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鯨吞
第160章 黃金為槍星作甲（二）
「怎麼樣，浣虹？帶著你的手下和我同闖鯨吞如何？能夠和我雙龍顧天驕肩並肩地闖蕩江湖，面對面地聆聽我對江湖之行的心得體會，嗯……不得不說，這可是你們難得的機遇。」顧天驕將染金雙槍並在一起橫擔在肩膀，雙手悠閑自在地搭在槍桿上，滿不在乎地說著。他那悅耳動聽的柔和嗓音令他的語氣中的自大和驕狂都顯出一種另類的優雅，讓人幾乎無法跟他生氣。
「果然不愧是曾經刺死過妖龍沉舟的染金槍。」蘇浣虹痴痴地看著染金槍光華奪目的槍身，喃喃地說。
「六府諸老都說天門今後將是葉笑沙，杜平江和杜橫舟的天下。但是我總認為，能在一年堂就有如此建樹的弟子才是天門真正的精英。當年，我也是在一年堂得到了名槍染金的認可，成為了踏火照梨花的傳人。從你的身上，我能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顧天驕老氣橫秋地用力一拍蘇浣虹，三分鼓勵，七分自詡地說。
「嗯……，想不到星辰海之外的弟子中也有如此智慧高超的人，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顧天驕閉上眼睛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似乎對於剛才蘇浣虹的敘述很是神往。
「呃，我們其實……」黃金龍下意識地開口說話，卻被蘇浣虹更加尖銳和高亢的聲音完全壓住：「能夠和顧師兄並肩戰鬥，是我們少年打鬼團的榮幸。」
「呃……」白算計思忖再三，終
「顧師兄，折衝的那捲羊皮紙卷上到底寫了些什麼？」出了小敦煌這座危機四伏的危城，白算計輕鬆了很多，好奇心也隨之炙烈起來，忍不住問。
「念術污染？」黃金龍等人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無不睜大了眼睛。
「是什麼呢？」黃金龍等人連忙問。
「原來真的有鬼啊！」李南星失聲說。
「噢——，原來你就是智破殭屍引，一案救四命，力殺方鬼傑，大破邀夢犀的天門之玉蘇浣虹！」顧天驕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的確是所有人的功勞嘛！」蘇浣虹看了她一眼，滿是哀求地搓著手說。
「呃……我記得灰飛煙滅的是他們兩個吧？」黃金龍失聲問。
「當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朝相見之時，兩人之間所有的障礙都會灰飛煙滅，你要是膽敢揭穿我，你也一樣，知道嗎？」蘇浣虹瞪著眼睛說。
「我姓蘇，名浣虹，是……」蘇浣虹終於有了這個自我介紹的機會，慌忙激動地說。
「唉……」黃金龍無奈地搖搖頭，偏過頭去不說話。
「果然是你！」顧天驕臉上第一次露出驚喜的神情，連忙單手行禮，沉聲問，「請問姑娘貴姓高名？」
「嗯？你想要嗎？」顧天驕從懷中把紙卷拿出來，朝著白算計晃了晃。
顧
「……是……」黃金龍不知道蘇浣虹是不是真的找到了真愛，但是他卻對此時蘇浣虹的氣勢感到由衷的害怕。「戀愛中的女人是猛虎，我還是不要擋在人家捕食的路線上吧。」黃金龍苦著臉縮到了蘇浣虹的身後，垂頭喪氣。
顧天驕將染金槍扛回肩上，昂首闊步走到街心折衝倒卧的地方，用槍尖撥了撥折衝一動不動的身子。「他還活著嗎？」黃金龍忍不住關切地問。
「囈，不愧是風媒世家的傳人，果然見多識廣。不錯，念術污染是最近幾十年國府流行的稱呼，在荼洲大陸數千年的歷史上，人們稱污染世界的念能為鬼魅。鬼魅的產生是因為具有念術的人平時有意無意之間會將自己的念能散發到這個世界之中，這些念能積累到一定數量，會形成飄忽不定的靈體，對這個世界中的人產生負面的影響。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有鬼。」顧天驕滔滔不絕地說。
「哪裡，沒有那麼厲害啦。」蘇浣虹紅著臉低頭道。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如此精彩的急智，應該是出自姑娘之手吧？」顧天驕好奇地問。
