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天門元宵節

「呵呵呵呵！」蘇浣虹高興了起來，用胳膊肘輕輕敲了一下黃金龍，小聲說，「我喜歡她。」

「呃，嗯，我……」黃金龍看著墨凝香的傀儡，撓了撓頭，「我的確是在看到流星雨的時候，悟通了這套劍法，所以想要起一個關於流星和星河的名字，但是想出的名字都太長了。」

「這，我立刻去幫忙……」黃金龍衝口而出，隨即臉一紅，改口道，「我去勸架。」

「去看看去看看！」黃金龍心中已經不堪被這股強烈的幸災樂禍折磨，興沖沖地帶著眾人鑽入人群，靠近觀看。

「好啊。我帶你去！」黃金龍興奮地點點頭，扶住肩膀上的墨凝香，朝著靜園水舍十三號飛奔而去。

「不，不是，我只是說他有狗屎運……」蘇浣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紅著臉支吾著說。

此刻的靜園早已經空了大半，除了打鬼團的團員們正等他，其他弟子早就撒歡一般跑去了天門各堂去玩。見到黃金龍終於出現，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圍了上來。

「你們真會幸災樂禍，那個弟子可是東邊軍元帥刀羅姬雨辰的公子姬尚緹，出身太行，刀王後代。他要是發起火來，孔師兄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蘇浣虹擺出一副大姐頭的模樣，不客氣地教訓道。

肩膀上坐著墨凝香傀儡的黃金龍今夜變身燈謎殺手，鍊金堂前的燈謎全都被墨凝香一語道破，他則作為代言人開口領獎。不一會兒工夫，鍊金堂和創師堂前的文虎燈就被他一掃而空，而其他的團員則歡天喜地地幫他來拿獎品。天金、金蠶絲、烏金絲，紫銅、發念金、秘銀、如意藤、蜻蜓鋼，珊瑚金、玄鐵、青鋼……各種各樣製作念兵甲的材料被他們裝了滿滿幾大籮筐，再加上在創師堂前猜得的舊兵甲和廢兵甲，這些材料已經勉強能夠為打鬼團里的七名幹將打造起碼的念戰裝備。

「哇，沒想到看打人居然這麼爽！」白算計小聲對眾人說。

「狗屎龍，我記得你似乎說過，孔師兄也是你的團員吧？」墨凝香好奇地問，「為什麼你看著他被打都不想去管呢？」

「好美啊！」墨凝香附著在傀儡上的思感在黃金龍的腦海里柔聲說。這是附念心法所擁有的另一個神奇的功能——聯識。練成這種功法的弟子不需要說話就可以在腦海深處利用念波來交流感觸。這也是黃金龍等人在念術戰場上可以互相交談的原因。

「我了個去……」那位刀王後代姬尚緹聽到此刻已經怒髮衝冠，他連刀都來不及拔出來，直接一把扯斷系刀繩，連刀帶鞘一起揮出，狠狠砸在孔勿用臉上，把他像一張煎餅一樣啪地平平拍在地上，接著縱身跳到他身上，掄圓了刀鞘砰砰梆梆一頓亂打。

「好，走，先去鍊金堂，再去創師堂，帶上所有的錢，今天一定要買到全團的裝備！」黃金龍大聲說。

「彩兒！」黃金龍的臉頓時變成絳紫色，滿臉困窘地叫道。

「我還沒有看過你使這套劍法呢。說不定等到你使出來之後，我能幫你想一個響亮的名字。」墨凝香篤定地說。

「是啊。我總覺得有些東西是永遠看不膩的。比如說朝陽，夕陽，還有……」黃金龍感慨地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墨凝香的傀儡，臉忽然微微一紅。

「那全靠你了。」黃金龍笑道。

「孔雀東南飛……打一字！」

「我……」蘇浣虹尷尬地咳嗽一聲，扭過頭去，言不由衷地說，「當然不想啦。」

「好啦，帶我去見見你的同伴們吧。聽你說過他們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今天一定要開開眼界。」墨凝香笑嘻嘻地說。

「哈哈哈！」看著他紅彤彤的臉膛，眾人鬨堂笑了起來，紛紛湊到墨凝香的面前自我介紹。

「嘻嘻，上古的哲人都說黃金即狗屎，又說夢到狗屎必發財，夢到棺材必高陞，所以把黃金龍說成狗屎龍，很貼切嘛。以後我也叫他狗屎龍。」墨凝香引經據典地說。

火樹銀花合，天橋鐵索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傳說為了消解天神對人類的怨恨，天女傳信于天下，令人界放燈舞火三天三夜，令天神誤以為人間已被大火所噬，取消了雷轟大地的旨意。人間因為元宵燈火得以保存，荼洲百姓為了紀念這個日子，形成了正月十五放燈舞火的傳統，也就是現在的元宵節。

