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不死鳥之謎
第308章 至尊閣
「掌柜！」宗富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呃，嗯？」白算計揉了揉眼睛，回過神來。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說什麼來著？這小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哈哈哈！」龍野侯得意地哈哈大笑，至尊閣內頓時陷入一片猶如狼嚎般的狂笑中。
「白大掌柜！」
「掌柜，掌柜！」宗富義一把按住東扭西扭的白算計，「冷靜。您現在趕快沐浴熏香，把身上所有沾金帶銀都去掉，龍爺看到會覺得俗。該換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了！」
「白兄弟，來坐我旁邊。」龍野侯朝著莫相使了個眼色。莫相識趣地坐到一旁的座位。白算計被眾人簇擁著，誠惶誠恐地坐到了龍野侯的身邊。
「咕咚，噗！」白算計忙不迭一口氣喝光了酒杯，差一點被酒水噎死。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記憶深處迴響。是誰的？孔勿用的？
「女孩子，嘿嘿。」龍野侯笑著搖搖頭。
「……自十八歲之後你就會一路走下坡，一輩子靠吃老本混家產過活，二十歲酗酒，三十歲嗜賭，四十歲身敗名裂，五十歲百病纏身，六十歲一命……」
「老爺子過獎了，過獎了！」白算計感到渾身骨頭都輕了。
「白兄弟，我們至尊閣每年一度，吃的，就是天下！」龍野侯冷笑著說。
「我最喜歡的，就是有銳氣有創意的商家。你兩者都佔全了，我一看你就中意！」龍野侯站起身親自為白算計再次斟了一杯酒，「來！飲勝！」
「好，就讓白兄弟看看咱們吃的是什麼！」龍野侯長身而起，雙手一掀酒桌上的桌布，嘩啦一聲，酒桌上的杯碗盤碟全都被掀飛到空中。在桌布之下的酒桌上，赫然雕刻著荼洲人、妖、鬼三片大陸的山河地形圖。轟！桌布被龍野侯卷落回桌面上，高飛的杯碗盤碟錯落有致地落回來，各回原位，絲毫不錯。剛才露出來的山河地形圖悄
「白掌柜！」
「不、不知道，以前沒來過。」白算計畏畏縮縮地說。
白算計撓了撓頭，孔勿用，好久沒有想起來的名字啦。想起了孔勿用，他就不禁想起了夢中身，想起了荼洲幻境，想起了……黃金龍。
「龍爺，幸會。」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您交代的事兒，我都辦完了。」宗富義賠笑說。
「哈哈哈哈哈！」他的話讓周圍的眾人哄堂大笑。
「切！」龍野侯冷笑，「這麼大的事兒，他不來，要我一個老頭子做主嗎？今後出了事兒，全都推到我身上？」
「請、請、請請請！」白算計激動得嘴巴直哆嗦，直著脖子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的烈酒。
「我白算計，也有今天啊！」白算計幸福得醉了，「黃金龍，你看到了么？嗯？大少啊，看到了沒有？我比你強！」
想到靜湘和靜儀的俏美模樣，白算計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她們相遇的時光，那是自己建立白吃教的時候。多美的少年時光啊，如果不是大少把自己解僱，這段美好歲月還能延續下去好久好久……
「白兄弟，告訴我，你現在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什麼！」龍野侯冷冷地盯著白算計，大聲問。
「這一次解語會來嗎？」龍野侯眯著眼問。
「終於來了！」龍野侯聳身而起，雙眼精光四射，猶如一隻餓了許久的猛龍，看到了新鮮的獵物。看著他的樣子，在做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沁脾的涼意。龍王，要張嘴了！
這些人一起向龍爺行禮，龍爺連忙站起身，微笑著抱拳，隨手一擺，讓他們儘管隨便坐。
來人正是靖邊司司長，荼洲防務卿，掌管荼洲防務的莫相大人。在軍界中，除了西邊軍、東邊軍主帥，就屬莫相大人權力最大。沒想到他親自到來之後，龍
現在龍野望居然開口說加座席，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吸納，而是要讓出組織內部一份可觀的權力給他。這個人，到底是誰？這麼有本事？！
「嘿，小賈，你這身膘又長了？」聽到這個聲音，龍野侯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來人正是在天門附近花信坊駐紮的管事——賈胖子，饕餮堂滲透進天門的主事。
「龍爺，哎呀，今兒來了這麼多人。」一個肥胖的身影擠進門來。
「嘿嘿嘿嘿……」白算計一邊賠笑一邊回想，「難怪那個死棋王整天纏著我要免費的翡翠會員。」
「您還不知道她嗎？來不了。她呀，教書教上癮了，不理咱們這攤事兒。」賈胖子笑著說。
「白掌柜，請！」眾人一起站起身，微笑舉杯。
「這這、我我……」白算計結結巴巴地掙扎了半天，忽然露出諂媚的笑容，「龍老爺子，咱們怎麼吃啊？」
莫相連忙搖頭：「龍爺，堂主已經讓我全權負責。」
「嘿嘿，這多虧了掌柜你用夢中身在聞香都洗了一手好牌。」宗富義眉花眼笑，「我聽說天下財神龍野侯龍爺還特意打聽過你的名字呢。」
在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笑聲中，白算計的脊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隱隱約約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足以改變整個人生的大事件中。