「哪裡哪裡，這是所有人的功勞嘛。」蘇浣虹緊
「呃？」黃金龍、英傳傑和白算計互望一眼，都感到受不了顧天驕的驕傲。
黃金龍連忙飛快地搖搖頭，做了一個別亂說話的眼神。
「天門之玉？！」打鬼團的眾人同時驚道。他們誰都沒想到蘇浣虹在天門之外居然已經開始有了名號，這讓他們都感到或多或少的羡慕忌妒恨。
「喂，那捲紙卷……」白算計眼看著價值連城的破陣消息就要被顧天驕收入囊中，忍不住叫出聲來。
「顧師兄，你說的難道是念師們下意識附念在自己用過的兵刃和器具上的擴散念能？」蘇浣虹思索了一番，恍然問。
「哦……」黃金龍若有所失地望著折衝的屍體，心裏一陣淡淡的悲傷：彈指碎魂折衝雖然在最後關頭終於找到了相忘師的志氣，但是命運還是對他做出了死亡的判決。
「哪裡，都是齊心合力的功勞。」蘇浣虹偷眼看了看黃金龍，悄悄做了個乞求的手勢。
「也……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劍法，顧師兄謬讚了。」蘇浣虹的俏臉更加紅了起來，她慚愧地看了黃金龍一眼，閉上眼睛飛快地開口道。
顧天驕的腦子裡似乎有著一幅進出鯨吞陣的地圖，又或者鯨吞引起的地形變異在顧天驕一身金光的照耀下頹然敗退。跟在他的身後，打鬼團的眾人形同散步一般輕而易舉地走出了淪陷的小敦煌，朝著羅泊
顧天驕低頭看了看折衝身前平躺的羊皮紙卷，微微一怔。這卷羊皮紙似乎經過非常精細的防火處理，經過他和薛崇貴的一場激戰，它也並沒有被燒毀。顧天驕躬身撿起地上的紙卷，仔細翻看了一番，臉上露出欣喜的光芒，連忙將它收入自己的懷中。
「浣虹……」一旁的藍彩兒抱臂在胸，不滿意地說。
黃金龍等人互望了一眼，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了一會兒，蘇浣虹突然扭捏地開口道：「也不能算是我們殺的。只是我們想了個計策把他們引入了鯨吞的機關之中……」接下來，她滔滔不絕地將打鬼團的眾人如何被趕羊，如何被埋伏，如何想出計策，如何裝死脫困一一道來。這中間的過程曲折驚險，即使是顧天驕也聽得津津有味。但是打鬼團的其他人卻越聽越不是味，因為蘇浣虹無意之間把這一切說得彷彿是自己的功勞一樣。
他的這番話雖然誇的還是自己，但是黃金龍等人多少也認同他說一年堂的他們才是天門精英的理論，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點頭，心裏面平衡了不少。蘇浣虹更是俏臉紅若夏花，雙手捏著衣角，一時不知自處。
「嗯，能夠親眼看到染金雙槍和薛崇貴蟲偶的對決，你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顧天驕滿臉感慨地說。
「這……」聽到她的話，打鬼團的所有人以藍彩兒為首全都看不過眼了，不禁紛紛望向黃金龍。
「嗯。我從父親那裡聽說，國府相忘司的長官一直都在研究念術污染的危害和控制的辦法。幸好因為荼洲相忘師對於念術的控制傳自古老的大陸武學，在練功期間注重精神境界的修鍊，所以無意識間發散的負面念能非常少，對於世界的危害很輕。但是鬼族卻完全不同，你們大概聽說鬼族念術的來源吧？」顧天驕轉頭望向蘇浣虹。
「鯨吞的秘密。」顧天驕漫不經心地說。
「不要試圖阻擋一個看到真愛的女孩，否則真愛的火焰會把你燒成渣！」蘇浣虹咬著牙小聲說。
「……」黃金龍用殺人的眼光看了蘇浣虹一眼，卻被她一把拉到身邊。
「對了，我來之前，曾經遠遠看到一道彷彿星泉爆發的奇異劍光，劍光中的神韻令我不禁絕倒。這裏並沒有別的相忘師，折衝也不使劍，出手的必然是你們七人中的一個。不知道是哪一位弟子，我顧天驕失敬了。」顧天驕忽然開口說。
「已經斷氣。看他的臉色，似乎是自斷心脈而死。」顧天驕沉聲說。
「你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比這更珍貴的機會，如果鯨吞因為我顧天驕而滅亡，那麼你們也會因為追隨我的原因而被載入荼洲的史冊。」顧天驕昂首闊步地來到眾人前列，瀟洒地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