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殭屍引
第064章 墨毅元帥
「臭小子，我猜你是動了我其中一個女兒的主意。」墨毅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救她性命，再在她面前出一場風頭，我想哪一家的千金都無法抵擋這樣的攻勢。正像你說的，這樣的回憶，經久難忘。但是……」說到這裏，他的臉上浮起一絲愁雲，輕輕嘆了一口氣，「但是，我家的這兩個丫頭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驕橫難治，一個孤僻難明。你這點小伎倆，打動不了她們的。尤其是我的二女兒，她從小慘遭磨難，心中固痂深結，思離神散，雖是絕頂天才，然情智斷絕，生性怪癖，輕易無法改變。我忙於軍務，疏於照料，她的性情也許是一輩子的事了。」
「呃，您這麼說倒把我說緊張了，」黃金龍用力搓著手，滿臉賠笑，不好意思地問，「那個……我想請問，如果……如果您去，那麼令千金是不是也會……？」
「墨元帥，世事無絕對，我們不一定會輸。」黃金龍滿臉自信地挺起胸膛。
「知道知道，您是西邊軍元帥。」黃金龍連忙點頭。
「原來如此……」黃金龍恍然想道，「難怪他眼中總有一絲揮解不開的惆悵，被喪妻之痛折磨了七年，的確不是這麼容易恢復過來的，更別說少了這麼久的夫妻生活……」想到這裏，他發現自己想多了，連忙咳嗽了一聲，說：「墨元帥，你別這樣，我收下花信子。」說到這裏，他心裏一亮，突然興奮地抬起頭來：「墨元帥，你說你能答應我任何事？」
「知道什麼叫無知者無畏了吧？」黃金龍忍不住心中暗笑。
「這個很難。我需要時間組織力量來為他遊說，還需要他自己願意回來才行。那一日他找到我，說要遠遊了，還說已經有了很好的接班人，不需要再在天門做主。我不知道他心目中的人選是誰，不過，我想他一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墨毅說到這裏，又道，「如果你還是想要他回來，我就一面安排他的復任，一面派人勸他回來，國府裏面，墨某人好歹還有不少部下在任職，少則兩年多則五年，必有結果。」
「開業許可我會儘快去搞，幾天之後應該就會下來，你們再堅持幾天。」墨毅又道。
「今天我就要回到西界守邊，我來這裏，是要你知道這一點。你有任何需要我做的事，就用這疊花信子送信於我。便是讓我墨家滿門赴湯蹈火，我墨家自墨毅以下三代之內，絕不會推辭。」墨毅說完，走上前將手中一疊的花信子硬塞到黃金龍的手裡，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這樣的報恩方式太過笨拙。但是此刻我的腦子仍然
「什麼？我們可能挺不了這麼久了……」黃金龍苦著臉說。
「失心堂……」墨毅的眼中露出一絲怒色，「這一次是邊北穹這匹夫親自策劃的食府改革，因為他的確改善了伙食，又把失心十誡寫入教材，我一時也拿他無法可施。除非……我能提供他浪費食府資助金的證據。這需要你們堅持不去食府半年左右才能奏效。」
「啊？您一下就看出來了？」黃金龍吃驚之極。
「我是說我……」看到黃金龍茫然的表情，墨毅失笑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說，「我是凝眉，凝香的父親。也是柳如昔的夫君。」
「哦？」墨毅驚訝地雙目一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一笑，「你要使詐？」
「雲帆的恩情我這輩子算是還不清了，殷門主的仁術墨某亦當永記於心。但是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勇氣智斗花想容，大破控屍術，挽大廈于將傾，實在令人忍不住擊節讚歎。雲帆反覆跟我講起你的英雄事迹，讓我心生嚮往，我這一次來也有一個自私的目的，就是親眼看看這個神奇少年到底是怎生模樣。」墨毅微笑著說。
「嗯……」墨毅閉目思索了片刻，忽然又道，「我可以為你們搞一張開業許可，如果在校內能夠再
看著他一臉偷腥貓的賊相，墨毅頭一偏，笑著問：「你是問哪一個？凝眉還是凝香？」