至尊閣內，龍野侯漫不經心地把弄著手中的煙壺，一雙纖細如絲的眼睛時不時地朝著門口看去。每當有人進門，他的眼中都會閃出一道精光。這光芒如刀鋒，吹毫斷髮。
「你們失心堂的堂主呢？」龍野侯冷冷地問。
「好好好，幹得好。」白算計撓著腦殼。
「不！不不不！」白算計用力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現在正是我事業的巔峰，我馬上就要進入真正的豪門了。我白算計馬
「掌柜，今晚的事兒，您可千萬別忘了。聞香都的至尊閣，每年只對外開放一次，在至尊閣里吃飯的，可都是手握億萬資產的財神和叱吒一方的強者。您今晚這隻腳，但凡邁進至尊閣的門檻，您就算是過了龍門，成為了執掌荼洲牛耳的神啦。」宗富義滿臉艷羡地說。
「不敢當，不敢當！」白算計笑得眼睛都沒了。
莫相搖了搖頭：「堂主現在不宜出門，讓我替他致歉。」
「龍爺——」又陸續有十幾個人走進門。其中有荼洲相忘司司長，荼洲所有相忘師的總管鐵腕伍權，東都州，西京州，滄吳州、羅泊州等著名州府執事，西邊軍和東邊軍幾名軍部要員，還有十幾名荼洲最著名的商行執事和金行行長。這些人果然正如宗富義所說，非富即貴，都是權傾一方的巨頭。
「我去，這麼有氣魄？」白算計心中一陣顫抖，「這龍野侯，不愧是饕餮堂的堂主，真特么能吃！」
「那可不是，龍爺今晚會親自來至尊閣，據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和你見一面。」宗富義眯著眼睛說。
「銀卒金馬翡翠車，再加上荼洲幻境的過關誘惑，幻境內外，連成一氣圈錢，小兄弟，你這圈錢的本事比起我們這些老一輩，可強太多了。」龍野侯笑著說。
「白大少！」
「白兄弟，你可知道每年一度的至尊閣大宴，我們吃的是什麼嗎？」龍野侯深深吸了一口煙壺，長出一口氣。
白算計盡量用最慢的步子跨過至尊閣的門檻。這一刻，他快美異常，簡直想要飄到天上。這就是身登龍門的感覺嗎？從今以後，他就真的是豪門子弟了！不！他就是真正的一方大豪。黃金龍連做夢都沒想過的事，現在他做到了。我果然比大少強！我很強！這是白算計心
「好——」他的話，引發了眾人的喝彩。
「是他！？」在座認識白算計的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屋子裡的人熱情向他打著招呼。白算計看到他們的臉時，徹底傻了。東都州的執事？！西京州的執事？相忘司司長！？荼洲防務卿？！軍部大員？天船金行的行長？！浮樓商行的大主事？！空車商行的總管？還有荼洲財神龍野侯龍爺！這些跺跺腳四城亂顫的大人物在向他打招呼。
大少？！為什麼又想到了大少？白算計用力拍著腦袋，拚命把黃金龍的記憶拍出腦外。
「哎呀，之後就該成家立業了。也不知道靜儀和靜湘什麼時候願意還俗呢？我是先娶姐姐，還是先娶妹妹，還是兩個都娶？」白算計強迫著自己去想著最美的前景。
「當然，幻境固然精彩，但是幻境之外的生意更精彩。你的豪門棋牌社，真是別開生面，我親自到你的棋牌社裡走了一圈，我這個臭棋簍子居然贏了聞香都第一棋王。誰叫他沒錢去買翡翠會員，對不對？」龍野侯說到這裏仰天大笑。
「這、這……」白算計目瞪口呆地想著一閃而逝的荼洲山河地形圖，口乾舌燥，心中一陣激蕩起伏。
「哦？」他的話，讓在座的眾人都悚然動容。
送走了蘇浣虹等人，白算計悵然若失地一屁股坐回太師椅，看著金碧輝煌的聚金堂，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來自己該幹什麼。錢已經賺到了，再接著賺也就那麼回事。家業建起來了，再接著擴建又能怎樣？接下來幹什麼，是不是該混吃等死了？
「白兄弟啊，你的荼洲幻境真是荼洲第一的創舉啊。」龍野侯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說。
「嗯……」白算計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想不到啊，這幫目高於頂的傢伙終於肯平視我這個外來者了。」
「哦？」白算計一張臉如花兒一般綻
「聞香都白日夢商行大掌柜白算計到——」至尊閣外傳來嘹亮的唱名。
「白兄弟！」
「我去，這麼大陣仗？」白算計頓時感到非常局促，「哎呀，我該穿什麼衣服去好呢？」
「各位，大家一起舉杯，咱們一起敬白兄弟一杯！」龍野侯按著白算計的肩膀，充滿豪氣地舉起酒杯。
「龍爺，今天怎麼想起親自來至尊閣了？」鐵腕伍權微笑著問。
「你也配，滾一邊坐著。」龍野侯冷冷地說。莫相連句話都不敢回，低頭走到他身邊的座位坐下。
龍野侯頭也不抬，只是抬眼一掃：「原來是莫相大人。」
「好！懂事。嗯，我這就去！」白算計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澡堂跑去。
在座的人都屬於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這個神秘組織甄選成員的條件極為苛刻，可以說是創了荼洲之最，不但身份要高，本領要強，家世要好，而且必須取得組織主要成員的認可和推薦。很多富甲一方的大豪和開宗立派的強者走了不知多少年的門路，都進不了這個神秘的圈子。最近二十年，因為組織即將有大動作，吸納人員的條件更加苛刻。組織已經足足有十年沒有新成員了。
「伍司長，今年聞香都出了個了不得的小傢伙。」龍野侯放下手中不斷把弄的煙壺，「咱們中間的席位，可能要加一個了。」
「勞煩龍爺惦記，我已經瘦了半斤了。」賈胖子笑嘻嘻地坐到他的身邊。