驚訝地看著地上的粉末，剛的一幕足足讓我愣了好幾分鐘。
這麼說來，從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死了，可現在的我卻改變了很多，我能算是活著嗎？
我直奔地下停車場，在裏面按了好幾下電梯，讓我意外的是電梯按鈕並不靈敏，按了好多次之後竟然歪了。
可我剛觸碰到她的時候，她立刻就變成了無數的光點，如同螢火一樣四處消散了。
薇薇穿著一身白裙站在裏面，神情木訥。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照著薇薇腳踝的地方，紋身清晰可見。
後來我的車還沒有碰到行人和車輛，就已經被衝過來的氣流給碾碎了，光點和沙子被氣流帶動著，根本碰不到前擋風玻璃。
一路上我也不管前面的車和行人了，直接油門踩到底，車頭不斷傳來砰砰的撞擊聲，光點和沙土不斷沖刷在前擋風玻璃上，然後又被雨刷給清理掉。
然後我在這裏看到了老爸老媽，除此之外還沒有看到其他人，因為這三個人都是我熟識而且變成了光點的。
我已經氣喘如牛，卻還在泛亞大廈周圍轉悠，根本找不到那個峭壁了。
我一個人從泛亞大廈走出來，看著完全凝固的空間，心想就算有一棟房子也可以啊。
我一個人在樓頂坐了好長時間，有一點認命了的覺悟。
現在我知道這是個「夢」，所有的東西都不再真實了，有何沒有已經完全沒有了差別。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覺得這
街道和建築在老化，地面也跟著變得脆弱起來，瀝青地面我踩上去已經沙化了。
我躲了躲還算堅實的樓頂，泛亞大廈似乎還完全能承受住，根本沒有晃動的跡象。
忽然一陣晃動，我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好像腦子裡一下子空余出了很多空間。
開車在路上，看著街道兩邊定格的路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死了？還是別的什麼？
就在我觀察的時候，沒留心前面的車，猛打方向還是撞到了。
我驚訝地看著薇薇，之前我所經歷中，她並不是穿著這件衣服站在這裏，難不成是因為這裏跟之前十六天循環重合所致？
泛亞大廈，我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地方。
沒錯，這個是薇薇，只不過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像瘋女人。
不對，從生理意義上來說，我現在不算是活著的，從那次我心口被刺了一刀，回溯了時間點開始，我就不算是一個活人了。
我推開車門下來，看著旁邊的空車，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一下。這輛車就跟被扎到了的氣球一樣，碰到一下子就變成粉末。那樣子，就跟被摧毀了的沙雕一樣。
看來除了我，所有人都定住了。
轟隆一聲巨響，我回頭驚訝地看著泛亞大廈。
我想這個城市跟夢見的景物是一樣的，夢中都是潛意識形成的，而且對於「我」來說這些建築都是新奇的，是主觀意識所不知道的，這才在
我立刻快速下樓，可我踩樓梯的時候太用力了，周圍牆體已經開始掉下砂礫，樓梯也開始晃動起來了。
我這才注意到沙發，上面並沒有凹陷下去的痕迹，我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剛才薇薇坐在這裏，並沒有對沙發造成任何影響！
好在按鈕亮了，可我看著頭頂上顯示電梯所在層數的數字，忽明忽暗，似乎也快要壞了。
看著爸媽變成光點消失了之後，我這次沒有太多的失落，反而有些期待，畢竟這裏變成就要崩潰了，我會不會還能回到更早的時間點？
我搶忍著爬到了無力爬到了第三十五層，推開門的時候，發現門都已經腐朽了，發出很難聽的聲音，變形嚴重。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變化，那薇薇去哪了？
沒辦法，只能爬樓梯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這一層所有房間都站滿了人，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胡亂被塞在裏面，可在我和薇薇的房間里，就只有薇薇，缺少了我。
我快速返回家裡，看著仍舊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衣長裙的薇薇，其實我現在不知道該叫她薇薇還是瘋女人了。
我出門就看到了一輛嶄新的車停在我原來的車旁邊，我鬆了口氣，看樣子「城市」變成這樣我又恢復了「製造」的能力。