「有啊……」黃金龍腦子裡靈光一閃，連忙從懷中掏出黃父的求職信和黃母的開業申請，「我們黃家燕雀樓敢做這盤生意，大廚和開業計劃都有了。」
「墨元帥言重了。」黃金龍連忙說。
「我自軍中歸來，聽說兩個女兒接連遇害，如聞晴天霹靂，回到天門已經做好了和她們母女同去的準備。但是剛到天門，居然接到消息，說是兩個女兒全部獲救，連我逝世多年的愛妻，也有返魂之術。你可以想象，當時我心中的喜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墨毅說到這裏，感慨萬千地仰天輕輕嘆息一聲，「說起來，你很可能也救下了我這本已不堪久活之人的性命。」
「說吧，任何事！」墨毅堅定地說。
「我想讓殷門主回來主持天門，您看……」黃金龍支吾著問。
看著黃金龍恍恍惚惚的樣子，墨毅皺了皺眉頭，驚訝地問：「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墨元帥，其實令千金和尊夫人都沒有死，我最多也只是找到法子把她們喚醒而已，要謝應該謝殷門主傳下來的兩儀念術，兩百年後還能澤被後人。還要謝
「哦……」黃金龍連連點頭，恍然大悟，「對啊，原來他是她們的父親，美貌真是遺傳，這墨氏一門都是風華絕代之人哇，慕煞旁人。」
「哈哈哈，好小子，真是有膽氣。」聽到他的話墨毅仰天一笑，「你們的這個斗陣我聽說過，也看過斗陣名單。敵手中有六個經驗豐富的相忘師，你們隊里只有你一個，我認為你們必輸無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膽量請我去看，難道真不在乎輸了丟臉，還是因為你們居然有信心獲勝？」
「哎呀，元帥您過獎了，嘿嘿嘿嘿！」墨毅一番美言讚揚讓黃金龍從頭舒服到腳，一直美到了心窩裡，只差在前心後背各貼一個爽字才過癮。
「嗯，幾天時間，我們挺得住。」黃金龍忽然想起什麼，開口道，「墨元帥，不如晚幾天走吧。我們不久之後有一個斗陣，特別轟動，你好不容易和女兒們團聚，就一起看完這個熱鬧再走。」
「你很體貼啊。門主有你這樣的弟子，確實是他晚年的福分。」墨毅微微一笑，「讓我猜猜，你要門主回來，大概是遇到了解不開的難題。」
「不不，呃，我是說，兩個都該去吧？這是父女聚會的好機會，一家人劫後餘生……看一場大戲，也許是一個很好的回憶，以後想起來都覺得難忘……」黃金龍說到這裏，腦子裡浮想聯翩，興奮得滿臉通紅。
「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在你面前站著的，是你智破殭屍引，一案破四名的最大受益人。你不但救了我兩個女兒，還救回了我妻子的性命。我們墨家欠你三條人命。本來，大恩不言謝，我是不該來做這種小兒女狀，但是我墨毅受恩太重，不得不舔著臉來見一見我的恩人。」墨毅溫聲說。
聽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黃金龍只感到一陣發自心底的舒暢：哎呀，這世家大族說話的禮度語氣真是讓人說不出的受用，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能夠讓人如沐春風的言談風範？
「是啊，天門食府不讓人活了！去就餐的如果不背十誡，就要吃空氣。天門五堂弟子都快餓昏了。」黃金龍失聲說。
「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著這兩個寶貝女兒去看你的那場大戲，一定要贏啊，小子，墨家三口就等著你給我們長臉了。」說到這裏，墨毅溫和地一笑，用力一拍黃金龍的肩膀，朝他揮了揮手，轉身走遠。
墨毅探手將黃父和黃母的信拿到手中，略微一看內容和信上所屬日期，隨即微微一笑：「令尊也就罷了，令堂在彭當主事之時就敢申請開盆州小吃店與食府抗衡，真是女中豪傑。」
「哦，既然他老人家已經安排好了接班人，而且不想回來，就不要打擾他了。也是他老人家休息一下的時候了。」黃金龍聽到墨毅這麼說，頓時心中一軟，想到殷承俠兩百多歲都沒有退休的機會，他就感到一陣心寒。
「墨元帥……」聽到他沉重的話語，黃金龍心中也不禁一陣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