「孫！」

「去！」黃金龍輕輕把她推開一點，飛快地改變話題，「各位，咱們先去哪個堂口玩？」

「這下有好戲看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從來對孔勿用沒什麼好印象的童百練、白算計和英傳傑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紛紛攛掇黃金龍等人上去看熱鬧。

「一片丹！」

「一隻沒腳雞，立著從不啼。吃水不吃米，客來敬個禮……打一個……」

「靈台秋艷——打中草藥名……」

「嘿嘿！」幾個深受孔勿用折磨的打鬼團團員聽到他的話都偷偷笑了起來。

「我今年十九歲！」

「上下合一……打一字！」

逛完五行堂，眾人又來到了天門華燈最盛的陰陽堂和控魂堂。陰陽堂的弟子在堂前擺起了算命攤，為來觀燈的別堂弟子算命。黃金龍等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孔勿用坐在正當中的算命席，摸著一位相貌極為英俊的高年堂弟子，不厭其煩地問著他各種問題。這個高年堂的弟子此刻面色鐵青，手已經按在了腰盤的虎牙鋸齒刀的刀柄上。

「卡！」

「各位，我來介紹，這就是凝香。」黃金龍拍著肩膀上的墨凝香傀儡，滿臉通紅地說，「大家說話都規矩一點啊。」

此刻正是夕陽西下的時辰，從靜林西面望去，一輪火紅的落日正在緩緩落入遠方青色的靈台環形山脈之中，如火如荼的火燒雲籠罩在靜林的上方，將林梢塗上了嬌艷欲滴的鮮紅色。

「茶壺啦！」

「聽我說完啊，自十八歲之後你就會一路走下坡，一輩子靠吃老本混家產過活，二十歲酗酒，三十歲嗜賭，四十歲身敗名裂，五十歲百病纏身，六十歲一命……」

「老大，去鍊金堂吧，跋擒虎說那裡的師兄有大把的好材料要賣，燈謎也特別容易猜。」李南星連忙說。

「還有什麼，是星河嗎？」墨凝香問，「就好像你的劍法，總覺得你應該給它起一個和星星有關的名字。」

「狗屎龍？」墨凝香第一次聽說黃金龍的這個外號，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他的外號？」

「……總而言之，身為可稱經典範例的二世祖，這位公子，你人生的巔峰就在你十八歲那一年。」

「上無兄長……打一字！」

「要對狗屎龍好一點哦！」藍彩兒老實不客氣地說。

天門的元宵節也是弟子集的最後一天。為了慶祝荼洲這傳統的節日，並且作弟子集最後的大促銷，各堂弟子將這個日子變成了天門弟子特有的元燈匯。各堂口的高年堂弟子會在自己的堂口門前製作彩燈，編纂燈謎，舉行抽獎，並且會釋放自製念煙火，自編歌舞，擺攤獻藝，舞獅舞龍，慶祝元宵盛會。同時他們也會將弟子集上沒有賣出去的舊物放于燈下，作為猜燈謎的獎勵，吸引低年堂弟子來參与競猜，以此來為自己的賣品做最後的促銷。

墨凝香的聰慧伶俐，因此而贏得了打鬼團所有人的交口稱讚。

「萬歲！」眾人齊聲歡呼。

看燈，猜謎，看百戲，看煙花，大採購，這是元宵節時候天門弟子的五大享受。很多寒假回家過年的弟子，在這一天也會早早趕回學校，焦急地期盼著元宵節的夜晚早早到來。

雖然這一年的元宵節出現了邀夢犀襲擊弟子的事件。但是因為黃金龍等人的努力，元宵節的天門元燈匯終於如期舉行。在寢舍里期盼了一整日的弟子們在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就彷彿離巢的燕群歡快地飛滿了南北天門各堂，貪婪地欣賞著各高年堂弟子們製作的花燈和焰火。

「難道你不想看這傢伙吃不了兜著走的樣子？」英傳傑問。

「歌！」

「嗯，是浣虹起的。」藍彩兒老老實實地一指蘇浣虹，頓時令她鬧了一個大紅臉。

孔勿用的附念心法墨凝香果然不用幾個時辰就已經掌握純熟。她附身到黃金龍為她而做的傀儡身上，歡快地跳躍著，翻滾著，做著各種各樣淑女絕不會做的怪異動作，以此來抒發心中的喜悅之情。黃金龍將傀儡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推開凝香小築的房門，大踏步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