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師》第二卷 邀夢犀

第070章 天門的代言

第二卷 邀夢犀

第070章 天門的代言

「你為什麼要再次接受彭獨絕的挑戰,和龍虎火舞團斗契闊陣?」墨凝香責備道。
「阿?!」
「好好,我就改住金玉堂,搞清楚為止。」黃金龍連忙說。
「唉,我知道……」墨凝香滿臉憐憫地看著他。
「是啊。」黃金龍用力點點頭。
「我不能錯過這場熱鬧,我必須參与其中,但是……但是……」墨凝香縮回身,繼續在屋子焦躁地踱著步子,「但是我……我不能出門,外面的世界會把我吞掉,我只能躲在這裏苟延殘喘。」
「是啊。他實在太沉悶了。」墨凝香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
「呃,我已經儘力了。」黃金龍失聲說。
「呃,是啊,快感……沉悶……嗯……」黃金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理解她的話。
「阿?代言?」黃金龍向後仰了仰身子。
「難道不是嗎?」黃金龍反問。
默默聽完他的描述,墨凝香看了他良久,抿了抿嘴唇忍耐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什麼親人會去世,現在穿上也是以防萬一啊。」墨凝香的臉上出現一抹青灰色的陰影,「世事無常,有備無患而已。」
「你做我的代言吧?」墨凝香猛然回過頭來,將身子湊到黃金龍的面前,興奮地問。
「阿?」黃金龍傻了。
「幸好,殷承俠離開了天門。現在天門應該是失心堂和饕餮堂爭奪權力的戰場。兩堂高手會源源不絕地流入天門,天門正宗和兩堂精英三國大戰的好戲終於要上場了!」墨凝香按住小屋客廳的窗檯,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膽怯卻又激動地朝著窗外的靜林望去。
「給我講講你破獲殺墨案的經過吧。」墨凝香忽然充滿好奇地懇求道。
「我才是個天門一年堂的新弟子,你別期望太高好不好。」黃金龍一陣氣悶,雙手一攤說。
「她用控屍術附念在花月容的身上長達四年之久,早就精力枯竭,念功大減,和你做戰的時候,能夠使出來的本領只有十分之一。這樣你也沒有打過她啊,是花月容花門主最後關頭用僅存一點念力救了你一命。唉,說白了,你不過是壓垮花想容的最後一根稻草。你要是存著自己是打敗屍后花想容的英雄這種想法過活,那你今後日子可難過了。」墨凝香失笑道。
「但是……現在你應該慶祝才對啊。」黃金龍失聲說。
「慶祝什麼?姐姐和母親對我來說本來已經死了,現在你把她們救活,將來我就要承受一次再失去他們的痛苦。」墨凝香的眼中露出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憂色。
「呼,等等,你剛才說的念兵、念甲,都是些什麼東西?」黃金龍對於死亡可能性的恐懼只維持了短短几息,思緒就被念兵念甲這些新事物所吸引。
「嗯……」黃金龍連連搖頭。
「哦!」經過她的提醒,黃金龍熱血上頭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他恍然發現,這些日子他的確把自己的本領看得太高了,原來自己玩了命還要靠高人相救才贏得的勝利是如此不值一提。十分之一功力的屍后花想容已經如此恐怖,如果她火力全開,他連渣都剩不下來。
「啊?」黃金龍微微一愣。
墨凝香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撲哧一笑:「呵呵,你真逗。」
「凝香,如果你願意……」黃金龍站起身,漲紅了臉說,「我可以帶你出去,我會保護你。」
「當然不是啦,沒有你,我和姐姐怎會有重歸於好的一天?因為母親醒了,她也不用再怪我了,這對我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謝謝你。」墨凝香忽然笑道。
「還有花想容,你真以為你打敗了她?」墨凝香問。
「阿?」黃金龍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她的思路。
「哦,好。」黃金龍於是將自己和陣友們如何從殷承俠的筆跡找到線索,遠走瑤池天牢,查證花想容,和被控屍術控制的花月容與月下桃花溪相遇,並最後終於悟到一切關鍵,打敗花想容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回想起這一路上的驚心動魄,和新悟到的劍法顯示的威力,黃金龍就重新活躍了起來,越講越興奮,到最後簡直手舞足蹈。