這……
不管那麼多了，趕緊去泛亞大廈要緊。
這次就連泛亞大廈都老化了！
從一開始這
我跑到窗口看向外面，一座座樓房接二連三的沙化傾塌，不到五分鐘周圍就已經變成了平地，多了一些土堆而已。
最後用一百八十邁的速度衝到了泛亞大廈門口，停下車從後視鏡看著路上被我捲起來的沙土和光點，形成一個橫向漩渦，緊接著就撲著我這邊來了。
以前跟這些人走在一起還沒發現，他們一定格了，我才注意到他們是有些虛浮的，並不是真實存在於這個「城市」里的。
其實說是提高，不過是恢復了原本應該有的能力，但我費盡心思也塑造不出來一棟樓房，總是看著樓房不斷變幻樣式，最後無疾而終。
然後是一大片的光點從沙子里升起來，在半空中懸浮了一會兒，形成一個繞著泛亞大廈的光環，緊接著如同夏日的螢火，胡亂飛了一陣就消散不見了。
不真實，這是我最後才總結出來的感覺。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電梯數字忽然飛速下降，我心裏咯噔一下，立刻遠離電梯門，可就在我剛有動作的時候，就聽見砰地一聲，緊接著電梯門打開了一個縫隙，裏面有不少塵土一股腦涌了出來。
我大為吃驚，可這個樓房的模樣才維持了幾秒鐘又重新散落下來。
我走到被定格住的行人面前，看著他們還保持這當時的姿勢和神態，就像是電影播放被暫停了一樣，維度不同的就是環境。
我用手扇開撲過來的灰塵，咳嗽了幾聲，從門縫裡看著已經變了形
這些細節我還真沒注意過，但我能肯定沙發是定格住了，不會發生任何變化，而薇薇坐在這裏肯定是在定格之前。
我低頭看著邁速表，已經到一百六十邁了，平時在市區根本不可能。
可我車身只是有輕輕的撞擊感，那輛車卻瞬間變成了粉末，裏面的司機也變成光點，同薇薇一樣消散掉了。
忽然之間，整個城市就剩下泛亞大廈一棟樓了。
於是我就下樓，返回到了第三十五層，但在經過我和薇薇的房間時，發現裏面赫然佔了一個我！
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面前的土堆竟然刷的一下子竄了老高，模模糊糊形成一個樓房的模樣。
不行，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可我卻發現泛亞大廈雖然老化了，但並沒有坍塌，而且老化到了一定程度之後，這種老化的進程似乎停止了。
站在泛亞大廈樓頂，看著光禿禿的城市，這簡直比身處於廢城還要凄慘，周圍什麼都沒有，什麼也都看不到。
我躲進車裡，等氣流過了才下去，地上已經覆蓋了一層沙土。
不可能，我從來沒有死過……
好不容易從面前剛打開的門縫裡擠進來，看著熟悉的走廊和一扇扇門，立刻就找到了我和薇薇的屋子，打開一看……
我依照泛亞大廈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峭壁那邊跑了過去，卻發現自己跟泛亞大廈的距離並沒有縮短。
我驚訝地看著那個神情木訥的我，衣服
我在心裏琢磨著，只有在這個城市裡「死掉」的人才會出現這裏，有一個我出現了，這該不會是說明我已經……
我抬頭看著五層高樓，看樣子體積大的還算比較結實，體積小的，比如汽車就已經會瞬間沙化。
好在我出來的快，看著搖搖欲墜的樓房，剛開車出了小區門口，我爸媽那棟樓房就已經貶稱沙子消失在我視野中了。
我又走到了旁邊的大樓，咽了一口塗抹，用手輕輕在上面點了一下，樓梯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能聽到內部有龜裂的聲音傳了出來。
原來的街道和樓房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高矮不同的土堆。塵土瀰漫，像是籠罩在了霧霾當中。
我推開門走出去，這才發現門和門框都被我推了下來，老化速度太快了，估計一會兒這裏就要變成廢城了。
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我上去的時候還沒有啊。
我的「製造」能力提高了，我心裏多少有些喜悅。
幸虧是這幅身體，爬樓梯對我來說簡單極了，可到了二十五樓的時候卻開始力不從心了，竟然能感覺到體力開始流失。
「醒醒。」我焦急地伸手去拍她。
我沒有死，怎麼會變成廢城？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似乎泛亞大廈里的東西還沒有定格，至少電梯還可以使用。
回到了我爸媽家裡，門一下子就沙化了，我進去就看見老爸坐在電視機旁邊，老媽還在廚房忙活，不過這一切都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