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殭屍引
第019章 墨凝香
「出事兒了？」他嚇得連忙手腳並用地爬上龜背，一步一滑地衝到小木屋的窗前：「墨小姐不要擔心，天門弟子黃金龍在此。」
「別說這樣的話，你的人生還不能到此為止，即使令姐已經過世，你還有未來。抓住害死令姐的兇手只是第一步，以後你還要抓住害死你母親的兇手，這樣一步步的努力，創造自己的未來。這難道不是你來天門的目的嗎？」黃金龍用力揮了一下手，試圖將瀰漫在空氣中的陰鬱一掃而空。
「真的！」黃金龍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聽從了自己的建議，有些意外地失聲說。
一旁正在竊笑的白算計看到他的樣子，一陣驚慌：「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我……我一直等待我們姐妹複合那一天的到來，我們可以一起坐著老波在空中飛翔，回到我們最快樂的童年時光，但是……」女孩子的聲音忽然微弱地響起，卻又漸漸低沉了下來，「我想老波一定感到了我的傷心，所以才要在午夜奔跑，讓我可以散散心。」
「咯咯。如果老波能夠聽得懂你的話，它一定很高興。很久沒有人這麼誇獎過它的速度。自從……」女孩子說到這裏，語氣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
「這件事我不敢讓人告訴在西界前線的父親。父親已經失去了母親，如果再失去姐
「復讎？即使那樣，我的姐姐也永遠回不來了。這是命運對我的詛咒，就算我們能夠擊敗那個神秘的兇手，我們也無法和命運抗衡，這一生我都會活在無法挽回的遺憾中，這就是我的人生。」女孩子清脆甜美的語音中顯出了和年齡不符的淡淡滄桑，這種刻骨的剝離感讓黃金龍感到不堪承受的心痛。
「不行，再這麼想下去我腦子非爆炸不可，不如按照之前想到的可能性，先去追查一下墨凝眉的妹妹。」想到這裏，黃金龍轟地一聲站了起來。
「什麼事兒？」黃金龍不耐煩地問。
「是，是，大少。」白算計空前客氣地賠笑道。
「是啊，對於墨家的不幸，我深感遺憾。」黃金龍心中一沉，誠懇地說。
「嗯？」黃金龍轉頭一看，發現腳下的浮波龜此刻正在緩慢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繞開路旁一棵枝丫橫長的槐樹，從它旁邊爬行而去。
「老闆娘讓你在天門開小吃店的事兒，你張羅的怎麼樣了？」白算計目光閃爍地問。
墨凝眉之妹墨凝香的蹤跡非常好找，只要在天門之內尋找
「喔——！」小木屋裡傳來女孩子興奮的尖叫，「差一點就撞到了，看到了沒有。老波今天真是巔峰狀態，從沒見它動作這麼靈巧，跑得這麼快，簡直讓我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想得頭疼欲裂的時候，白算計忽然在他身邊開口道：「黃大少，你是不是忘了件事兒？」
「還在這兒，這都半個時辰了吧？」黃金龍遲疑著來到這隻浮波龜面前，對著上面的小木屋拱手施禮，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小木屋裡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那就要實行後備計劃了，把帶來的小吃都賣了。」白算計說，「別的不說，糖耳朵和驢打滾可都有點陳了，得儘快出手才行。」
「自從母親為保護我而戰死，我已經成了人們心中的災星。父親為了保護我，讓我遠離了忌恨我的家族。我的姐姐成為了家族中重點培養的繼承人。姐姐嫉妒我的才華，並痛恨我剋死了母親，而我也無法原諒自己帶來的災禍。自從啟程來天門的那段旅途之後，我和姐姐已經好幾年沒有說過話了。就
「就這樣看著永恆不變的星空和月影，就這樣聽著耳邊獵獵的風聲，知道自己在向未知的遠方奔跑，這樣的感受是不是讓人著迷？」女孩子的聲音再次在黃金龍耳邊響起。
看著路旁的樹木緩慢而平穩地一點點挪動到後方，黃金龍感到口舌乾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看你整天一腦門子官司，這事兒不如交給我吧，我來把小吃賣了。」白算計低頭斂目，小聲說。
「你放心吧。」白算計咧嘴一笑，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女孩子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也許……我會聽你的話來嘗試一下。」
黃金龍不知道該如何介面，只能看著小木屋的房門發愣。周圍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只有風穿夜林時沙沙的葉聲。他猜屋子裡的女孩子一定在默默地擦著眼淚，他想要勸慰幾句，但是想到墨凝眉已死，兇手仍然逍遙法外，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開心。
「想也別想。我絕不會促成此事，我可不想我老娘跑到天門裡來搞事。你也不想吧？」黃金龍渾身一激靈，連忙說。
「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們姐妹陰陽永隔。」黃金龍感到心中一陣沉重，「我發誓一定要幫令姐復讎！」
「哎，你不說我還真就忘了。」黃金龍急得一拍腦子。
「先是墨凝眉被殺，我被人擒拿，然後墨凝眉的屍體忽然不見了。如果兇手是沖我來的，為什麼要偷走墨師姐的屍體？難道屍體上有什麼線索可能會揭穿兇手身份？」自從從青木堂回到靜園水舍，黃金龍就一直在苦苦思索著，「為什麼偏偏要等到墨師姐妹妹來的時候偷走屍體，難道這個線索和墨師姐妹妹有關？」
女孩子似乎不想再接著談這個話題，她忽然問：「你說你叫黃金龍？就是殺死我姐姐的兇手追殺的目標？」
黃金龍雖然看出來他沒安什麼好心思，但是他的腦子已經沒有擔心白算計的容量，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著墨凝眉謀殺案的各種細節，迫切地希望找到突破的線索。在經過一陣子激烈的思考之後，他感到雙眼一陣陣泛紅斑，耳朵也開始鳴響起來。
「噓——，請小聲一點！」小木屋裡傳來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語音，「別打擾老波！小心，小心，左邊有棵樹，左邊有棵樹！」
「自從什麼？」黃金龍好奇地問。
「什麼也比不上午夜時分的急速飛奔，不是嗎？」小木屋裡的女孩子興奮地喘著氣，柔聲
「白算計，我現在很忙。拜託你這一次本分一點，別再為自己惹出禍來。」黃金龍這一次幾乎可以確定白算計肚子又在醞釀著什麼陰謀大計，但是他已經沒興趣去探究，只是空言警告道。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話里有一種親切的味道，就好像曬了一天的棉被裡散出來的太陽味，讓我感到溫暖。很久很久沒人對我這麼說話了。」女孩子輕柔地說。
「但是我記得聽人說過你才是墨家的內煉天才，難道令姐的造詣比你還值得重視？」黃金龍有些驚奇地問。
「是啊！那迎面而來的狂風，道兩旁飛馳而過的樹木，迎頭撞在臉上的飛花亂葉，彷彿可以一直鑽到肺里的撲面花香，化為道道長虹的漫天星光，哦，我的淚水流個不停，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不知道哪一刻就會粉身碎骨。」小木屋裡飄出熟悉的淡淡蘭花香味，令黃金龍精神一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配合著女孩子的口氣，略帶滑稽地說，「我簡直要昏過去了！」
「好啊。你這可真幫了大忙了，這樣，賣出去多少，我給你算三成的分紅。」黃金龍現在的確沒有心思去顧及家族生意，他的腦子都被這奇異的謀殺事件佔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