「契闊即別離,別離同生死。入陣之人,需立生死狀,乃是斗地主陣中最兇險的一種。它的目的是全部再現實戰的真實感,檢測弟子面對實戰壓力時的發揮。所有參賽的弟子必須頂盔貫甲,使用實戰時用的念兵念甲。平時的斗陣在分出勝負的瞬間,一般鎮擂的師父都能及時分開雙方斗陣者。而契闊斗陣內,對陣雙方因為念兵甲的引入,都會把技藝發揮到平日水平的數倍,傷損必難倖免,不走運的時候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說……你是說我……不應該破解殭屍引,應該讓他們繼續沉睡?」黃金龍頭腦混亂地問。
「可是你對自己的期望可高得很啊,我還記得你的斗陣……」墨凝香將手指點在腮邊,偏頭回憶。
「啊?」黃金龍莫名其妙地張大了嘴。
「還有殭屍引,它被你破解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本來它是一門有缺陷的毒功,現在你卻把它鑄造成了完美無缺的邪術。」墨凝香嘆息一聲,幽幽地說。
「哦,那個……不用客氣。」黃金龍茫然望著她臉上難以捉摸的微笑,心中感到沒著沒落的難受。
「你希望殷門主離開天門?」黃金龍詫異地問。
「我的斗陣你覺得怎麼樣?」一聽到「斗陣」黃金龍頓時興奮了起來。
「……」這一次斗契闊陣的挑戰的確是在斗陣結束后他和彭獨絕約定的。當時的他意氣風發,感到自己可以打敗世間的任何敵手,所以毫不猶豫地代表少年打鬼團接受了挑戰。青春,就是勇往直前,這是他的信仰,他並不後悔。
「如果毒門的高手在殭屍引的基礎上再加一股陰勁,比如說,覆舟師的入門功夫寒陰箭,震斷敵手的心脈,你便如何?」墨凝香悠然問。
「嘿嘿……」黃金龍已經無話可說,只能裂開嘴露出他招牌一般的燦爛傻笑。
「你,你不知道念兵、念甲?那你還敢接受契闊陣的挑戰?」墨凝香被黃金龍表現出來的有勇無謀徹底震驚了。
「你覺得悶啊。」黃金龍失望地問。
「當然啦,現在這隻是我初步的想法,還有待進一步驗證。」墨凝香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黃金龍此刻的感受,只是悠悠然地接著說。
「唉……」墨凝香輕輕搖了搖頭,「你想,殭屍引本來是用陰陽魚旋在敵人身上形成氣鎖,讓敵人陷入假死狀態對不對?」
「呼,無論如何,能夠和三十年來首屈一指的死靈師鬥智斗勇,的確是一件精彩好玩的事情。」墨凝香忽然興奮地站起身,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哆哆嗦嗦地在屋子踱步,眼睛里滿是興奮夾雜著些微恐懼的怪異神采,「雖然只是聽你說起,但是和這種高智力的天才毒師激烈交鋒,幾經周折,取得勝利,那種超群絕俗的快感真是讓人心動。遺憾的是,天門這些年來被殷承俠治理的彷彿鐵桶一塊,這樣高智能的罪犯根本滲透不進校園,花想容無與倫比的控屍術已成絕響,也許今後我的生活又要重歸沉悶……唉!」
「所以以後天門一旦有怪事,你就來找我問意見,然後按照我的吩咐,替我去破案,這就是代言啦。」墨凝香熱切地解釋道。
墨凝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笑了笑,「這不是為了戴孝才穿的,我只是喜歡穿這些衣服罷了。」
「你犯了最愚蠢的錯誤知道嗎?」墨凝香嘆息一聲,搖頭道。
「啊?」黃金龍再次不懂了,但是看著墨凝香白駒過隙一般短暫而驚艷的笑容,他又開始迷醉起來。
「我以為你是去絲剝繭,推理演繹出來的幕後兇手,結果原來你是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闖亂撞,靠撞大運和兇手自己的暴露才破的案阿。」墨凝香失望地搖著頭。
聽到她的話,黃金龍只感到渾身一冷,本來因為斗陣勝利和破案成功而積累的喜悅之情一瞬間瀉了個精光,僅剩下浸透骨骼的寒意。殭屍引因為他的破解,現在已經成為了貽笑大方的半調子毒功,毒門也因此而江河日下,成了江湖笑柄。但是如果真的按照墨凝香的手法進行改革,加一股暗勁進去,那麼這套武學頓時又變成了陰毒至極的毒門絕學,而且更加完美無缺。那麼他一直以來做出的努力,天門老門主殷承俠幾十年來的心血,又會再次白費。這個可怕的想法讓黃金龍入墜冰窖,渾身顫抖。
「會死人!」聽到這個噩耗,黃金龍頓時面如土色。
「啊?!」黃金龍愣了愣。
看到他不說話,墨凝香接著說:「你剛到天門,一定不知道什麼是契闊陣吧?」
「知道厲害了吧?」看到自己終於將黃金龍的自大擊垮,墨凝香不無得意地一笑。
「裝可愛也沒有用,我鄙視你。」墨凝香被他逗得撲哧一笑,但是嘴下卻毫不留情,「念兵、念甲是相忘師念功體系最重要的支柱之一。拜託你回去好好去一趟金玉堂,搞清楚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煩好嗎?」
黃金龍聽到她的話心頭一暖,腦子裡又開始浮想聯翩:「適合你?嗯,我也覺得是……」
「我雖然不敢出門,更不能冒險,但是你能啊。你……你是很勇敢的,你很適合我。」墨凝香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